素手谋:帝后攻心 第六十七章来访,络绎不绝
作者:卿弋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宣绫靖飞速下了决定,才故作惊叹地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来,眸光潋滟,甚至漾着几分期待,喜道,“难怪昨晚殿下会问我是否记得烛心镯内所刻的二字,原来,竟是殿下寻得了烛心镯的出处?!若能碰巧在此寻到另一枚烛心镯,臣女倒还真有机会能观瞻到这失传之物的完整风采了!”

  慕亦弦幽眸淡然沉寂,静静看着宣绫靖面上这满含惊喜的期待,不知想了些什么,缓缓摩挲着腕上的手镯,默默垂下眸去。

  桑莫给宣绫靖倒了杯茶水,示意她冷静,才取笑道,“郡主倒是对烛心镯期待,不过,我倒是对这阵法更感兴趣,这段时日,恐怕就要与郡主好好讨教一番了。”

  这段时日与桑莫研究控心之阵,宣绫靖倒是有些弄清楚了这桑莫的脾性,对于阵法几乎有一种孩子气的执著与痴迷,平素为人便是率性随意了,相熟了些就爱打趣调侃。

  倒是不知他这样一个活跃热闹的人,怎会与慕亦弦这沉寂淡漠的人相识相交,还能跟随其旁。

  宣绫靖借着桑莫的取笑微微敛了敛面上故意表露的惊喜期待,才正了正神色,眸色微沉,盯着桌案上的布帛道,“光看此图,难知此阵具体深浅,怕是要切身感受一番此阵,才能有所了解。”

  言罢,宣绫靖清透的瞳眸里隐隐划过几丝幽色,压了压,才抬眸略带询问地看向慕亦弦与桑莫,疑声问道,“不知此地在何处?可能先带臣女去此地看看?”

  会是在她想的那一处吗?

  问完,宣绫靖心绪微紧,便见慕亦弦淡然点了点头,而后桑莫道,“今日请郡主来,一是将此阵大致告诉郡主,二来,也是想问问郡主的意图,何时方便,随殿下与我一同前去那阵内探个前路?”

  宣绫靖温和一笑,“臣女能出宫都是托殿下的福,自然先以殿下之事优先,且看殿下的安排便是。就不知需要几日,臣女先于家父支会一声,以免家父担心。”

  “那便今夜启程。”慕亦弦幽眸沉寂无波,淡淡道,“那里离万佛寺不远,只是先粗浅探一探阵法,来回大抵三四日。”

  宣绫靖眸光一怔,神思忽的有些涣散,竟然,真的是万佛寺附近……

  另一枚烛心镯,上一世慕亦弦亲手戴在她手上的烛心镯,刻着慕亦弦名姓的烛心镯,会在那里吗?

  既然慕亦弦手上的那枚里面的刻字都已变了,想必就算在,她的那枚,刻字也已变化了吧。

  宣绫靖理了理瞬间有些纷乱的心绪,才柔和一笑地应道,“那好,臣女便先行回府,殿下出发时,让人来唤臣女便可。”

  言罢,宣绫靖便离开了四海客居。

  慕亦弦神色莫测地起身走到窗前,临窗看着宣绫靖一行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幽光忽明忽暗。

  桑莫有些担忧地道,“殿下,如今西殊使臣正在盛都,我们此刻离开数日,是否要先去宫内与太后禀报一声?”

  “无妨。”慕亦弦仍是眸光沉寂地追随着宣绫靖等人的背影,头也未回地应道。

  桑莫察觉他的目光,不由顿了顿,“殿下,自从即墨郡回来,您对月宁郡主似乎多有注意?”

  慕亦弦微蹙眉宇,寒冽顿生,“初入盛都阵法那,她似乎就看过本王的手腕,后来殊月台,她也有意无意注意,本王开始以为是因为本王喜欢摩挲手腕的举动让她有些好奇,才不时注意……但,她竟然知道烛心镯……”

  说及此,慕亦弦纯黑眸光倏地冷厉,幽深似剑,猎猎杀机,“而即墨郡中,祝勐以及那北弥余孽,布下控心之阵,根本意图正是想借我困在阵中失去防备,夺取烛心镯……都与烛心镯有关,未免太过凑巧……”

  桑莫立时一震,沉声道,“殿下的意思是……月宁郡主有可能会与北弥余孽仍有联系?可郡主似乎对烛心镯除了好奇,并无夺取之心啊?”

  “也许有联系。”慕亦弦缓缓合上窗柩,坐回桌案前,神色冷冽淡漠,深晦难测,“但北弥余孽与烛心镯,必有关系!”

  桑莫也跟着走回桌案前坐下,眉头紧紧皱起,“当日即墨郡,殿下答应让祝勐带着北弥余孽离开,七日不追,后面再去追查时,所有踪迹都已经被刻意抹去,难以追查了,难道,北弥余孽会如此嚣张的藏在盛都吗?”

  慕亦弦冷冷凝视着自己的手腕,良久,才沉声道一句,“只要他们的目的是烛心镯,自然会来找本王!”

