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剑落地,如同开天辟地,轰鸣之声炸响四方,果然是石破天惊,激起千层沙浪,在天地间回荡,久久不绝。
惊天巨剑的这一击,似乎使整个天地都支离破碎,甚至本就虚幻的段天宇,竟也感到了这一击,带给他的破碎感。
而面对这好像无法出现在此世间,来自天外异域的惊天一剑,段天宇真的被惊呆了。
他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一击,怎样的一柄神剑,一击便可撼乾坤,震苍穹。
正当段天宇要迷失于这一击,似乎无法自拔时,他忽然意识到这仅仅是剑尖的威力时,他愣了愣,似乎一瞬间他恢复了神志。
“不对,一柄剑不是只有剑尖,不是……”
不知从何时起,段天宇的目光中竟带着丝丝血色,这剑尖带给他莫大的吸引力,让他沉迷其中,乃至于无法自拔。
可他知道,若是看不到整体,剑尖再强,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不是一把……真正的剑。
段天宇若不想看,除了那心中的牵绊没什么能打动他;可他若看,绝不会计较一些细微的得失,而要掌握,掌控整体……
实际上段天宇不知道,此时的他身影因为剑尖的影响,已经逐渐趋于模糊,若是没有放弃观看剑尖,他只会迷失于其中,最终等待他的,只会是意识的奔溃与消亡。
“不对,不对!!”
段天宇忍去了全身各处对剑尖的渴望,奋力的抬头看去,目视着剑尖的上方。
终于他看到了,剑锋。
剑锋对段天宇的感觉,所指之处,所向披靡,更是万法不侵之威,神鬼难敌之势。
“这剑锋,似乎比剑尖更为可怕与恐怖!”
“还有,往上,再往上……”当段天宇再次迷失其中之时,他又一次挣脱,向上看去。
“我要的不是参悟剑的某一处,而是一柄剑,一柄完整的剑。若是只观一处,只看一点,如同瞎子摸象,摸得再清楚,那也绝不是一头大象,那么看得再细致,我今后甚至无法挥出去一剑。”
此刻的段天宇,因为这把剑的出现,整个人也发生了变化,“看到这一剑,我怎甘心练习普通剑诀,随意去挥剑呢?不,绝不……”
段天宇低声喃喃,就像某酿酒师饮过了天上的雨露琼浆,又怎会去再欣赏自己酿的糟糠呢。
而他的低喃,似乎在督促着自己,不让他再次迷失在这把剑的某一处。
就这样,段天宇在极度奇异的状态下,看完了剑尖、剑锋、剑身、剑脊、剑刃、剑格、剑首,乃至剑柄……每一处每一寸的变化。
而段天宇的观看,同样不是走马观花,他虽然不甚理解,可他将自己能够看到的所有,所有细微之处,强行刻在了脑子之中,印在了脑海深处,让在他清醒后,也仍能无法忘怀。
而随着他的观摩,整个剑似乎因此又有了新的变化,而他的身影,虽然没有因为他的这些动作,向着真实转化,可似乎不再是那般虚幻。
剑竟然在天地间划出一道长空圆弧,接着一点,过了好久,又是一挑。
此时,这柄剑仿若被一绝世大能所掌控,只是看似普通的基础剑招,却是威力巨大,似乎每一式都展现的是某种天地至理,透露出若有若无的大道痕迹。
“轰!”
这一刺、一撩、一劈,仿佛给段天宇打开了一扇奇异的大门。
这是个由剑组成的世界,没有过多的眼花缭乱,也没有高深的剑诀,只有直至本质,直追剑道本源的追溯。
……
朱沫儿看着眼前的身影,此时除了恨意更多的竟然是惊讶,她无法想到,段天宇那身板,怎么会到那么深的区域。
“可恶的家伙。”
她在星辰周围环绕,没过多久也发现了中间区域的不同,同样在她跨入这片区域之时,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起初,朱沫儿并没有过于在意,可不久,她也有了与段天宇同样的感受,厚重、夯实……再到压抑、窒息……
虽然她未看到天地宝灵,可还是眼冒金星,因为她知道,一般秘境中这看似危险的绝地,却对有极大的几率会有宝物出现。
但没过多久,她的步伐就缓了下来,这时的她,喘着粗气,元气早就再次见底的她,可以说步履维艰,已经很难再前行了。
“呼,这是?”朱沫儿果然不是一般人物,也看到了段天宇在这里看到的第一件宝灵。
“是……”朱沫儿喘着粗气,不过气息里更多的是激动与亢奋,她深吸一口气,露出皓齿银牙:“难道是,不会真的是……天地宝灵!”
天地宝灵,绝对是普通宝灵无法比拟的,就算是她,第一想法也是难以……乃至无法,或是直接不相信。
“天地宝灵,可是宝器之上的东西,怎么会随意的摆放在这里?”朱沫儿语气中仍然带着不可思议,因为天地宝灵所处的位置,正像是一块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
“选择它离开,或是前行。”机械生硬的话语这次在朱沫儿耳旁响起。
“我选择……”朱沫儿听到这声音,更是一阵欣喜若狂,她盯着这件可以说是唾手可得的天地宝灵。
“就算损失了御火兽皮甲,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不过她又想到了什么,“就是那可恶的家伙……”
虽然朱沫儿肯定,段天宇是绝对无法到达这里,甚至出不了漩涡,可她只要稍微想起,还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了那登徒子。
不过当她几乎用尽全力,目力的尽头,竟看到了一个在此刻,她可望而不可及的身影。
“是他?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那个身影站在那里,像是傻呆着,又像是参悟着什么。
……
“哈哈,这才是我坚持的目的,才是真正无愧于从未放弃的坚持。”直到某一刻的到来,段天宇神情激昂,如同明悟了什么一般。
他知道,他如今还无法成为那个掌控这柄神剑的身影,可他却进入了这扇剑道大门,甚至有一天,也有了掌控此剑的,那么一丝丝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