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 第一百二十五章报仇,茴香之死
作者:卿弋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当天夜里,寂静了三日的欣沐轩突然闹腾了起来。

  倒不是欣沐轩内闹腾,而是围守在外的禁卫一阵骚动,还有此起彼伏的呵斥声以及一名女子尖锐的嘶吼声。

  “你们让开,就是那个贱女人害的小姐昏迷至今,我一定要为小姐讨个公道!”

  “滚开,放我进去!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你们敢阻拦我!”

  “……”

  “姑娘,太后有令,任何人不能擅闯!”

  “我家小姐正被太后安置在飞鸾殿内,太后都悉心照料着我家小姐,谁敢阻拦我为小姐报仇!”

  “姑娘,您还是先去请示太后吧。”

  “滚开,现下太后早已经歇了,明自会去向太后回禀。”

  “这……”

  “唰!”

  “姑娘,冷静,放下刀,千万别冲动!这是太后的命令,我们也是听命而为!”

  欣沐轩内已经熄灭的灯火逐一点亮了起来,宫女们都闻声而来,看着院门口的骚动。

  宣绫靖闻声也醒了过来,正起身出门瞧瞧,就听见比她先一步围在院门附近的宫女齐齐一声惊惧呼道,“啊!”而后,齐齐摒了声息,浑身震住。

  一时寂静,毫无声息。

  宣绫靖快步走上前,就见着院门口的一片血色!

  茴香双目大睁,不敢置信地看着刺穿她自己胸口处的那把寒光冽冽的刀,血沿着刺透的刀尖,在她背后一滴一滴滴着滚烫鲜红的血,滴答地声音,格外清晰。

  “哐当”一声,她手中抓着的不知从那名侍卫那儿抢来的到无力坠到地上,才陡然唤醒这突然凝滞下来的气息。

  众宫女惊回过神来,纷纷惊惧后退。

  那门口一时呆住的侍卫也相继回过神来,那刺穿茴香胸口的侍卫也陡然惊过神思,颤抖着松开拿着刀的手,神色惊恐慌张,无助恐惧地喃喃道,“不,不是我……我,我只是,想阻止她,不是我……”

  罗成被这侍卫恐惧的声音惊回过神来,双目忧怒交加,居然杀了太后最宠爱的方长玥的侍女,这罪责他怎么担得起!

  越想越慌,越想越怒,他猛的一巴掌狠狠抽在那侍卫的脸上,那侍卫应声摔倒在地,唇角溢血,罗成更不依不饶追上去,拳打脚踢地吼道,“他奶奶的,谁让你动得手!自己想死不要拉上我!混蛋!”

  因着那侍卫的松手,茴香失去支撑,瞬间摔倒在地,可她的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仍旧瞪得的,仍是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里。

  罗成仍在惊怒交加的迁怒地着杀了茴香的罪魁祸首,那侍卫蜷缩在地,似乎也被吓到了,也不知道躲闪,任由罗成着。

  “够了!”宣绫靖呵斥了声,皱着眉,瞧了瞧气息已绝的茴香,而后神思微沉地道,“罗大人还是赶紧去请示太后吧。”

  罗成这才回过神来,贼溜的目光闪烁不定,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哈着腰阿谀道,“对,禀告太后去!郡主,您可要为下官作证啊,都是这宫女非要擅闯,才误撞在了侍卫的刀口上,不是下官的命令啊!”

  说着,飞速踹了旁的侍卫一脚,吼道,“还不赶紧去飞鸾殿禀告太后!”

  很快,那侍卫便回来了,而跟他一同而来的,不是太后,而是太后身边的亲信姑姑傩娘。

  傩娘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待看清那死去的宫女竟然是茴香,不由看向罗成,怒呵道,“罗大人,这究竟怎么回事?!”

