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 第二百三十章果然,暗藏幕后(一)
作者:卿弋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将尉迟晔与素鸢送出水月殿后,宣绫靖又是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方才转道向着长生殿而去。

  却哪知,长生殿的宫婢告诉她,南君出宫游湖去了!

  不用想,宣绫靖也知聂君厝是和谁一同游玩去了,难怪今日她都不曾见到阿九的踪影。

  无奈,宣绫靖只能先回了水月殿,等聂君厝回来了再继续商谈从念太妃口中打探当年消息之事。

  这一等,便是到了傍晚。

  而先来寻她的却不是阿九,反而是之前出现过一次的青雨,阿九派在暗中盯着桑莫踪迹的人。

  “何事?”青雨定是又寻不到阿九的踪迹了,才先来禀报于她。

  “公主,今日一整日,桑莫都在天牢附近徘徊,属下看他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如今毕竟投效了北弥,如果时常行踪古怪地在天牢附近徘徊,不知会不会惹得南君误会我北弥别有用心。”

  “他有做何事吗?”宣绫靖皱着眉。

  “那倒没有,就是一直在天牢附近走来走去,神情很低沉。”

  宣绫靖思绪渐渐沉凝下去,一言不发地沉默了片刻,才眉眼微沉,看不透情绪地道,“不必管他,暗中派人盯着便是,有其他消息再来禀报本宫。”

  “是。”青雨应完声,便立即消失了踪影。

  ……

  这日傍晚时分,尉迟晔与素鸢轻装简从离开了南乔,前往东渊而去。

  他们的行踪有着九伶楼的暗中保护与抹除,宣绫靖倒不太担心,可心中,对他们此行的目的,却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感觉不会有太大收获。

  阿九刚刚随聂君厝回宫,便得知了尉迟晔与素鸢离开的消息,连忙向水月殿而去。

  而在她赶到水月殿之前,因是在宫内等着无趣,宣绫靖便将闻人越唤来了此处,将这几日发觉的与师父有关的事情全全告知于她,也包括她……准备与慕亦弦的合作。

  毕竟,她已经上一世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师兄,如今正要寻找师父的下落,更不该将师兄蒙在鼓里。

  闻人越听闻她与慕亦弦合作之事,才正色沉重地问了句,“那手镯,当真会要了你们性命吗?当与我说,你所听见的对话皆如梦境,而那话里的内容,明显是对师父不利,可师父为了你测算你的命数,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现在更是因为风引穹而落得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阿靖,你听见的那些话……当真会是真的吗?”

  闻人越的一番话,让宣绫靖不由地怔住,阿越师兄所说的,也有可能。

  也许,那梦境里所看所闻,关于师父的话,是有什么别的隐情,可她却无法从心底生出哪怕一丝的质疑,去质疑那所闻所见的真实性,没有理由,就是相信!

  不仅仅是因为当初东渊城下,慕亦弦紧紧搂着她,在那惊雷暴雨下,一遍一遍重复着她梦境中所闻的那一句话,更是因为——

  凝洄村落里,那烛心镯的离奇消失的时间以及那烛心镯上的刻字!

  东渊城下,那一夜,慕亦弦说过,他那枚手镯里,不仅刻有凝洄二字,还刻有云夕玦三个字。

  她坚信,这两枚烛心镯正是上一世他们得到的烛心镯。

  一切一切已经露出头的端倪,无不在表明,阿弦与她都是重活这一世。

  “我相信,我所见所闻,应该是上一世我逝去后,师兄与东帝的交谈,而烛心镯更是如东帝所言,刻上了凝洄,就算他没了上一世的记忆,可正如他所言,借着凝洄,他发现了烛心镯的起始,更发觉了一系列的端倪,也许,也正如他说,就算没有记忆,他也许终有一天,能推测出我与他之间荒诞离奇的事实。”

  闻人越定定看着宣绫靖,忽然开口道,“阿靖,你……还爱他吗?”

  这一句,似疑似叹,琥珀色瞳眸间流转着温润如春风的光泽,可在氤氲流转间,却忽然,染上了几分让人看不透的神色。

  宣绫靖眉眼颤了颤,似乎有些受不住闻人越这般神色,刚想移开眼,可心底却默然一叹,而后,坚定地道,“是,我爱他!”

