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宾馆房间，关了灯，两人窝在沙发上，重温了一遍小冰喜欢的电影《泰坦尼克号》，其中最令小冰感动的台词不是youjump，ijump！而是jack浸在寒冷的海水中虚弱而坚定地对甲板上的rose说——

　　听着，rose……你一定能脱险，活下去……你会生很多孩子，看着他们长大，你会安享晚年...……安息在暖和的床上，而不是在这里，不是今晚，不是这样死去……

　　“如果我是rose，绝不会像她那么听话。”小冰窝在柯晏的怀里，淡淡地说，“我也没有慕谣那么坚强，如果你和苏挽一样，说走就走，丢下我一个人，我不会听话的，如果你死了，我就彻底放弃自己，每天喝酒抽烟，和不同的男人上床，谁要我都给，没有人要我，我就出去卖，彻底堕落，要多烂有多烂，烂到自己都厌恶自己，然后自杀，我看你到时候……”

　　黑暗中传来小冰幽幽的话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戏虐，却听得柯晏不寒而栗，这就是她辞职过来陪他的原因吗？一定是苏挽的突然离世把她吓坏了？

　　小冰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嘴唇却被柯晏的唇堵住，许久，柯晏才缓缓抬起头，声音很温柔，却有一丝惆怅，“你一定要这样惩罚我吗？等死后我们的灵魂再遇见，我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小冰沉默，郑医生跟她说过，厌食症的死亡率比抑郁症还要高，所以苏挽的离世让她每天噩梦连连，但她又不想让柯晏过度难受自责，便笑道，“开个玩笑啦。”

　　“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那……你保证每天按时吃饭。”

　　“我保证。”

　　小冰笑着又往柯晏怀里钻了钻，继续握着他的手看电影，柯晏也继续一边看电影，一边给小冰嘴里投递水果。

　　小冰似乎从电影中得到某种启发，忽然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会画画吗，给我也画一幅吧。”

　　“其实……我画过很多。”

　　“我吗？”

　　“对。”柯晏最擅长油画，小冰的一颦一笑，在他的画作里都有迹可寻，有小冰身穿旗袍站在桥头的，有小冰身穿淡蓝色晚礼服现身慈善酒会的，有小冰穿着他的睡衣滑稽可爱小鸟依人的……

　　“我说的是……jack给rose画得那种……”小冰小心翼翼地提醒。

　　“……”柯晏微怔，很快又想通了，小冰今晚如此艺高人胆大，源于她晚饭时喝了两杯红葡萄酒，柯晏不禁莞尔，暗暗决定明天再买几瓶红酒，以后家里也要常备。

　　柯晏开足暖气，去卧室拿了铅笔和画本，再回到客厅时，小冰已褪去身上所有的遮掩，**裸地侧躺在沙发上，还摆了一个自以为风情万种，其实多少有点肢体不协调的姿势……

　　屋子里只开着一盏灯，昏黄的光照在小冰玲珑有致的身体上，好似她的皮肤也会发光，称得起伏的曲线越发窈窕动人……

　　柯晏的脸一下子红了，小冰平时极容易害羞，就连早晨起床穿衣服，也从来不会直接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而是用一条毯子先将自己裹起来，走到放置衣物的椅子旁坐下，拿起衣物的同时，身上的毯子才会脱落，而且留给柯晏的常常只有一个背影，瞬息之间，柯晏只能捕捉到一抹似有似无的轮廓和幻影……

　　柯晏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似乎有点口干舌燥，然后略带拘谨地坐到对面的椅子上，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好似古代的神医和女病人，男女授受不亲，只能隔着一段距离丝线搭脉，两人虽然隔着距离，中间却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牵引着……

　　柯晏的画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他时不时地抬起头，屏息凝神，眼眸深邃，像在欣赏博物馆里的艺术品，一幅稀世名画，一件珍贵古瓷，一尊绝世雕塑，一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小冰刚开始兴致勃勃，十分配合，乖乖摆出柯晏想要的姿势，可还不到十分钟，就坚持不住了，嘴巴张开一条小缝儿，口齿不清地问，“我可以动吗？”

　　柯晏淡淡回道，“不可以。”

　　小冰沉默了一分钟，“我想吃东西。”

　　“等会再吃。”

　　“……快画完了吗？”

　　“快了。”

　　“……我想喝水。”

　　“再坚持一下。”

　　“……你的脸为什么红了？”

　　“……”

　　“越来越红了？”

　　“……”

　　“我们聊会天儿吧？你画到哪了？”

　　“……”

　　“我有点困了。”

　　“……”

　　“我想去厕所。”

　　“……”

　　“我先睡了……”

　　小冰睡着后，屋子里顿时安静了，柯晏起身将一条毯子盖在小冰身上，轻轻捋了捋她的头发，回到椅子上继续画……

　　她的脸颊有两团红晕，上唇是个m型，嘴唇放松的时候，肉嘟嘟娇滴滴的……她的左手轻轻搭在枕边，中指上还带着那枚刻着“k”字母的订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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