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行
在村民的帮助下，被抬上门板的李父送去了杨开来诊所。
杨开来不知踪影，能够执刀的只有杨诚。
村民们看着杨诚皆是皱起眉头。
“熙娣啊，你爸呢？小杨大夫这么年轻行不行啊？”
“李想，听婶的，赶快送你爸去大医院，别耽误了。”
“……”
大家七嘴八舌地劝说着，所有的视线都在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质疑。
纵使杨诚救起了张巧巧，也不证明他就有本事。
更何况张巧巧如今还在小诊所内的临时病房休养，谁也不知道张巧巧究竟有没有被治好。
李想只不过是个天真单纯的少女，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
杨熙娣强调杨诚是个很厉害的医生，村民们一个劲儿地在否认杨诚。
李想感觉自己快要溺毙了，周围全是声音，嘈嘈杂杂。
她的视野渐渐模糊，什么都听不清，什么也看不清……
忽地，李想颈上一疼，人瞬间恢复了清醒。
她抬起头，迎上一双幽深深邃的纯黑眼瞳。
“看着我，只看着我……”杨诚说道：“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你也要相信我可以帮助你。“
李想怔怔地凝视杨诚，突然之间，眼眶一酸，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求你……一定要救我爸，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李想哭着道。
兴许是李想再无他人可以依靠，也可能是她被杨诚的坚定眼神所感染，事后无数次想起，她都解释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何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他。
但是，李想知道的是，从这一刻开始，她的视线就再也没有投向过别人。
杨诚却不晓得李想复杂的心理波动，他只是单纯地握着小美女的手，单纯地占着便宜，单纯地感慨这小手还真是柔嫩……
脑淤血手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只要够精准，够冷静，在杨诚看来，完全是小菜一碟。
从手术开始，到取出血块，整个过程不出半个小时。
要不是杨开来诊所没有专业的开颅工具颇让杨诚费了些力气，他的速度会更快。
整个手术过程，杨熙娣只有一开始的时候陪伴在杨诚身边。
因为她差点儿在递手术刀的时候戳破杨诚的手，所以杨熙娣再也没脸在手术室呆下去了。
她留在手术室外外面一边安抚李想，一边想起杨诚动手术时认真硬朗的侧颜不觉耳根泛红。
杨诚从手术室走出来告诉她们手术顺利的时候，杨熙娣泪盈于眶。
她激动得难以自持，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抱住了杨诚。
“太好了，太好了！”杨熙娣抱着他跳来跳去。
随着她的动作，杨诚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两枚红灯笼上下窜动逐渐变硬的质地。
杨诚憨实一笑，口内也附和道：“真好，真好。”
好得他都不想回去特种兵部队了。
那种鬼地方，女人也是汉子。
眼下虽然他身在乡下，可这才是正常男人应有的生活啊。
杨诚攥紧拳头仰着头，内心无比的满足与欣慰。
李想想进手术室看看李父的情况，却被杨熙娣拦了下来。
本来就不是无菌室，又没有重症监护室的环境，像李父这样重伤的病患最好暂时不要见人。
李想乖巧地点点头，随即也走上前抱住了杨诚。
刹那间，杨诚觉得他的人生圆满了。
还有美女要排队抱他没？
他现在有空啊喂。
“谢谢你，谢谢谢谢……”李想又哭又笑地问道：“我应该怎样报答你呢？我，我没有多少钱，能不能分期付款？“
说着，李想又坚定地挺起胸膛：“不管是多少利息，多少年，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杨诚瞧着她可爱的样子，不由手指大动。
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觉得手下毛茸茸软绵绵，真是不错。
“没有我不能救活的人，也没有我要不起的价……我的医疗费是很贵的，你确定你能都还给我？”杨诚笑俯下身道。
看着杨诚贴近的脸孔，李想面红心跳。
他是想要她以身相许吗？可是，她还小呢……
李想纠结地搅着指头。
本来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的杨熙娣心底不舒服了。
杨熙娣刻意忽略这份不爽的缘由，她推了把杨诚，口吻是下意识地娇嗔：”李想才十七岁，你可别乱来啊。“
杨诚哈哈朗笑道：“李想，以后我想吃煎鱼的话就叫你做给我吃……这个代价你能接受吗？想好了啊，我说的可是一辈子。”
杨诚赶去李家的时候就闻到了。
从李想家的厨房传出的扑鼻鲜香气味，正是煎鱼的味道。
杨诚也算是个美食家，会做也会吃，对于李想的煎鱼技术，他予以称赞。
看着杨诚无赖的笑容，李想感动地扑入他的怀中痛哭流涕。
杨诚不理解只不过是他想找个专门为自己做煎鱼的厨娘罢了，她至于这么喜极而泣吗？难不成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到这个程度了？
一旁的杨熙娣心情复杂，她既是为杨诚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而感慨，又对他竟然不需要显微镜等等齐全的医疗设备就能动手术的事实而讶然。
李父和张巧巧的情况本应该送到正经医院接受后期治疗的，可是，他们一是不便于轻易挪动，二是又没有钱入住大医院，唯有留在杨开来诊所。
杨开来诊所虽说是二层小楼，可空间着实不大，一层一进门就是正堂兼接客厅，与之相连的是手术室。
二层的房间是杨开来休息的房间以及储物间。
储物间已经被收拾出来提供给张巧巧做病房了。
又总不能把李父丢在手术室内休养。
于是，杨熙娣手脚利索地把杨开来的休息间整理干净，安排李父住了进去。
杨诚发现，这个乡村小诊所的储物间放置了不少好东西。
可惜都被杨开来暴殄天物地像垃圾一般丢到一堆，杨诚不由啧啧叹息。
李父和张巧巧可谓是没有任何花费就在诊所内白吃白住。
用在他们身上的药等费用难以收回来。
且不说张巧巧的哥哥张老实溜得无影无踪，就是逼迫未成年李想支付住院诊疗费，杨熙娣就不忍心。
杨诚倒是不在乎的，不是他视金钱如粪土，而是他们花费的又不是他的钱。
杨诚还以为没人性没医德的杨开来会大闹一通，没想到杨开来对于两个病人非但没有勒索，反而视而不见，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
只是，杨开来腰上挂着的酒葫芦就没放下来过。
如今杨开来俨然认同了杨诚了存在，连诊所真正的主人也似乎变成了杨诚。
杨熙娣更是个没毕业的医学生，能帮上的忙还不如手熟的护士。
经过张巧巧和李父两次近乎于起死回生的事件后，村民们正式认可了杨诚的医生身份。
但总体上，来找杨诚看病的，也不过是一些来开感冒发烧药的村民。
不仅是村民对于杨诚的医术还存有怀疑，更重要的便是越是贫穷的地方，讳疾忌医的想象就越严重。
有的病人发烧也不许杨诚把脉，直接让杨诚给开去痛片。
杨诚哭笑不得。
去痛片刚发明出来的时候确实风靡一时，然而，长期服用容易上瘾还杀白血球，对造血系统产生严重的危害。
是药三分毒，尤其以西药为甚。
可是，杨家村不少人还把去痛片当成廉价法宝，稍有些小痛小灾，就服用去痛片。
杨诚作为医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
村民把去痛片当成饭吃，杨诚都不会插手阻拦。
但是，想要从他这里乱开药，他是不会答应的。
于是，杨开来诊所内，除了张巧巧和李父是没有办法离开外，再是少见其他病人出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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