  ……

  宣绫靖领着素鸢与衾香从四海客居出来,便径直回了平北郡王府。

  云凌老将军尚未从府衙回来,府里倒是有些空荡而冷清。

  宣绫靖寻了个借口支开衾香去膳房取些糕点,一边坐在案前书写着什么,一边与素鸢说了今晚将要离开盛都之事。

  刚停笔,宣绫靖将手中宣纸叠好,正与素鸢交代着什么,管家匆匆来报,“静穆王来访。”

  宣绫靖微微愣了愣,想不明白静穆王前来是有何意图,只好让管家先将人带到花厅奉茶招待,自己略略整了整仪容,才匆匆赶往前院。

  走至花厅门前,便见花厅上座处,静穆王慕亦临优哉游哉地品着香茗,十分惬意的姿态。

  而在其下首,尉迟晔亦是在此。

  她本想让素鸢在随她离开之前,前去借着向况太医取药,让况太医将那信转交尉迟晔,倒未想尉迟晔竟在此时来了平北郡王府,省了一番周折的功夫。

  宣绫靖敛了敛眉眼中的思量之色,才漾着柔和的笑容,走入了花厅,“臣女参见静穆王,家父如今尚未回府,怠慢殿下了,不知殿下此来是有何要事?”

  静穆王虚扶她起身,面上满是和煦的笑容,“郡主客气了,要事谈不上,只是刚好路过郡王府,听闻今日太后特许郡主回府住些时间,特来恭喜一番。”

  前来恭喜她回府?

  宣绫靖眉眼微闪,虽是不信,面上却是感谢地笑道,“劳烦殿下挂心了,太后仁善宽厚,定是见臣女前段时日病痛折磨,才让臣女回家中暂住,也未免家父时时挂心。倒是静穆王前段时日让幕僚送药之恩,臣女还未能亲自登门拜谢,反倒让殿下前来恭喜,实在是失礼。”

  静穆王示意她一同入座下首,才又接话道,“郡主客气了。对于郡主离宫之事,本王倒是有些听闻,不知郡主可知?”

  “什么听闻?”宣绫靖突然明白了静穆王来的用意,幽眸暗闪,面上却故作好奇的追问。

  静穆王笑了笑,放下茶盏,略带几分试探地说笑,“倒也只是宫内胡乱谣传,说是郡主离宫,乃是十五的要求。”

  果然!

  宣绫靖心下一声暗叹,紧接着却又嗤嗤暗笑,宫内谁敢胡乱谣传太后与暗下的商量?

  想必,是太后故意让人传出风声,正是为了让静穆王与连安王知晓吧……

  她的父亲刚刚手握兵权,虽是人数不多,但终归也是一方力量,太后就迫不及待想让连安王与静穆王觉得她与关系匪浅,意图让静穆王与连安王打消暗中拉拢她父亲的念头不成?

  不过就算她隐瞒,明日她与一同离开盛都之事怕也瞒不过他人耳目,而慕亦弦对此事,好似也没什么需要遮掩的意图。

  想及此,宣绫靖不由轻声笑恼道,“倒是宫女们爱嚼舌根,扰了静穆王的清静。其实此事臣女也大抵有些猜测,殿下也知道,前段时间臣女心疾之症发作,危急之时乃是护送回宫救治,原是因为臣女在外曾经帮助救了桑莫,故而算作是帮桑莫大人还恩罢了……休养期间,臣女向桑莫大人讨教阵法之时,偶然提过几次思念家父,想是桑莫大人心存歉疚,才劳烦有此一举,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原来真和十五有关,难怪太后会允了。”静穆王朗笑一声,忽的调侃起来,“少看十五会为什么女子费心,本王这才好奇心作祟,让郡主见笑了。”

  宣绫靖不由略带几分羞赧地颔首,刚要再说些什么,花厅外,又有小厮匆匆来报,“连安王来访。”

  倒是都来了?

  宣绫靖暗自一笑,忙起身相迎,待看清紧随小厮身后的连安王,以及……文越时,她眉眼处的笑容不由暗自微微凝了半息,才又恢复如常,师兄怎么也来了……

  “连安王殿下,使臣大人。”微微福了个礼,才请着二人一同入内。

  看见花厅内的静穆王与尉迟晔,连安王分明愣了愣,而后,肆意一笑,“原来三哥也在此,巧了!”

  静穆王看见来人,起身拱手,与文越互施一礼,才接话道,“七弟与使臣这是?”倒是帮宣绫靖问出了心中疑惑。

  宣绫靖忙得招呼众人入座,才又吩咐管家重新沏茶。

  “方才偶然与使臣提到郡主,刚巧郡主今日又回了府,使臣说想来拜见郡主一番,感谢昨夜引路之恩。”

  宣绫靖忙道,“小事小事,不足挂齿的,何况,最终为使臣引路的也不是臣女,使臣客气了。”

  “昨日宴会不是言谢的场合,今日才来谢谢郡主好意,至于昨夜那位为在下引路的大人,有机会,自然也要去谢上一番。”文越随和笑语,颇有几分悠然的姿态。

  宣绫靖微滞地瞧着师兄这一番与平素并无差别的从容写意,才回以一笑。

  刚好管家此时沏着新茶而来,宣绫靖忙得撇开视线,回眸看向素鸢,眼睑微缩了缩,吩咐道,“素鸢,去帮管家一同为各位上茶。”

  素鸢立时领会,应命从管家的托盘中端出两杯,先后奉与静穆王和尉迟晔。

  借着身影的遮挡,茶杯将接间,将宣纸匆匆递与了尉迟晔。

  尉迟晔微微一愣,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入了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