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终于到了沈凝芷出山的时候。
她在九玄城呆了整整三年,三年内不敢休息,日夜苦读,终于得到了宫玦的认同,她的伸手虽然依旧不及宫玦,但是已经能够和开明打个平手了。
离开九玄城的时候,沈凝芷已经将藏书洞第二层的书看了一遍了。
虽说迟迟没有得到进入第三层的资格,但是沈凝芷此时精通政商之道,再加上原本的用兵之道,出了九玄城的山门,她已经是世间少有的奇才了。
肚子一个人背着包袱离开九玄城之后,沈凝芷来到了凌国一座城池内。
随便找了家客栈栖身,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沈凝芷来到了这座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高谈阔论的政客才子们,沈凝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和这热闹的天下相比,九玄城的日子太过冷清了。
沈凝芷走近酒肆之后,并没有让小二领路找位置坐下,而是在酒肆中逛了起来。
因为她不是来喝酒吃饭的,她是来找人的。
在酒肆里面转悠了两圈之后,沈凝芷终于发现了自己想要见的目标。
这是一个身材略胖的中年男人,一身灰布衫,看上去十分的寻常,但沈凝芷却认得,这个人是凌国的首富安邦,专做各国战事的买卖。
别的国家要打仗,他就卖给人家武器和粮草,别看他的名字叫安邦,做的事情却和安邦沾不上半点儿关系,他不关别人的死活,也不管战争打起来有多惨烈,只要有钱赚,他就做。
所以很多人都不耻他,但是一旦遇到战事又都会来找他。
此时的沈凝芷穿的是一身男装,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
“这位兄台何以在此独自喝闷酒啊?”看到安邦之后,沈凝芷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
安邦有些厌烦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眼前不请自坐了一个年纪轻轻的白面小生,他很是不悦:“你谁啊?”
沈凝芷故作高深的说道:“解兄台难事的人。”
“哦?”看到对方话中有话,安邦开始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白面小生,虽然他年纪轻轻,但是身上自由一股卓然的气质,看来不是个寻常人,安邦问道,“你说你来解我难事,那你先来说手我有何难事啊?”
沈凝芷抿嘴轻笑,她说道:“不是我说兄台有难事,是兄台确有难事,若问小弟是如何看出来的,兄台的难事全部都写在兄台的殿上。”
“呵呵……小兄弟观察力不错,来喝杯酒。”拥有敏锐观察力的人,不会是个寻常人,见沈凝芷有心,安邦也开始对她以礼相待。
沈凝芷抵住安邦推过来的酒说道:“小弟谢兄台好意,然而小弟不善饮酒,小二,上一壶茶。”
“哦呵呵,不善饮酒那就算了,小兄弟眼力过人令人敬佩,但……你能猜到我的烦心事吗?”安邦问道。
沈凝芷说道:“兄台有难处,是兄台的神情告诉在下的,兄台的难处是什么,是兄台身上这身衣服告诉在下的。”
“衣服?”安邦微惊,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没有脏没有破,不过就是一件衣服,能够看出来什么?
沈凝芷看出安邦的疑惑,她缓声说道:“兄台身上的衣服是燕国锦绣,锦绣本不贵,但辗转几手到了凌国,那可就贵了,寻常人家穿不起,说明兄台非富即贵,而凌国贵族所穿衣服大多是凌国自产的绵帛,偶尔穿穿其他国家的,也多是华国的云锦,而不是燕国的锦绣,所以兄台不是凌国贵人。”
“就凭这?”很显然这个理由不能够说服安邦,他问道,“这就能告诉你我的难处了?”
“不!”沈凝芷摇头,“这只是告诉我,兄台是一位富商。”
“呵呵……”安邦干笑两声,对沈凝芷的态度又轻慢起来。
沈凝芷继续说道:“富商的烦恼千千万,但是富商安邦的烦恼,目前却只有一个。”
“你认识我?”安邦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始认真起来。
沈凝芷笑道:“这座城里最好的两家酒馆一个是富商安邦开的,一个是富商康乐开的,这里是康乐的酒馆,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富商,就一定是安邦了。”
原来安邦有一个喜好,经常去对手的店里吃饭,以此来了解对手的优缺点,如果发现对手哪里做的不好,就会想一想自己有没有犯同样的错误,对手有的优点,安邦就会想着自己能不能够借鉴一下将这变成自己的优点。
“哈哈哈哈……”听了沈凝芷的一番说辞之后,安邦哈哈大笑,他说道,“看来小兄弟很了解我嘛。”
“兵家讲究知彼知己,商场也讲究知彼知己,小弟来找兄台做买卖,那自然就得在兄台身上下下功夫。”
“哦?”安邦正色道,“找我做买卖?”
沈凝芷说道:“找兄台做买卖,解兄台难题。”
聊了这么好一会儿,安邦这才终于问道:“你是何人?”
沈凝芷笑着说道:“在下姓任,名月照。”既然化作男儿身,就不能再用女子的名字,于是沈凝芷取了父亲任关青、娘亲月舞兮和母亲赵兰音三个人的姓氏,换名“任月赵”又将其中的“赵”字谐音成“照”字,于是就成了任月照。
“任月照……?没听过啊,小兄弟何方人士?”
沈凝芷微微笑道:“小弟默默无闻,自然不如兄台的名号这般如雷贯耳,听闻任姓,兄台当知小弟是何方人士,何必再问。”
“任,九国之中,唯有凌国有此姓氏,可是听小兄弟的口音却不像是凌国人。”
“小弟确是凌国人无疑,只是自幼随家父去了叉琊,如今沾染了这一副蛮子气,兄台见谅。”
见沈凝芷道歉,安邦连连摆手:“哪里哪里,不知令尊大人为何去叉琊呀?”
沈凝芷轻笑,这安邦多疑,做生意的时候喜欢将对方弄个一清二楚,这些沈凝芷都是知道的,她微笑着说道:“家父也是从商,很久之前带着小弟去过一趟叉琊,结果……哎……那叉琊王残暴,说家父送过去的货物不是上品,便将父亲扣留在了叉琊,多年后叉琊与华国起战事,叉琊王竟然厚颜无耻的要父亲从军,无奈啊,强权之下,我们小老百姓也只有顺从啊,父亲被带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从那之后小弟就想着,我一定要离开叉琊,如今终于如愿,回到了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