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梁弦二话不说走到那匪徒头儿面前,朝着对方的脸便是一脚,直把对方踩得整个人趴倒在地,连连哀嚎。
梁弦却还是不解气,他眯着眼,使劲儿地捻着脚尖,似乎恨不得将那人的头硬生生给踩入泥地里去似的。
那头儿一时间惊愕过度,竟傻傻得忘了反抗。
他的脸本就已血肉模糊,在遭受梁弦这一番虐待之后,更是苦不堪言。
回过神后,他不甘心地喘着气,忍着剧痛闷声大叫起来:“我自首,我投案自首!你不能这样对我!”
梁弦笑意不达眼底,冰冷的眼神中满是嗜血的寒意。
只听他缓缓道:“晚了,你虐待这些孩子们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会有后悔的时候?”
说罢,脚尖越发用力。
那头儿哪里还有方才的得意洋洋,早已是疼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狼狈至极。
他不甘心地拿拳头捶着地面,拍打着梁弦的脚腕,试图让自己得救,然而梁弦可不会对他生出半分同情,只会更加用力地折磨着他。
虐待犯人?那是不存在的。
这周围可都是梁弦的人,又有谁会去指责梁弦不人道?
况且,对付这些没有人性的渣滓败类,使出什么样的处罚都不足以解气。
梁弦可不是那些好说话的京官,他在征战沙场多年,见识过多少生生死死,人命在他眼中还真不是那么珍贵的东西。既然这些渣滓不把别人的性命看在眼里,他又何须尊敬他们的性命?
有仇必报,这是他的信条,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眼下,那张任谁看了都觉得俊美无双的脸庞,有种摄人心魄的阴邪,即便他满身书卷味儿,却又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
最渗人的,却要数他嘴角习惯性勾起的那抹笑,看似在笑,却有着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意,令人心惊。
还有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写满了了恣意狂妄和傲慢,却又弥漫着一股来自地狱般的气息,不禁让人脊背泛凉。
顾二娘搂着唐古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只觉得梁弦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她不禁皱了皱眉,心底生出了几分警觉。
难怪之前她便觉得这男子看着儒雅客气,但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看样子眼下的他才是真实的他了。
危险的人,少惹为妙!
顾二娘在心底默默地提醒了自己一句,又转头看了看四周。
方才的混乱已经平定了下来,若说匪徒们一开始还想仗着人多的优势,拿下她和梁弦的话,那么后来他们却是反被梁弦的人海战术给镇压了。
二十多名匪徒无一不被逮捕归案,御林军统领在清点过人数后,便让御前侍卫先一步将犯人带走了。
而得救的这些孩童们,除去病急被送医的,也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惊吓,士兵们正拿着此前失踪案的资料,将孩子们一个个对号入座,清点人数。
倒是梁弦的脸色一直都没怎么好转,顾二娘注意到那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梁弦的眼中登时布满了寒霜,似要将人活活冻死一般。
“将军,宅子里头已经搜查过了,完全没有任何关于那边的线索……”梁墨云心情沉重。
“这些人当真不简单,怕是在我们傍晚来这边布置计划的时候,便已经离开了。”梁弦冷道。
梁墨云疑惑:“那他们为什么不把孩子们一起带走?”
梁弦嗤笑一声:“这里一共二十一个孩子,岂是说带走就能带走的?他们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这些绑匪来办,为的恐怕就是事情败露之后,能把罪责都推到这些人身上吧。”
“那接下来该怎办?”
梁弦挥了挥手:“不急,你先去拷问一下这些绑匪,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梁墨云连忙应下,转身便追着宋易欢离开的方向去了。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再结合各方面得到的消息,隐隐能推测出这个绑匪团伙背后的支持者是谁,但他们绑架这些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
而今日梁弦本打算引诱出那些母后主使者,但显然计划失败了,好在孩子们全部得救,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梁弦轻轻地按揉了一下眉心,觉得有些许疲倦。
脑海里各种思绪乱成了一团,他需要静下心来好好地捋一捋。
偏就在这时,有个士兵的低呼声打算了他的沉思。
“夫人,你这是要走了么?若不稍等片刻……”
不等他把话说完,顾二娘便抬手打断了他,神情冷厉地说道:“我不是什么夫人,我只是来救我儿子的,现在人救到了,我也该走了!”
“可是……”那士兵陷入了迟疑,显然见识过了方才梁弦和顾二娘假扮夫妻演戏的画面,真把顾二娘当成梁弦的女人了。
梁大将军常年征战在外,京中将士们对他的消息知之甚少,虽说明面上没有成婚,但暗地里难保他不会已经当爹了不是么。
顾二娘见他支支吾吾地不肯让自己走,神情登时越发冷肃,嗓音也不由压低了几分,命令道:“让开!”
那士兵怔了怔,被吓了一跳。
好在这时梁弦的声音传了过来,给他解了围。
“你去忙别的吧。”
士兵忙点头应下。
士兵一走,顾二娘便抓着唐古的手也要离开。
然而她才一抬脚,便有一只手臂横在了她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顾二娘眉头蹙起,一转过头便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眸中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摄人心魄。
他似笑非笑地开了口:“我怎么说也救了你和你的孩子,你却说走就走,这么无情?”
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他的眼中并没有什么笑意,更多的是探究和打量,以及不容拒绝的强势。
凌厉的视线扫了眼躲在她身后的小唐古,他道:“你这孩子跟你还真是不怎么像。”
顾二娘摸不准他的心思,便只好按捺着性子点了点头,随口胡诌:“他长得随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