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

　　月光照射在稀疏的影子上，影随人动，在月色的映衬下，走出一身穿青衣的少女。

　　“凝汐姐。”刚说完段天宇就呆住了。

　　眉黛纤细，琼鼻翘挺，粉唇香嫩，美眉如水晶般剔透，肌肤动荡着荧月般的光泽。

　　少女原来那扎起个马尾辫不见了，而是自然垂下，披泻而下，更显柔美细腻，空灵轻逸。

　　山间夜景连同这枫树林美不胜收，但在少女出现之后仿佛失去了颜色，一切都成了陪衬。虽然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但段天宇此时也分不清……甚至无法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一个灵秀的女孩，还是月宫中的仙子。

　　“噗嗤……”

　　看着呆呆望着自己的少年，少女也没有过多不适，少年的眼神并没有多少轻浮，更多的是欣赏，所以她只是轻笑了出来。

　　“虽然只是一件普通青衣，但你穿着……真好看。”段天宇毫不隐藏的赞扬。

　　“凝汐姐，你怎么在……？”段天宇止住了脱口的话，忽然想到慕凝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发现他独自出去，担心自己受到危险。

　　“晚上有点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段天宇知道慕凝汐平时有点野蛮，关心别人也不会直说，听到她这样说，更是心中一暖。

　　慕凝汐本是一直穿着黑衣，这件青衣正是段天宇送给她的那件，也是她第一次穿，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合身。

　　“小宇是越来越会逗女孩子开心了，以后若遇到其他女孩，可不……”少女心中很是开心，但也没有说出，忍不住调笑道。

　　“不会的，小宇不会喜欢上其他女孩的。”段天宇刚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冒失……两人同时哑声。

　　慕凝汐也没想到，段天宇会忽然说出这种话来。

　　微风吹过两人的发梢，段天宇看着有点脸色发白的慕凝汐。

　　“凝汐姐，我们先回去吧。”慕凝汐没有再说话，段天宇没有过于在意，他当然清楚慕凝汐脸色发白也不是生他的气，而是她的伤势，比他想象中的要重。

　　这几日，慕凝汐只是待在村子里，期间没有修炼过，她说进阶到了九品，也就是入元境巅峰，相比于修炼，更重要的是稳固基础。

　　如果是普通的入元三品会被她说服，但段天宇在家族时就看过一本书，上面说的虽只是只言片语，却正好提到了一些，并不是如慕凝汐说的那样。

　　“回去吧。”看到少女强撑着，段天宇也没有拆穿，对于现在的他，知道后也是毫无办法，无济于事。

　　但慕凝汐并没有听从段天宇的话，反而说道：“小宇，陪我……到那里坐坐，好吗？”

　　朝着慕凝汐的目光，不远处是块光滑的巨石。看着已经走过去的慕凝汐，显然并没有真的要征求他的意见，段天宇只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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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时，不知哪里的一处山林，一个人影疾驰，过了一会才停止，这人擦了擦身上的汗，“该死，好像是迷路了。”

　　略微休息，人影又朝前掠去。

　　“青峰山怎么这么绕？这可如何是好？”人影准备离开，转头看见一处山涧，“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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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慕凝汐，平时的她一身黑衣，一人挑起全家的担子，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感觉，但今晚，身上没有露出一丝元气的她，虽说只是换了件普通的青衣，却给人呈现一种清丽脱俗之感，其中还带着一丝柔弱。

　　“这枫叶，好漂亮。想必秋天这枫树林，会更加美丽吧！”慕凝汐星辰般的美丽眼睛并没有看着旁边的男孩，只是随手摘下一叶枫叶，抬头看着天上的皎月，半晌才道：“小宇，我漂亮吗？”

　　段天宇愣了愣，刚坐到慕凝汐旁边的他，没想到凝汐姐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当然，凝汐姐是我看来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虽然不知道凝汐姐要干什么，但段天宇却说出了心中所想。

　　慕凝汐并没有因为段天宇的赞许而高兴，平静的说道：“灵蒲很小。”

　　段天宇：“……”

　　“虽说你我在这里长大，但听若明叔说，遥鹿很小，甚至莫岚城、肖丰郡也不过是沧海之一粟，王朝外面的世界，很大……”

　　“以后小宇出去了，会碰到很多有趣好玩的事。”慕凝汐忽然话语一转，“也会碰见许多，比我漂亮，比我优秀的……好女孩。”

　　她知道，段天宇虽然只有入元三品，但他把许多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以后一定会一飞冲天，这种小地方是留不住他的。

　　所以为了两人以后，可能出现的无法挽回的结局，她需要说清楚，“其实我早就知道小宇对我有好感，但若……若是我如这手中的枫叶，它现在看似漂亮，可因为已经被摘下，已然失去了在秋天闪耀的资格，我若没有了修炼天资，或是不漂亮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段天宇心中微震，“凝汐姐究竟瞒着我什么？为什么忽然说出这样伤感的话？损了根基？还是……”虽然满腹疑惑，但现在并不适合直接问她。

　　慕凝汐还是看着月亮，只是发觉月光越来越凉，见段天宇没有说话，以为他在犹豫，心中一叹，语气变得微冷，“所以说，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不要再抱有幻想了！”但又意识的语气有点重了，有点难受，但又怕伤到段天宇的自尊，声音变得平缓，缓缓地道：“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好，你会碰见真正自己想要的，忘记今晚吧！”

　　慕凝汐手中的枫叶不知在何时，落在了地上。

　　说完这句话，慕凝汐感到自己心好痛，两人一起长大，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彼此最亲近的人，随着两人成年，段天宇没有了小时候的自卑，懂得逗她开心，逗她高兴，与她一起品尝生活的酸甜苦辣，让她不再孤独。而在死亡面前，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的救了她的命。她也开始分不清，那是亲情，还是……

　　可命运却是如此的玩弄人，在以为一切都好了起来的时候，她却被告知窍穴经脉出了问题，无法再进阶，甚至现在动用些许元气身体就隐隐作痛，而这只是开始。

　　若真的和段天宇在一起，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想到这里，慕凝汐甚至不敢看段天宇一眼，怕她会忍不住哭出来，带着颤音说道：“明天，你依然是我最好……最好的弟弟。”

　　慕凝汐生冷的话，深深刺痛了段天宇全身。

　　他一把抓住刚要起身的慕凝汐，她的一只已经冰冷的玉手。

　　慕凝汐挣扎了一下，却是没有挣开，段天宇动用了元力，不至于伤到她，却也让她无法挣开。

　　“放手……”

　　段天宇死死抓住那只手，因为他知道，若是放手了，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因为他知道，慕凝汐性子也很是刚烈，若是错过，就真的失去了。

　　“慕凝汐，我死也不会放手！”段天宇害怕慕凝汐会动用元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的大声吼道：“死—也—不—会！！”

　　深夜中的一声叫喊，却让夜显得更为宁静。

　　“……”慕凝汐本想震开，虽然自己受伤，但段天宇是阻挡不住她的，可听到这句话，她全身微颤，硬生生止住了刚要调动的元气。

　　段天宇性情本就淡然，万事不盈于心，一向冷静，今晚却因为她而彻底失控。

　　段天宇并不在意这些，深吸一口气：“凝汐姐，听我说完，好吗？若是你真的不想和小宇在一起，那……但你一定要听我说完之后，再做决定，行吗？”

　　见慕凝汐没有再挣扎，段天宇才放下心来，但还是没有松手。

　　“凝汐姐，你的心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