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茂盖竟发现,茂璇不知为何并没有反对。
看到这少女如此,段天宇倒是闪过一丝异色。
天色已经不早,段天宇没有多留,回到了客栈休息,一同去的当然也有茂盖母子三人。
既然已经准备大张旗鼓的干起来,他们自然不会躲起来畏畏缩缩了。
将三人安置好之后,段天宇回到自己的屋子,继续运功修炼。
茂盖没想到的是,多年以后,每当想起此时,他都会为自己在这一刻的决定感到无比的庆幸乃至光荣!
……
一夜无话,第二天。
姚三桐还睡眼朦胧,就听到门外传来响动,“谁大清早在门外嚷嚷!”
只见一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少主,不好了,段家的执法使来了。”
“执法使?这么快!”说着姚三桐从床上蹦起,将自己的衣服套上,“哼,我去会会这几个段家的执法使!”
“少主,不是几个。”
“嗯?不是几个,难道段家知道了内幕,执法队的全来了?”
下人摇了摇头,接着带着奇怪的神色道:“不,是三个人,可其中两人,一人是段家原来在这里的伙计,还一人……是伙计的亲属……”
话未说完,姚三桐就将话打断,有些难以置信:“只有一个人?哈哈,段家莫非是在跟我玩?”
“将迪远叔叫来,若是开灵境武者就由他出马,若不是,哼,我就让他知道下我姚三桐的厉害!”
……
“晾了三盏茶的时间,那小子什么反应?”
在得知执法使是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时,姚三桐立即改变了注意,先是通知开灵境的姚迪远不必去了,而他自己也是放慢了动作,在缓缓洗漱之后,吃了两块糕点,直到差不多快用完早膳,才好像是记起了这件事,向着一旁的人问道。
旁边的人眼神中透出一副“你还记得这件事,我还以为你忘了的”的表情,但还是赶紧回道:“少主,暗处一直有人盯着,那小子一直站着,但没有露出一丝的不愉快!”
“到现在也是吗?”
“嗯!”
“哦?”听到旁边人肯定的回答,姚三桐这才擦了擦嘴:“有点意思,看来是个人物。”
这时他站起身来:“走,去看看,气息雄宏,灵觉异常的青年我姚三桐还真不在乎,但再加上气定神闲,不浮不躁,倒是不能够再怠慢了!”
空无一张椅子的偏厅,段天宇正看着一副山水画。
“段掌……执法使,我们还是走吧,他们……”看着平平静静,毫无一丝厌烦情绪的段天宇,茂盖有些忍不下去的说道。
偏厅里没有一张椅子,下人们在领他们进入后就不管不顾,这是待客之道?
已经很长时间过去了,这更让本来心虚,心底里有些慌乱的茂盖更加坐立不安。
段天宇却像没有听到,“姚家少主果然不简单,短短不长的时间,这府邸每处都透露不一般,虽然未经主人同意,我们不能够四处观看,但这一幅山水画,你看,无不表现水的空灵,山的悠远,天地相偎,山水相依,可谓清逸出神,幽静旷远,颇有一番韵味。”
“这……”
“哈哈,谬赞了,没想到段执法使还是位文人墨客,倒是失敬了。”
声音由远及近,正是“急赶”过来的姚三桐,“有客远来,你们这些下人怎么办事的,还不搬两张凳子过来。”
说完,他才真正看着眼前的这位执法使,衣服略旧,但很干净,眉清目明,只是微显偏瘦……可给姚三桐的感觉却是瘦中无弱,反倒带给他结实有力之感。
但这个年纪谁不都是在长身体,所以姚三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还是那样端端正正的站着,与暗中的观察一般无二,看的也是一幅山水,犹如一个无欲无求的青松。
这少年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
当然……也是个很好的对手。
别看姚三桐出身富裕,年纪又不大,可他认人向来很准。
自姚家少主进来后,段天宇没有再看画,而是看着前者,他也没料到如此年轻的华衣少年,俊秀的面庞带着几分阴柔,说话却也是不同一般的老道。
若是普通人,在其说过这话后,还真没法拿被怠慢说事,难怪茂盖会说人们对他的评价中有“极为聪颖”四个字。
在下人搬来两把椅子后,段天宇两人坐了下来。
“执法使年纪轻轻,在段家能到如此地位,佩服佩服!”姚三桐轻轻一笑。
“微末职务,怎能与姚公子相比。”段天宇一脸的平静。
姚三桐话题一转,说话的语气像是对一个很熟悉的朋友,“段执法使的眼光不错,这幅画是永皋城中一有名的画师所作,当时我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那时已经被人购买,到了别人手里,但我最终还是将其弄到了手里。”
“当时那画主人明显不是爱画之人?否则怎会拱手相让。”
“看来执法使是个爱画之人。”
看着带笑意的段天宇,姚三桐道:“既然爱画,那这幅画就送给执法使了。”
“呵呵,夺人所爱之物,段某是做不出来的。”
虽然两人说话语气温和,可一旁的茂盖兄妹却感觉两人的语气中充满了一些其他的味道。
他们确定是在说那一副画?
“那不知,执法使来我府邸作甚?”段天宇的从容应答使得姚三桐无懈可击,他话锋微转,语气忽然带着明显的温恼。
姚三桐语气忽变,使得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变味了。
“我是来问问,我段家在玉召村的伙计连同二十七户药农命案一事,姚公子不知作何解释?”
段天宇问的很有讲究,虽然没有说我已经查到凶手是谁,但却让人认定,他已经知道这件事的意思了。
这样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做法,更是表明了他已经掌握了很多。
在段天宇说完这句话后,姚三桐眼冒寒光,虽然屋子没有开灵境的存在,但也让一旁的茂盖冒出冷汗。
满堂俱静。
不过段天宇并没有丝毫畏惧,迎上姚三桐的目光。
就这样,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哎。”在拔剑弩张的顶点,姚三桐忽然像泄了气一般,呼出一口气才道,“这件事我正准备要与执法使说起,没想到你先问了出来。”
段天宇的目光中还是波澜不惊,姚三桐继续道:“我虽出自姚家,但同样也是不耻这种行为。”
“哦,那样的话就真是墨家了。”
段天宇的这句话却是出乎姚三桐的意料,让他微微一怔。
“哈哈。”接而,他露出了这个年纪才应该有的灿烂笑容。
聪明人不需要多说,段天宇的一句话他就知道了其底细。
可知道的时间与方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