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替你保密,也得看你这个秘密值不值?”顾景期待这个最大的秘密的揭晓。
“你过来一些……”沈芸示意他靠过来一点。
顾景不疑有假,往前再迈进一步。
此时两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拉近。
“其实我只是恰巧去丁家府上做过客,而且恰巧也认识丁兰宜而已。”沈芸到最后,仍然还是有所保留。
“真的?”顾景却不相信。
“比真金白银还要真。”沈芸确定地点头,“所以,我才有幸得知丁家的这些事情,那一次算是机缘巧合之下,在丁家小住过几日,兰宜正好出宫,回丁家探望,与我虽然那时是初次见面,但我俩一见如故,私下里的关系不错。”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事?”顾景在那时与丁家的关系,走得也比较近,但他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你不知道,当然正常,因为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在丁家见过你,只不过,倒是听丁太傅提及过你的名字,言谈之间,对你倒是颇为赏识的。不过如今想来,一晃已经数年,此次我作为东楚来使,前往西秦,还曾特意去过丁府,只不过,现在的丁府,早已经没有往昔的繁闹模样,冷冷清清,已未翻修,过去的荣光,甚至一切,早已经消失于无形。”
她连连感叹,造化弄人,世事难料。
顾景的神色跟着凝重起来,他人在西秦,自然对这些事的感受更深。
良久,他才喃喃自语。
“是我的错,是我当初太胆小,太懦弱,我对不起太傅大人,我更对不起兰宜皇后,要不是那时太无能,无论如何,我该挺身而出,为太傅大人向皇上求情,向监斩官求情的。”
这份愧疚和自责,从丁家出事的那天起,就一直缠着他,成为他这些年来的梦魇,挥之不去的梦魇。
沈芸不动声色,她当然知道这个顾景的骨子里还是个良善之人,良善之心并没有泯灭,否则的话,她也不敢来这么一场豪赌。
她现在利用的,无非就是他的这点愧疚和自责之心。
然而,她也是走投无路,百般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做出此举。
不然的话,她其实也不想伤害这个无辜的人,不想把他也卷起这场是是非非里来。
“旧事不必重提,顾统领也不必如此耿耿于怀,或许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你也不必再一味的自责,今日之所以会提及这些过往,无非就是希望顾统领可以念在往昔与丁家的情面之上,卖一个面子,放我们夫妇出城,我们夫妇有急事,在这里不能耽搁太久。”
“你们真与那行宫里杀人的来使没有半点有关系?”顾景早已经动了恻隐之心。www
他们这次在城门口严查,无非就是想抓住那些行凶杀人之后趁乱逃跑的东楚来使,若是不相干的百姓,以及经商的商人,自然是要放出去的。
丁家对他有恩,这份恩情,早在丁家出事的时候,他就该偿还的,但是那时没有;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这一桩事,却是以他现在的能力,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得到的,故而他没有再不出手的理由。
“当然,你看我们都是老实人,怎么可能会去杀人?”行宫里的那些卫兵,根本就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只是暂时会失去战斗力,但是,休息个三五天,一切又可以恢复如常。
她那药的药效,以及份量,都是她经过反复查验过的,断然不会出错。
“既然与行宫里的案子没有任何关联,那自然本统领也不会故意为难你们。”顾景终于忍不住暗自松了口气。
“多谢顾统领照拂之恩!”沈芸深怀感激。
再加上出去查证的卫兵,已经经过证实他们所说的,确是属实,他们进城,就是为探亲而来。
再回到盘查之处,顾景却挥手准备让下面的卫兵给予放行,而沈芸也已经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好在一切还算胜利,这场豪赌,沈芸终究还是赌赢了。
只要出了这城门,他们就能安全很多。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公主驾到!”
已经坐进马车里的沈芸,暗叫不妙,明明都已经能够放行出城去的,刚刚搞定了一个顾景,现在居然又跑出来一个公主,看来选择今天出城,确不是什么好日子好彩头。
宋城变了脸色,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至于马车里的百里天昊,也跟着担忧起来。
这位西秦的小公主,任性而又刁蛮,没事今天跑来城门口凑热闹,只怕此行并不简单。
当然,沈芸也觉得这位小公主来得实在不是时候,莫非这位小公主,又是从宫中或是何处,听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所以才赶到了城门口?
因为这位西秦公主的到来,守在城门口的卫兵,个个都重新打起精神来。
“末将见过公主殿下!”
就连这位禁卫军的统领大人,见了这位备受太后娘娘宠爱的公主,也要恭敬地行礼。
“顾大人,快请起!”
云香公主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城门口排着的长队,队伍里面大多数都是衣着普通朴素的百姓,都是需要进城或是出城的。
“末将不知公主殿下今日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殿下恕罪!”顾景不得不出声小心翼翼地试探,“不知公主殿下出宫来到城门口,所谓何事?”
云香公主这回又是私自跑出宫来的,这真正的用意,自然不敢和这位禁卫军的统领提及,只能含糊其辞地回道,“本公主就是在宫中闲得无聊,闷得发慌,所以这才出宫,在皇城里四处走走,不料想,居然就走到了这城门口来,顾统领这是在替皇上办差么?”
顾景这时赶紧劝道,“公主殿下,最近城中也不太安宁,公主殿下可是千金之躯,还是呆在宫中安全些,等过了这阵子就好。”
云香公主却不领情,“本公主知道你们在这城门口严查,是想要抓住那些住在行宫里的来使,不过眼下有抓到他们吗?或者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她哪里也没去,一出宫,就直奔皇城的城门口而来。
她想来这里碰碰运气,想要出城的话,必然要过城门的,这是唯一能够出城的法子。
她虽人在宫中,可到底只是个娇弱的公主,若不是无意中听得宫人私下里议论,只怕她还不知道行宫里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那些东楚来的来使,早已经趁乱跑出了行宫,现在行踪和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