  罗成怒瞥了那前去禀告的侍卫一眼,心知那侍卫怕被责骂竟然没有向傩娘禀明事情,而后才满目惶恐地推卸道,“姑姑,这和下官毫无关系啊!是这宫女不顾太后的命令,非要擅闯欣沐轩,还趁乱抢了侍卫的刀,胡乱挥刺,侍卫们严守太后的命令,不敢放着宫女进去,只能防卫,哪知这宫女不顾命的非要往里闯,结果意外撞在了守在院门口防卫的侍卫的佩刀的刀口上。”

  罗成倒是有些机灵心思,飞速转了个道道,一边正色言辞的说自己是死守太后严令,茴香不顾懿旨,一边又把茴香的死完全归咎在了她自己撞到了刀口上,将责任推卸了个干干净净。

  旁的侍卫哪里不知罗成是有意帮他们开脱,点忙都应和点头,都说是这茴香自己撞到了刀口上。

  傩娘瞥了他们一眼,皱着眉头道,“这事,明会禀明太后,先把人带下去好好安置了,血迹清理干净,以免扰了郡主的清静。”

  言罢,傩娘和她隔着院门施了施礼,便扭头离开了。

  而那群侍卫立刻将已经死了,仍是双目瞪大的茴香飞速带了下去,领着几桶水,飞速清理着院门口的血迹。

  虽是被水冲洗了,可整个院门口,还是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宣绫靖吩咐了院内的宫女们都去歇息,才转身回了屋内。

  回了屋内后,她却是睡意全无,素鸢亦是皱着眉头,压着声音道,“小姐,这不会是……”一边说着,素鸢一边做了个杀人灭口的举动。

  宣绫靖眉梢微敛,沉沉点了点头。

  “这茴香应该就是方长玥和李世旋会昏迷的关键,说不定就是她奉了太后的令暗中动的手脚,毕竟我虽然接触过方长玥,但和李世旋毫无接触,而看焰火时,茴香却和李世旋以及方长玥呆在一起很久,太后现在灭了她的口,看来,是决意要将我们困在宫中了。”

  “您是说,就算有人想帮我们调查清楚原因,也已经没了线索?”

  宣绫靖点点头,神思却有些飘远,这几日闲暇,反而让她想起前段时日那段让众人都颇含疑虑的事件来,当初那件事情莫名其妙地证据确凿的落在了王恒之母亲头上,她便怀疑此事也许并没有落幕,而此时发觉太后的如此决意,倒让她对太后的意图有了些许猜测了。

  按着上一世的情形算,她昏迷了整整十日才醒,如果能够时间更长,太后绝不会由着她醒来,放慕亦弦离开盛都。那很有可能,太后这药效应该就只能维持十日。

  算算的话,应该正是杨菁阙与连安王大婚那日。

  如果太后的意图是让她赶不上连安王与杨菁阙的大婚,那么,太后的意图她就能够大致肯定了,若是如此,那应该可以赶上。

  安抚了素鸢不用忧心之后,她才熄了灯火。

  ……

  茴香死后的第二日,太后派人来询问过欣沐轩的一众宫女以及她,最后确定了确实是茴香不顾懿旨擅闯在先,便只责罚了那队禁卫一月俸禄,就不了了之,至于那刺死茴香的侍卫,则被问罪处置,不见了踪影。

  罗成点头哈腰地叩谢她帮他说了话,神色间,似乎又燃起了当初还在北弥时,他对阿玦的贪恋!

