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何为邪气
赵国公行事竟如此肆无忌惮？
圣旨也敢违抗不遵。
刘大人想必就是刘婕妤的父亲了吧！
后宫与前朝私下传递信息？
这还真是今晚的一桩收获。
只是，传递消息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说轻也轻，说重也重。
后宫中，家世背景好的妃嫔，十个有十一个都会与自家互通有无的。
所以，这件事要不要紧，关键在于皇上怎么看。
“之前让人传的话，父亲是否收到了？”
刘婕妤眉头一皱。
赵国公是越来越狂妄了，当真以为在军队之中，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不成？
眼下，赵国公的行事已经引发皇上的不满了，迟早有一天……
只是不要拖累我刘家才好。
“小主，传信的人说了，刘大人已经按小主所言，称病不出，离赵国公远远的，更不会去给赵国公出谋献策。”
雪香压低了声音，她素来小心。
哪怕是在延禧宫中，仍有可能有其他宫的耳目。
“如此甚好。”
刘婕妤恢复了淡淡的神色。
“小主，奴婢有一事不明。”
雪香谨慎地说道。
“是你不明，还是那传信的人不明？”
刘婕妤抬了抬眼皮。
“这……是，那传信的人问，赵国公现在如日中天，刘大人却避之如虎，日后是否……”
“雪香，我自来不曾瞒你什么，你须知道，赵家现如今声赫势煊、如火烹油不假，可是狂悖自大，易招祸患，招摇过市，难得善终。”
刘婕妤没有再提及刘大人应该如何行事。
“是，小主，奴婢明白了。”
小主向来小心谨慎，绝不参与这些事情，是而能在昭贵妃手底下全身而退。
富贵险中求，却是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雪香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看来，这刘婕妤并不认同赵国公和昭贵妃的行为。
难怪，一直躲在这延禧宫中呢。
只是她为什么又跟我提起苏妃呢？
苏氲好奇地打量着刘婕妤。
刘婕妤却是一言不发，又拿起了念珠，默默地转了起来。
依苏氲看，她这是不转到深夜不算完。
估计今晚也不会再说什么话了。
苏氲只得与桃夭打道回府。
她们刚刚回到清音阁，天色突然骤变。
刚刚还略带闷热的空气，突然刮起一阵奇异的风。
拇指粗的闪电在天空中闪过，倒把晦暗的天色给照亮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屋顶，像杂乱的鼓点敲击在夜归人的心头。
估摸着程宁得守着昭贵妃，直到她康复才会过来。
苏氲早早地关好门窗，躺上床榻，与桃夭相对而眠。
这一晚却是睡得不怎么安稳。
时不时有亮光照在清音阁的窗棂之上。
淅淅沥沥的雨声，直到天将蒙蒙亮才渐渐止息。
苏氲一早起来，发现灵儿正神思不属地站在雨后的院子里。
“娘娘。”
苏氲刚想问灵儿，怎么这么早起来，还在这里傻站着。
灵儿却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起来。
“听说，昨天晚上，昭阳宫又是一夜折腾。昨天夜里，昭贵妃突然再次吐血，吓坏了皇上和在场的宫人。御医都说，昭贵妃近日就可完全康复，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结果……”
“结果怎么了？”
苏氲也是心中奇怪。
昭贵妃现在有程宁做伴，又有御医宫人精心照料，怎么会再次发作呢？
“结果，贵妃娘娘的娘家——赵国公府，连夜使了人进宫照看贵妃娘娘，说贵妃娘娘是邪气缠身，以误……以误什么来着，反正就是做了一场法事，闹腾了一整晚，说暂时把那股子邪气给压下去了。但是要彻底根治，还得找出那股邪气的源头才行。”
还能有这种操作？
闹了这么久，现在说昭贵妃不是心疾？
邪气的源头？
莫非是说我？
昭贵妃一有什么新动作，苏氲就要联想到她要对付自己。
“邪气这种空口无凭的事情，怎么能作数？皇上怎么说？”
“这……那人做了法事之后，昭贵妃便真的安然无事了，几个御医轮番检查，也找不出问题所在，只能默认是法事的效果。那人又说，皇上近段时间以来，后宫不安，也是邪气作祟，所以……”
“所以皇上也没有反对就是了。”
苏氲沉吟了片刻。
邪气，这种凡人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难道要那个人指着苏昭仪说，这就是邪气吗？
从修道之人的角度来说，她这样的精怪估计勉强能算上是邪祟。
可是……
赵国公家这样的心术不正，还能请到什么为民除害的高人不成？
依苏氲看，赵家本身就是邪恶的反面人物啊。
看看灵儿一脸迷惘的神情，苏氲就知道，灵儿现在也被训练出条件反射了。
只要昭阳宫有个风吹草动，灵儿就开始担忧起自家娘娘来。
“好了，灵儿，别惆怅了，这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让他们自去找邪气去吧。”
苏氲忍不住伸手去揪灵儿的脸。
“娘娘，您说，这宫中真有所谓的邪气吗？”
对鬼神敬而远之，是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采取的态度。
灵儿虽然不信赵国公府所言，但却不由地怀疑起宫中到底有没有邪气这件事。
要是真有那害人之物，那可怎么办？
“灵儿，世上有没有邪气我不知道。不过，像你刚刚说的所谓邪气，与其说在宫中，倒不如说在人们的心中。”
苏氲义正言辞地说道。
连灵儿都开始担忧了，那宫中岂不是人人自危？
难怪程宁没有反对那个人留下。
“娘娘，您不怕真的有邪气，会伤害您吗？”
灵儿一脸崇拜。
娘娘在说些什么，感觉好有道理。
“灵儿，你想一想，你多做善事给自己积德，乞求上天鬼神来保佑你，尚且都不能事事如愿，为什么乞求鬼神帮你做坏事，它就一定会答应你呢？如果鬼神无知的话，根本不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做什么。如果鬼神能够知道人们的心愿的话，它为什么不帮好人要帮坏人呢？”
“说得好！”
门外传来一阵拍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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