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现在可以给一句痛快话吧,这个方便,是能行,还是不能行,本王妃的要求,也很简单,只是想见一见昊王殿下,和殿下说几句重要的话,并不会在大理寺停留太久,若是大人真担心回头皇上知道会怪罪下来的话,那么本王妃答应你,届时替你担着,绝不会让大人为难,更加不会让大人被牵扯进来。www”
沈芸为了能见一面百里天昊,也是绞尽脑汁,更费了不少的唇舌。
现在摆在寺卿大人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就是同意让这位昊王妃进去见昊王殿下,这样一来,他在春风阁里的那些风流事,就不会被宣扬出来,他仍然还可以继续在外面逍遥快活,可以继续瞒着家里,瞒着自己的发妻,第二个选择,就是置之不理,但无疑,他的风流债宣扬出去,他需要面临的,将是家宅难安。
“本王妃以为大人是个聪明的人呢,如果妾身是大人的话,就会选择息事宁人!”沈芸抛出了杀手锏,现在她不着急,她看着这位寺卿大人着急。
“算你们狠!”寺卿大人挣扎一番,最后无奈地选择了同意。
他在春风阁的风流韵事,宣扬出去,他不仅害怕府里的发妻知晓,同他闹腾,他膝下的长子,也已经岁数不小,更怕儿子会因此反叛,难以管教,另外,这种丑事宣扬开来,对他的名声,也同样是有损。
总之,总结一点,就是对他半点好处也没有。
他当了这大理寺的寺卿,已经好几年,不求能立大功,以他现在的年纪,只求无过,好好平稳地再胜任几年,就可以功成身退,届时也能落个好名声。闪舞小说网www
要是丑事曝光,他这些年的努力,与小心翼翼,岂不是白费?
“多谢大人成全!”沈芸终于达成所愿,暗自松了口气。
“来人,带这位昊王妃进去大牢探望昊王殿下,记住,不能超过一柱香的时间,否则的话,大理寺这边也很难做的。”这已经是这位寺卿大人咬牙狠心提供的便利。
时间太久,一定会引起外间各种怀疑,也会令皇上龙颜大怒,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大人请放心,一柱香的时间,已经足够。”机会得之不易,沈芸自然要好好珍惜。
接下来就有大理寺的护卫,亲自带这位昊王妃进去大理寺的监牢。
牢里光线昏暗,大白天进去,都有一种沉闷压抑感,让人透不过气来,让沈芸觉得很不舒服。
百里天昊仍旧还是呆坐在干草堆上,牢里只有微弱的光亮,依稀只能辨得出来现在是白天,但至于是已经到了哪个时辰,外面的日头多高,他却是无法准确推算的。
只除了牢里会按时按量一日送来三餐,让他勉强能够分出上午和下午的时间。
牢里老鼠成疫,泛滥成灾,是他最厌恶之物。www
哪怕夜里实在犯困的时候,他也不敢轻易睡着,因为担心那些猖獗的老鼠,会趁自己一动不动的时候,大胆地爬到自己的身上来,甚至咬上自己一口。
牢里阴暗潮湿,这些老鼠身上指不定有多少脏污,搞不好还会给人带来疫病,他可不想被咬上这么一口。
他就一直这么坐着,实在坐不住,夜里歪倒在干草堆上,也是费力睁大着眼,不敢合眼。
牢里传来有人打开牢门的声音,这种声音,并不常见。
通常情况下,在一天里,他可以听见三声,或者最多也就是五次。
三次的情况,是牢里的监卒,进来给他送一日三餐。
至于多出来的两次,有时是进来放他出去‘审讯’,要他老实交待自己在西秦的一举一动,以及自己犯下的错误,有时则是监卒进来取东西。
他呆坐在原地,并没有因为这特别的声响而转过身。
他被关在这大理寺里,他知道一时半会儿,自己是出不去的,因而也就没有什么是值得欣喜的。
他已经没了自由,再糟糕,也不过如此。好在这一次,只是他一个人被关进来。
他的妻儿,没能被他牵连进来。
“昊王殿下就被关在前面,从这里走过去便是。”负责带路的监卒,出声提醒道。
牢里的光线不太好,幸而沈芸今天过来的时候,身边还跟了一位王府里的护卫,并不是孤身前来。
“娘娘小心脚下,这里太黑!”
护卫有武,目力过人,哪怕是大牢中如此昏暗的光线,对于他来说,也能辨物。
一声‘娘娘’,而且声音有些熟悉,这才百里天昊身形一僵,随即整个人愣了愣。
牢里进来的不止监卒,还有别人?这个意识一涌进他的脑中,他迅速地转身,然后往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同侍卫一样,他有武功,因而目力比一般人要好。
这一望,他就望见了大牢里那唯一的一抹鲜艳的颜色。
眼睑低垂,他不由得失望起来,不敢再继续望下去,那一抹鲜艳的颜色,是他所不熟悉的艳丽,太过张扬,也太过煊丽,绝对不是他喜欢的颜色,当然,也不是王府里那个女人喜欢的颜色。
所以,来的人,应该不是她。
不是她……可为什么他会感觉隐隐的失落和沮丧呢?难道,自从被关在这里之后,冥冥之中,他还在隐隐期待,期待他的芸儿能来这里探望他,能同他说上几句话。
比如会告诉他,她很想他,会柔声询问他在这里过得好不好,或者抱着他直接痛哭一场?
可是大牢阴暗潮暗的这种地方,他的芸儿,不该来这里,这里不是她呆的地方。
如果她不来,这才是最明智的,也是最让他放心的。
鼻间传来的浓烈的霉味,是这大牢里最浓烈的气息,沈芸无法想像,一向偏爱整洁,一向挑剔的百里天昊,要是被关在了这里,无法每天更换干净的衣服,无法每天洗浴,他是如何隐忍的?
“娘娘,就是这一间。”监卒已经来到了大牢前,伸手去取自己身上挂着的牢门钥匙,‘哐当’一声,就随即打开了牢门。
任何声音,都传不进沈芸的耳里。
因为她现在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牢里坐在干草堆上的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的身上。
不声不语,连她来了,都不转过身来,这是为何?莫非是在气她,气她来这里探望他来晚了吗?
不,他可不像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她越发的不安,明明双脚已经站在了牢门前,牢门也已经打开,可就是提不起勇气再往里面迈一步,只能僵立在原地,浑身发抖。
同样,牢里坐在干草堆的男人,身形更加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