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就被这陌生的鬼面黑衣首领说中他的痛处,他的软肋。
“看来我果真猜得没错,你就是那只迷幻兔的主人!先看,我还只是猜测而已,如今你这痛失爱宠的神色,已然暴露一切真相!你自己辛苦用心头血豢养的迷幻兔,你又为何忍得下心直接痛下杀手?我还真是无法理解!”
鬼面黑衣首领一字一顿,句句直中这中年汉子的痛处。
“还是你害怕留着它,不能再为你自己私用,更怕柳家顺着这只迷幻兔,继而发现你这个主人!所以,与其让它留着,成为一个大隐患,你还不如直接自己痛下杀手,直接自己亲手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对这一切推断,中年汉子无从反驳。
因为事实,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这些,那么总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与柳家又有何牵系?”中年汉子对面前这人的身份来历,半点也不知。
这正是他心中,被生擒以来,最大的疑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早告诉过你,我没有任何想要害柳家的意思,如果柳家只是正当地经营他们的医馆药庐,私下里也没有任何不堪的交易,事实上,你也该知道,我的人虽然天天都在密切留意着柳家的一举一动,任何的消息,也会传到我这里来,但是,柳家直到现在,还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或是打压,不是吗?所以,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柳家!”
鬼面黑衣首领也不介意,直接痛快地消除对方的戒心。www
“来人!”
就在这时,鬼面黑衣首领冲着石室外一声令下,立马冲进来两个同样黑衣蒙面的手下。
“将他蒙上眼,然后带出去放了!”
鬼面黑衣首领毫不犹豫地指挥自己的手下,立即放人。
被吊着的中年汉子愣了愣,但仍然还是不敢轻易相信。
他就这么放了自己吗?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
两名黑衣蒙面只是负责执行这位鬼面黑衣首领的命令,并不过多的询问,看来都是训练有素的。
直接被放了下来,双脚重新落了地,中年汉子这才真正明白,对方似乎有意真的要打算放了自己。
可是,因为挨过鞭子,身上还有鞭伤,被吊着的时间又这么久,刚一落地,他居然双腿有些发软,头还有些不争气地发晕。
他这副本就枯瘦如柴的身子,还真是越来越没用!
随即,一条黑色的布巾盖住了他的双眼,眼前重新陷入一片无底的黑暗之中。
但紧接着,自己好像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了起来,不由分说拖着就往外面扯。
身后,另外一名手下从暗处冒了出来。
“主子,您真的打算就这样放了这个人么?”
手下颇有些不甘,留着无用,最起码也会秘密处理掉,如果就这样重新放出去,万一这人四处宣扬,那他们暗中监视柳家的行踪,不就败露无遗。
“放心吧!这不是放‘虎’归山,这叫放长钱钓大鱼!回头你叫两个人秘密地跟着他,千万不要被他发现,我倒要看看,最后他会回到哪里去,他的老窝又在哪里?”
手下面露喜色,“主子,这一招真高明!”
原来放了这个中年汉子,只是为了方便他们继续跟踪此人,然后以便查探出更多的秘密。
他就知道,依自己主子的个性,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罢休!
看来,主子的智慧,绝非自己这种平庸之人可以赶得上的!
当中年汉子一路被押着,感觉是出了密室,然后又被赶上了一辆马车,马车行进了很久,最后,马车停下,自己被一把推了下来。
待马车的车轮声渐渐远去时,中年汉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被放了出来!他试着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可以活动自如,没有被绑起来。
他急急地揭开了自己头上的黑色布巾,过于强烈的光线,让他微眯着眼,一时从黑暗中睁开眼,还不适应。
只是,这四周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那两个黑衣人也早已经不知所踪。
黑色的布巾被他紧紧地捏在手里,如果不是身上的伤,还有这条黑色的布巾,他几乎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切如此不真实!
虽然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人看起来神秘又邪恶的鬼面黑衣首领会放了自己,但是,现在的自由,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他极度渴望的。
他不但没死在那间刑房里,还侥幸留了一条老命,他无语望天,或许是他命不该绝!
他慢慢地撑着身子从原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前面不远,再走个三四里路,应该就是市集,只是,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就算他可以厚着脸皮撑到市集上,但是,难保不会吓倒那些市集上的小贩和路人。
还有,谁见过青天白日,就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出来乱晃的?
他赶紧伸手七七八八地将自己身上套着的黑色的夜行衣扒了下来,好在里面,他还穿了粗布的长衫,长衫的样式和颜旧虽然老旧,但这才是日常正常的穿着。
好在四下里无人,他直接一闭眼,就将手里的夜行衣抛在了一处低洼的沟边,神不知鬼不觉地恢复成了一个普通的路人。
等他拖着沉重的身子,疲惫地进了市集,他并不知道,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已经有两个人暗中盯上了他,早已经将他一路上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但他们也仅仅只是远远地跟着,并不敢靠得太近。
……
柳家大宅,花房。
“这个张老头,怎么回事?这都连着两天没来上工?这花厅里的活儿也没人干,真是想要急死我不成!”在柳家的花房里,主管柳家花厅以及园子所有花花草草的主事,正急得要跳脚。
“不知道呢,已经去过他住的厢房里看过,也没人,四处也都找了,都还找不到这张老头!”花房里的其他下人战战兢兢地回道。
主事一发怒,下面的下人,都提心吊胆,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惹祸上身。
“夫人最喜欢的那盘兰花,马上就要进行剪枝,明明前两天,我都把这事向张老头提前交待过,他也一口应承下来的,这会儿,怎么连个人影都找不着?”主事很急,事关重大,要是夫人那边怪罪下来,他一个小小的主事可担当不起。
“这盆兰花剪枝的事,以前都是张老头一人包揽下来的,小人们也从来没有接过这活,怕搞不定呢。”这柳家上下,谁都知道,府里的夫人平时最偏爱的,就是这盆兰花,而且府里的这盆兰花,并不是普通的兰花,而是极为稀有的品种,自然是更加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