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默第一次见到顾云焉副总,就给顾云焉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
顾云焉二十五六岁,皮肤白嫩,圆脸,五官清秀,扎着马尾,但却刻意穿了一套黑色的裤装,显得虽然职业干练,但却与有些可爱的长相不太协调。
叶默当时正埋着头一笔一划的临摹勾勒一条礼服裙,直到顾云焉站在她跟前了,才发觉部门进了人。
“你就是顾云爵推荐来的那个人?”顾云焉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叶默不认识她是谁,也不知道她怎么不爽了,居然直呼顾云爵的名字。
“我是副总经理顾云焉,你们部门的人呢?”顾云焉皱着眉头,眼神不善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顾总您好,是的,我叫叶默。部门的人都去赶样衣去了。”她赶紧站起来回答。
叶默心里暗自嘀咕:她难道跟顾云爵有过节吗?堂兄妹的关系,听起来不怎么友善啊。
“大家都去了,你却留在闲的没事儿干?设计部现在忙的脚不沾地,你就不会去帮帮忙吗?”顾云焉一顿训斥,吓得叶默一怔。
“顾总,大家都去了,我,我还不懂制版做衣服,所以张经理让我留在这里值班。”叶默老老实实回答。
“真搞不懂,他安排一个完全不懂设计的人到我们设计部干嘛?要不是他对保住倾慕有贡献,我才不会同意他这么做!”顾云焉说话咄咄逼人,皱着眉头瞪了叶默一眼,带着不悦扬长而去。
叶默咋舌:顾大小姐火气好大啊,难道这脾气也是顾家祖传的?
这样一个公事公办,连堂哥面子都不爱给的人,却说他顾云爵对保住倾慕有贡献?顾云爵才回g&r多久?到目前为止,还正式没插手倾慕,怎么可能对保住倾慕有贡献呢?
叶默越想越觉得奇怪。
晚上九点多,部门的人才加班完,回来喊叶默一起去吃晚餐加宵夜。
几个人找了个大排档吃烤串,李珂、胡孟成、陈夏喝着啤酒,抱怨着最近工作压力大。
张诗乐无意说起一句:“大家也不要有情绪,毕竟现在是公司发展的不错,虽然忙一点,但大家工资奖金拿的也多啊。要不是上次g&r顾云爵副总裁奋力保护我们倾慕,现在罗家人要是插手了公司事务,大家还能踏踏实实的做样衣吃烧烤吗?”
叶默吃烤翅吃的正香,听到这一句,身体一僵。
“那倒是,罗家人要是将触手伸到公司来,肯定搞的乌烟瘴气,整个公司都乱了套了,我们就别指望还能正常搞设计拿奖金了。”胡孟成附和道。
“顾副总裁不是去g&r才没多久吗?怎么保护倾慕了?”叶默忍不住问道。
田珍珍笑笑,一脸神秘的解释道:“叶默你刚来,你不知道,就在半年前,g&r为了上市的事,要整合国内不良资产,当时集团高层主张将初恋品牌与国内其他公司整合,从倾慕分离出来,哎,其实就是背锅啦。这样一来,初恋非得被拖累死不可。”
李珂道:“小丫头,你懂什么?你以为人家罗家人只是想打初恋这个品牌的主意吗?如果这事成了,罗家人会以清查账目资产为名,在倾慕财务部、行政部等核心部门安排几个罗家人。”
张诗乐道:“当初他们就是想在倾慕成立个上市工作推进部什么的,方案都拿出来了,如果成真,那公司就很被动了。顾总的工作得处处收人家制约,罗家人肯定是打的一石二鸟的如意算盘。”
“罗家想动倾慕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几年不光跟我们争夺集团资金支持,现在看到倾慕效益越来越好,还想着分一杯羹呢!”陈夏端着啤酒杯喝了一大口,忿忿然道。
“他们想得美,我们这些老员工跟着顾总一步一步将公司做到今天这个局面,容易吗!当初,只要倾慕想做个什么项目,他们哪一次不是全力反对?现在看到赚钱了,罗家人就像来捡现成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胡孟成将玻璃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啤酒洒出来好多。
张诗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四年前为了扩建现在的厂房,倾慕账上钱不够,去总部争取资金,那个罗韦德连顾总的面儿都不见,顾总硬是在集团大厅站着等了五个小时,才把他等来,结果人家两手一摊,说总部没钱,让他自己想办法。”
“后来呢?”叶默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起当年与罗家的新仇旧恨,听得入了迷。
“当时还是现在的执行董事顾珩义做总裁,顾总最后给美国的顾振宇老爷子亲自打了电话,顾珩义董事才给了倾慕批了一半的钱,但还得等三个月,顾总逼得没办法,最后连自己的私人房产都抵押了垫付了前期工程款。”陈夏道。
“都是顾家产业,顾董事怎么会不帮忙呢?”叶默不解。
“他是想帮忙,可是罗韦德分管财务这么多年了,钱都捏在他手里,顾珩义也拿他没办法。听说最后要不是顾董故意押着海外运营部的拨款不批,这一半工程款罗韦德都说拿不来呢。”陈夏补充道。
叶默听了,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照这样下去,罗家与顾家分家是迟早的事,”李珂道:“所以,小顾总才拼了命的保住倾慕,听说他最后不得已贡献出了新潮传媒来顶替倾慕,才让彻底堵住了罗家人的嘴。”
李珂说的轻松,叶默心里却咯噔一下,异常沉重。
“叶默,我听说你不就是从新潮传媒出来的吗?”张诗乐突然诧异的问她:“你见过小顾总本人吗?”
所有人都望着叶默,叶默都被盯得不好意思了。
“见是见过,不过人家是老板,我只是个打工的。”叶默低了头,说的含糊其辞。
在倾慕,看起来只有顾家人才知道她是被顾云爵走后门塞进来的,叶默见大家对顾云爵这么敬重,倒是不想沾他的光了。
“叶默,那我们也算是老战友啦,新潮毕竟是为了倾慕做出了牺牲。”胡孟成端起酒杯,跟叶默的杯子碰了碰:“我敬你。”
“恩,都敬你。”大家都端着酒杯敬了叶默,叶默突然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荣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