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时候,沈凝芷觉得有些热,她掀了掀被子,却发现旁边的床铺空了,她扭头朝屋中看去,发现窗口站着一个人影。
朦胧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有些孤寂和冷清。
沈凝芷起身,轻轻叫道:“雨乘云?”
听到喊声后,云承宇回头,他看到从床上起身的沈凝芷,问道:“怎么起来了?”
沈凝芷不答反问:“你站在这干什么?”
云承宇笑笑,说道:“有点儿睡不着,吹吹风.”说着,朝沈凝芷伸出了手。
沈凝芷明白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牵住了他的手,于是云承宇就将她拉入了怀中。
这个人所说的那些话,她应该相信吧。
“雨乘云,你会永远爱我吗?”沈凝芷扭头问了一句。
云承宇捏起了沈凝芷的下巴,淡淡说道:“我会永远爱你。”
沈凝芷问道:“你若负我怎么办?”
“那你就杀了我。”云承宇抓着沈凝芷的手往自己心口一戳,说道,“就拿你的寒光剑,往这里一刺。”
人在情浓时,总是会轻而易举的说出各种甜言蜜语,沈凝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云承宇的目光中就带着些迟疑。
云承宇将沈凝芷抱入怀中,轻而郑重的说道:“相信我。”
他不是宇烨赫那种野蛮之人,更不是萧景宁那样的以天下为己任,他想要赢得天下,是因为这天下是一盘棋,人有好胜之心,他也有。
但若说他在乎这天下,那就大错特错了,他自幼游遍列国,原本是因为师傅公孙老人想将他培养成帝王之材,他也的确有帝王之材,可后来国事变动,他不得不跟着师傅逃离纷争,躲入九玄城。
在九玄城之中,支撑着他的是仇恨,他嗜书如命的学习,再加上曾经所见所闻,他对这天下和权势的理解比谁都要深刻。
因为深刻,所以不在乎。
只因他知道,天下分合,权势更迭,最后的最后不过都是一抔黄土,天下是人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所有的帝王将相,终会作古。
所以他更看重生,活着的时候喜欢谁就要好好喜欢谁,不要去在意那么多,所以他会想好好珍惜沈凝芷,而不是去纠结和在乎她的过去。
这天晚上,沈凝芷握紧了云承宇的手,心中暗想,她愿意试着去相信一次。
第二天早晨起来,云承宇一边穿衣服,一边对还在犯迷糊的沈凝芷说道:“起来,和我一起去上朝。”
沈凝芷睁开朦胧的睡眼,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云承宇笑道:“我说起来了,和我一起去上朝。”
沈凝芷从床上坐起,愣愣的看着云承宇,似乎是在考虑这件事的准确性。
云承宇笑笑:“我说送你一个国,不是假话。”
早在进入九玄城之前,沈凝芷就有统兵的能力,后来进入九玄城,修的政商,对国中经济的发展也有自己的见解。
他请沈凝芷入朝,是因为她不会乱政而会强国,而且她心中有仇恨有抱负,他愿意给她机会实现。
大臣们分文武站在大殿的两列,南宫无鹊站在文官之首,司徒英光站在武官之首,这是一个国家最高的决策殿堂。
当太监抬了把椅子放在龙座旁边的时候,大臣就开始议论纷纷,只有南宫无鹊神色淡然,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他早已预感到沈凝芷会更大程度的插手夜阑国的朝堂。
东方帅也十分淡定,他扭头看了看南宫无鹊,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
椅子摆好后没多久,云承宇就牵着沈凝芷的手走进了大殿。
大殿之上忽然出现一个女人,犹如炸雷在殿中炸开,众人议论纷纷。
就在云承宇扶着沈凝芷坐下的时候,司徒英光开口了:“陛下!”
沈凝芷看了眼司徒英光,他虽然还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沈凝芷知道他这一声喊背后所蕴含的意思,沈凝芷抬眸看向了云承宇。
云承宇拍了拍沈凝芷的手,示意她坐好,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神态自若的问道:“大将军,怎么了?可是有本要奏?”
“陛下,这里是我夜阑殿堂,敢问陛下为何带一女子上殿?还是一华国女子。”
在夜阑国朝堂之上,势力最强的非司徒英光莫属,也只有他敢这样直接质问云承宇。
其余一干大臣默默站立在旁,一句话也不说。
云承宇淡淡一笑,温声说道:“大将军弄错了吧?皇后已经嫁给朕,是夜阑国的皇后,早已不是什么华国女子。”
司徒英光非常不忿的低声骂了一句:“人尽可夫的破鞋。”
沈凝芷手握成拳,眸中杀机顿现,但很快就又被她隐藏了起来。
云承宇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脸色变了变,但是没有接着往下说。
这时,南宫无鹊开口了:“皇后往往被称为,既然是,出现在朝堂之上,和国君一起并坐,也没什么不妥。”
“你懂什么?”像司徒英光这种靠浴血奋战获得爵位的人最最看不过的就是南宫无鹊这种文臣,什么事也不做,就会耍耍嘴皮子,然后就获得了和他并肩的地位。
有战事的时候,他们这些武官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他这种人却坐在帐篷中和喝酒说笑。
从南宫无鹊到夜阑国的第一天开始,司徒英光就不喜欢南宫无鹊。
此时南宫无鹊公然和他唱反调,司徒英光更加气愤,他瞪了南宫无鹊艺一眼,说道:“你懂什么?女子,就该居于后院侍奉夫君,来到这朝堂之上成何体统?明日!明日老夫也不上朝了,让家中小妾替老夫来上朝,那这朝堂会变成什么样子?”
南宫无鹊接过话说道:“大将军,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您府上的妾怎么能和相比呢?乃是一国之母,身份尊贵,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您府上的那几位小妾都是从烟花之地买来的吧?她们出身贫寒,见识浅短,怎么能和相提并论呢?这一番话无疑是在侮辱,也是在侮辱夜阑朝廷。”
“南宫无鹊!”司徒英光怒道,“你别给老夫扣帽子,老夫没有侮辱皇后的意思。”
南宫无鹊反问:“既然没有,为何要在这朝堂之上大吵大叫?”
“你……”论嘴上功夫,司徒英光可是不敢和南宫无鹊相比,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转向群臣,问道,“诸位就没有敢站出来的吗?让一女子站在我夜阑朝堂之上,让天下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