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王妃!活捉刺客!”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里充满了肃杀的味道。
数十名侍卫抽刀而出,红衣男人面具间露出的双眼闪过一丝警觉,跃起踩在刀刃上,从怀中抽出数十只暗器同时扔了出去,倏然之间,血花四溅,全部击中脖子倒了下去。
速度之快之精准,令人咋舌!
沈星月在马背上都看呆了,从没想过,这个红衣男人的身手这么好。
楚穆炎眸中迸发出寒霜,“好一个身手敏捷的刺客!”说着就抽刀就看向红衣男人,一刀砍去。
刀锋尖利,红衣男人迅速侧身躲开,刀锋不经意划过他垂下的一缕墨发上,顷刻,发丝落地。
“星月,快过来!”楚穆炎继续挥刀攻击红衣男人,还不忘马背上已经吓傻了的女人。
沈星月哪里还敢下来,脚都是软的,那满地的尸首,让她整个人都在慌乱中不知所措。也不知是谁将她扯下马拥进怀中,用墨黑色披风挡住了她的小小身躯,仿佛切断了方才的害怕,得到了一丝慰藉。
楚穆炎拥着怀中还在发抖的女人,刀抵在红衣男人的胸口,“说,是谁派你来刺杀本王的王妃的!”
红衣男人余光瞥见被披风裹着的小身子抖的厉害,楚穆炎正要刺进去,刀刃却碰到了被崩断。继而,红衣男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骑在马背上还往后回望一眼,然后消失在树林中。
“奇怪,难道他穿了软甲?可其他的地方都被砍伤了,那他胸前的是何物呢?”楚穆炎喃喃自语着,还是无法想明白。
已经慢慢恢复平静的沈星月听到了楚穆炎的这句话,心中居然想到了落玄音,这个秘密只有她跟师傅知道,难道只是巧合,亦或者那块并非是铜镜,而是其他的稀奇的护身铠甲什么的。
“星月,别怕,没人会伤害你。”男人低沉柔和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这个语气是如此熟悉,就像冬日里破冰而出的花朵,焚焚绽放。
但是这朵如火般焚烧着的花,太烧手,太灼目!
沈星月回过神来,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楚穆炎那双深邃而幽深的眼,似是一汪潭水被激起了波澜。
抽身从男人怀中钻出,踱步背向楚穆炎,“这里没外人,不必演戏。”
“我……”楚穆炎倒是无从接话,“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王爷,”沈星月转身道,“我为何会被困在逍遥国,又为何不顾一切逃了回来,为何每次都是九死一生?这些,你都很清楚吧,因为你把我推进了火坑里。如今还来假装关心我,我倒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过去,我只以为你只是恨我,现在看来,兴许我们上辈子就是敌人。”
楚穆炎目光一沉,如漆黑的夜,“我不恨你,只是恨我自己。将你留在逍遥国我……”
沈星月打断了楚穆炎的话,“好了,王爷你的这些话不如不说,回去跟我姐姐慢慢互述衷肠吧!”
继而,踏在泥泞的泥土上离开,脚下一滑,楚穆炎一个眼疾手快拉住她,两人纷纷滑下山坡。
楚穆炎将她护在怀中,落到低端时腰间却撞上了大石头,他闷哼一声,没有皱眉头。
楚穆炎拉起沈星月,扶着她爬了上去。
他不顾一切来救我,是为了什么呀?
沈星月睨了男人一眼。
“回去吧,已经夜深了,再晚一些怕是要有野兽出没。”楚穆炎抱起女人上马。
男人紧抱着她,马儿已驰聘着,风将话音送入了沈星月的耳朵,“你没有穿软甲?”
“有没有这与你何干?”
“我说过,你必须穿着!”
“你这个人还是这么霸道又不讲理,你根本就不知道别人的感受。”
“是,可是我的感受是不希望看到你受伤。”男人郑重其事道。
沈星月听着这话,只觉得小鹿乱撞,耳根子都红了。
雾月城,半夏的家中。
半夏站在门外遥望着,也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万一那人不是刺客而是沈星月的救兵,那可就……她晃晃脑袋,也不再去多想,能做的只有耐心的等待。
看到两个人乘风归来,半夏迎了上去,“刚刚真的是吓死我了,你们家王妃真的是咻的一下就不见了,你们也太厉害了,找到了就好了。”突然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东张西望了半天,“诶,其他人呢?我不是看到你带着十几个侍卫去的吗?诶?不会是你们小两口你侬我侬的把侍卫先赶回去了吧!”
一说到这个,沈星月的脸就沉了下来,神色暗淡,“他们,死了,都死了。”
方才那刀光剑影还在她脑中,每每想起就觉得残忍无比。
“啊!”半夏震惊之余,就是感慨,“怎么会这样?”
“刺客太厉害,他用暗器杀死了所有的侍卫,像这样的暗器高手在我们烟云国境内是不存在的。”楚穆炎顿了顿,又道,“我怀疑,他是星夜国仅剩下的精英,看来,这真的是场蓄谋已久的复国计划。”
“我是不懂这些,反正你们两口子好好过,你也把她赶紧接回王府去,一个王妃呆我这地方多占地啊!”半夏想啊,这院子里地方本来就不大,还被这些楚穆炎送来的东西给堆满了,这才刚刚开始的第一天,要是住上十天半个月,她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是不敢想象。
“不行,王妃只能在这里。她要是再弄丢,我就把你喂我王府里的巨蟒!”楚穆炎威胁道。在威胁人这件事上,他也是很张口就来的,即使他根本没有把人喂巨蟒的习惯。
实际上,楚穆炎就是只纸老虎,在这些方面来说,只起到吓唬人的作用。当然,战场上却是只猛虎。
沈星月向院子里走去,背对着楚穆炎的身影一顿,问道,“倘若你找到了我师傅,能不能考虑放他一马?”
“好好休息。”楚穆炎没有回答沈星月的话,转头上马走了。
果然,不该跟他谈论这些。
那么,师傅到底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