  每日奉守太后之令徘徊在欣沐轩门口,目光越来越闪烁,越来越贼光飞转。

  而桑莫准时在慕亦弦定下的第二日被悄无声息地送出了盛都,阮寂从奉命追查宣绫靖被禁足宫中的事情,也因着茴香擅闯欣沐轩意外死亡,而没了线索。

  阮寂从将此事回禀给慕亦弦时,慕亦弦眸光寒冽幽深,难探其底,最终留下句,“阵法未破之前,郡主绝不能出事。”便任由阮寂从全全处置了。

  而随着慕亦弦命令下了的第二日,围守在欣沐轩的那一队禁卫中就悄无声息地换了一人,连罗成都毫无察觉。

  自从茴香那桩事之后,欣沐轩就彻底静了下来,再无其他纷乱出现,只剩宣绫靖时不时被太后或是萧太妃传召入殿,问了一些话。

  六日时光飞速而逝,这六日,宣绫靖一直潜心研究阵图,没有理会外间之事。

  但她心中,却默默算着时日。

  而因着太后的横生枝节,她原本答应杨菁阙的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本来她还准备借杨菁阙哀求之事,故作不知其动机的转达给桑莫,由着桑莫去提醒提醒慕亦弦,如今有多少人再试探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也是想要提醒他一番,因着她对阵法的研究,慕亦弦几乎丝毫不遮掩桑莫与她的来往,不难让人生疑猜测他们离去是不是会和阵法有关,让他能够稍作遮掩,以免那些暗藏心机之人发现了凝洄那处地方。

  当然自从发现了真正的杨菁阙,她也不觉得那哀求她请慕亦弦插手阻止婚事的杨菁阙会真的想让她阻止。

  这六日,况太医亦是每日奔波在宫中与静穆王府,为方长玥和李世旋调着各种解药,但方长玥和李世旋仍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况太医亦是没有寻出任何病因来,实在是诡异得很。

  临到连安王和杨菁阙大婚的前,飞鸾殿内,太后瞥了瞥刚匆匆而回的傩娘,沉声道,“安排妥了?”

  傩娘恭谨地俯了俯身,道,“太后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妥当了。”

  太后慵懒地躺回了榻上,凤目中满是凌厉冷芒,“熄了这么久的火,总算等到蔓延的时候了。”

  傩娘闭口不言,垂头恭谨待命。

  待太后再开口问,“时辰可说好了?错了时辰,可就达不到哀家想要的效果了!”

  傩娘才连忙应声道,“奴婢已经说好了是黄昏吉时拜堂的时候,会提前让人将杨菁阙救到郊外,时间上算好,刚好足够杨菁阙赶到连安王府,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连安王所做的一切。”

  “好!”太后陡然快意地笑了笑,似乎已经看到了连安王慕亦渊面色铁青,难以翻盘的模样,“杨国公在乎颜面,王驽也在乎颜面!若是在老七大婚那天当众揭穿这一切,那脸色,怕是比焰火还要绚烂啊!等杨国公知道老七囚禁杨菁阙,散布谣言,还让人假扮杨菁阙在他的寿宴上演了一出捉奸在床的戏码,呵呵,杨国公必然不会放过他。”

  “再加上王驽,当初那老母亲的事情,就是要让他们都稍稍安点心,而那王驽查了那么多,只怕真以为他儿子和杨菁阙有染,纵然愤怒,也有颓然无力,但等到事情揭开,啧啧啧,自己唯一的儿子被连安王存心当了颗棋子给杀了,这情绪落差,以王驽那爆性子,只怕恨不得撕了老七,王驽归属于萧家,老三也不能作壁上观。”

  太后诡谲阴冷地了唇,顿显几分阴邪,“这一次,哀家要彻底绝了老七的心思!让他尝尝自掘坟墓,是什么滋味!灭了老七,就该轮到老三了,这些人,哀家一个也不会放过!有些仇,也该报了!”

  听到最后一句,傩娘低垂的眉眼微弱地颤了颤,又恢复了平静无波。

  末了,太后阴冷快意的神色才渐渐恢复平静,眸光渐渐有些幽远,缓缓起身瞧了瞧屋外沉压压的天色,幽幽叹道,“陪哀家去趟西佛堂,哀家有些想他了……”

  傩娘立时想到,西佛堂,放着驸马方长风的骨灰与牌位,听太后这意思,难不成驸马的死与连安王和静穆王有关?

  略略思了思,她立刻恭谨应了声,忙得提着灯笼为太后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