  闻人越澄澈莹润的瞳眸里似乎黯了黯,又似乎毫无反应。

  宣绫靖却故作不知,而后笑语问道,“对了师兄,还未问你,悠月如今情况如何?我之前问素鸢,她说悠月并未回北弥,反是留在了西殊。”

  闻人越怔怔瞧着宣绫靖的笑靥,神思有一瞬的回味与怀念,可片刻之后,便又只剩下温润从容。

  他知道阿靖师妹的意思。

  他们之间,有些话,说到这份上,便已经能够心灵相通了。

  早在阿靖师妹告诉他那些匪夷所思的上一世的事情时,他心里就已经明白了这些事情。

  释然地勾唇笑了笑,似清风徐来,春暖花开,“她……还好,就是性子一味的羞怯胆小。”

  “师兄既然赠她五音铃,又以两国联姻名义定亲,自该好好待她才是。”

  闻人越愣了愣,却也没再解释什么,只温和地笑了笑,才道,“看天定缘分吧。”

  言说间,他脑海里不由回想起西殊太子府里,那每日跟随他身后的小尾巴,明明羞怯的像是小兔子,却一次一次鼓足勇气似的往他面前蹿,不由有些无奈。

  而在他们二人刚刚话音落定,阿九便是赶到了水月殿。

  阿九的出现,径直让宣绫靖与闻人越好好取笑了一番。

  趁着刚刚,宣绫靖早已与闻人越提过了阿九与聂君厝的事情,看到他们的小师妹如今也终于打开了心结,他们自是也为她高兴。

  被一番取笑,阿九脸颊霎那有些绯红似霞,饶是向来从容镇定的闻人越,都霎那惊了惊,还从未在阿九身上看到过如此小女儿的神态。

  不由又是揶揄一句,“南君可当真是捡了大便宜了,也没问过我们同意不同意。”

  “师兄!”阿九瞬间窘迫,强迫自己冷下来面色,才终于想起了正事,“阿靖,听说尉迟晔与素鸢去东渊了?”

  “嗯,让他们去查一些事情,也许,会和我父皇的死因,与东渊北弥的仇怨有关。”

  “什么?”阿九神色正了正。

  闻人越更是关切地问道,“阿靖,你查到先皇的死因了?”

  “尚未。”宣绫靖摇了摇头,当初她父皇莫名驾崩,便一直死因成迷,但她相信,依慕亦弦的性子,不会使用这种恶劣的手段,所以,也不曾怀疑过是慕亦弦所为。

  便是今时今日,她也相信,不是阿弦所为。

  但难保,不会有人暗中作祟,既然如今现了端倪,她为人子,自然要查个清楚。

  他们刚聊没几句,就见青鸾进来禀报道,“公主,南君来访。”

  霎那,宣绫靖与闻人越一同向阿九睇去促狭的目光。

  “请进来吧。”宣绫靖促狭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阿九面上,才强压着笑意地道。

  聂君厝一进来,目光果然就直接锁定到了阿九的身上。

  宣绫靖忍不住道打趣道,“本宫倒未看出,南君竟是如此粘人。”

  “咳咳!”聂君厝不自然地咳了咳,才依依不舍地从阿九身上移开目光,不屑地小声冷哼了声,“久别重逢,你们自是不懂……”

  走到水亭里,便自行坐在了阿九的旁边。

  闻人越与宣绫靖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只能装作不曾听见。

  待聂君厝坐定,闻人越这才开口道,“南君既然心悦小师妹,那对探查南乔之前的李代桃僵之事就要更尽一份心力了。”

  “什么意思?”聂君厝瞳眸眯了眯,透出几分君王的威慑之气,可目光落到阿九身上时,所有的气势便又瞬间烟消云散,简直像是变戏法的。

  “姝浅,这件事,和西殊太子也有关系?”

  阿九无奈地撇开眼,道,“我师兄。”

  聂君厝先前还有几分防备的阴鸷眼神霎那充满了柔和,“多谢诸位这些年帮朕照顾姝浅了。”

  “帮你照顾?”闻人越玩戏谑地重复了聂君厝的话,明显是质疑之色。

  聂君厝却好似完全听不出他的意思,满是理所当然地道,“正是。”

  “闭嘴!”好在阿九终于忍不住地喝了一声,聂君厝才终于掩了掩面上的不正经,轻咳了几声。

  “咳咳,嗯,朕此时前来,是有要事要告诉长公主……”

  “何事?”宣绫靖满是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他不是发现阿九不在她的宫里,才跑到水月殿来找的?

  聂君厝好似明白了她怀疑的眼神,又是轻咳几声,才恢复一派帝王之态,沉声道,“朕已经安排好了,今夜,诸位便可以去见见念太妃,问一问多年前的事情了。”

  安排?

  宣绫靖有些好奇聂君厝话中的安排是何含义,本还以为聂君厝今日与阿九前去游湖,面见念太妃的事情只能往后推推了,却没想,聂君厝竟是早有安排……

  好似明白了宣绫靖质疑的神色,聂君厝不由讨好似的瞧了面色清冷的阿九一眼,柔和地道,“姝浅的事情,朕怎么会懈怠呢,再说了,你们的师父,于朕也有指点之恩,朕这个人,向来有恩必报。老先生的行踪,朕也心有关切。”

  言罢,聂君厝一边牵起阿九,一边道,“今夜子时,朕派人来接二位。朕与姝浅,就先去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