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到这，那怪人还是问了，“既然血不是你的，那是谁的？在府中，你又见过谁？”
这一问，弄得她刚喝进嘴的药差点喷出来，被呛到了。
“这不是最近身体不好吗，我让小绵给我从市集里带了几只鸡回来吃，所以……顺手就在池子那杀了鸡……”沈星月越说越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那鸡毛？你吃鸡不拔毛的？”
“不拔毛啊，我生吃的嘛，所以一身的血，那……我听一大婶说生吃特别补身子。哼嗯哼。”沈星月说到后面，感觉嗓子不太舒服。兴许是心虚的。
楚穆炎舀了一勺汤药，没有吹就往沈星月嘴里塞，“你一刻不说谎，就体虚？”
沈星月，“……”
感觉到了汤药的烫，脸鼓的涨涨的，大口呼吸才勉强吞了下去。
这楚穆炎，是小孩子吗！怎么这么幼稚啊！
“说，你要不说真话……”楚穆炎突然顿住后面的话，一双眼情愫不明的看着她。
“怎样？又想说小绵吗？”沈星月满脸的鄙夷。每次都是同样的话到底腻不腻，做王爷做傻了吗！
“不说真话，就肉偿。”说着，男人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冰冷的唇贴在了女人的湿润的沾了汤药的唇瓣上。
沈星月蓦地睁大圆圆的眼睛，眨了几下。
反应过来赶紧推开男人，“你！不要脸！”
楚穆炎用手指摩挲了下自己的唇，感觉到上头还有女人的温度，“你可是本王的妃，我亲你一下怎能说是不要脸？”
“是，不能这样说。”沈星月斟酌了一下，楚穆炎的脸上僵硬的感觉也缓和了些，但不料某人还有下一句。
“你应该是臭不要脸！”说不要脸还是轻视了咱们至高无上的王爷，不加个臭字怎么能表达出精髓呢！
楚穆炎一张脸垮了下来，一甩袖大步流星踏出了寝殿，傲娇的连头都不回一下。
怪人一走，沈星月就静下心开始想丽妃最后的那句话“王爷，其实这一切都不是我出的主意，不是我，我不是真的想杀王妃的，是如妃说……”
这事跟沈如月必然有关系，看来沈如月在后宅里也是越来越精明了，已经开始学着她娘一样借刀杀人了。
倒是情愿沈如月像从前那般挑衅，如今这般，只怕……唉……也不知能够怎样保护好自己。
倒是可惜了那被人利用的丽妃，一步错，就死了。昨日还在一起把酒言欢，人心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两个时辰后，珍妃带着一大框新鲜枣子来看望沈星月，低头一看脚下的瓷碗碎片，“姐姐，这碗碎了，你可别下床，我去喊下人来打扫干净。”
说着，珍妃喊来了人将脚边清理了干净。
感觉到人影挡去了折射进来的阳光，沈星月才回过神来。
“姐姐，这是我刚刚去附近村庄摘的新鲜枣子，吃了有益气血，也寓意姐姐早生贵子。”珍妃柔声细气的，面上还是强扯出了笑意。
方才那事情，谁心底还没个阴影啊。
“妹妹刚刚吓着了吧？可惜了，这么个人，一下就没了。”沈星月说的是心里话，她也是挺念旧的人
“我们做女人的，特别是嫁给了皇室里的人，没夫君疼爱，膝下又没个一儿半女的，一生也是难过的很，丽妃与我情同姐妹，要是我知道她会走到这一步，还不如让她爹爹将她接走，回乡种田也好，起码保住了命，兴许过着过着日子也就好了，要是运气好，还能再嫁个男人生儿育女。”珍妃俏丽动人的眼中神伤。
昨日两人一齐来，今日只剩下一人。
沈星月又怎会不懂珍妃的难受。
她伸手握住珍妃娇小的手，似是想给予珍妃力量，“人各有命，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我们要做的就是朝着自己心中的方向前行，驾着马车也好，骑着良驹也罢，步行鞋破百双，不管用什么方法，当你翻过一座座高山，就会发现不一样的风景。”
“姐姐，你的确是很适合做王妃的。从来都是这么淡然。”
“倒不是真想淡然，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不爱这楚穆炎的，淡然，那当然淡然。”
“可是王爷是对姐姐极好的，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还有那如妃，在王爷身上可是没少花心思，但王爷无论再宠她，都没让她在这个寝殿过夜过。孰轻孰重，分量如何，局外人可是看的很清楚的。”
沈星月一撇嘴，“你这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小绵啊，你是楚穆炎派来整我的吧？”
珍妃那双水盈盈的眸子透亮，低语道，“姐姐是对王爷有偏见了，其实王爷没姐姐想的那么坏，而且，王爷始终是想留给丽妃一条生路，我也能看出来，倘若他真的狠心，他便不会为了保你与丽妃说那些话。那射箭的侍卫，其中蹊跷，都明了。”
“这事得把后头的人抓出来！”沈星月一拍枕头，“可是楚穆炎也不管管，放任那些人背地里耍阴谋诡计！”
珍妃摇摇头，叹了口气，“姐姐你错了，这后宅里的事情，王爷是不管的。像借刀杀人这样的事情，王爷也是见怪不怪的，不会去为了这种事情去劳心。”
“罢了罢了，倒是你，对他是一往情深，唉。你说你们现在人，挤破脑袋往王府里钻，其实好好嫁个普通人多好。”沈星月还觉得那脖子上疼呢，想摸摸，又把手给收了回来。
“姐姐——”珍妃低着头娇羞道，“我爱王爷，但是还是恩情更多，所以希望他幸福，希望他开心，我知道他对我从没过那份心思，有的也是一份欣赏罢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他对我只有欣赏。”
“反正经过这事我已经想的很透彻了，不能一直在这王府，呆久了大家都可能是下一个丽妃。自由对我来说，很重要。”沈星月说着，已经穿好了鞋。
珍妃站在那，看着沈星月纤细的背影，摇摇头。
还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