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春光中,在山脚下下了马车的韦曼青、钱若兰和小宝,三人仰头打量着南安寺。
南安寺,寺门在半山腰,各大殿严整有序地沿着山势层层向上铺,直达山顶,威严无比。山势极为陡峭险峻,几乎是呈直角往上。方圆百里,就数南安寺的寺庙规模最大,从底下往上看,只见寺庙不见山。寺庙的黄色墙壁和各式房屋层层叠叠,遮住了山林,只能看到为数不多的墨绿松柏。
韦曼青头一次来,“不愧是百年古刹,果然不同凡响。”
“我早就说了吧,而且这里祈福很灵的,只要心诚,定能达成。”
因山势极为险峻,几乎十度直角往上,饶是爬到半山腰,也很费力。一路上,三人见时不时有三五成群的人停下,或喘着粗气歇息,或手指某处风景侃侃而谈,或拿出自带的吃食补充体力。
韦曼青和小宝倒觉得爬山松松筋骨,山里空气又格外清新,顿觉浑身舒畅。可苦了钱若兰,平日里她出门都是马车接送,何曾走过那么多路。虽来过南安寺几次,都是半道走不动后赖着不走,让哥哥钱明辉背上去。而今日钱明辉没有同行,她又不可能叫她们背,只能走走停停。见状,韦曼青和小宝一人扶着钱若兰一边,三人相互搀扶着上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三人停下休息时,看见一个醉汉拿着酒葫芦,丑态百出地调戏那些单独上山的女子。www那一个个的女子,都怕被这种无赖纠缠,或被摸了脸,或被摸了手,也不敢声张,都红着脸迅速跑过去了。如此一来,这醉汉越加嚣张,立在她们八步台阶之上,稍稍居高,竟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哎哟,三位小娘子,要去山上拜佛啊?”
他年约三十出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那笑容一下一下好似抽筋,叫人怎么看怎么讨厌。
韦曼青开口呵斥:“山上就是佛门重地,岂容你这种人撒野?”
“哟,小娘子长得这么好看,脾气这么烈,大爷我喜欢。”
说完,他伸出指甲里满是泥巴的脏手往韦曼青脸上摸,她身形灵巧的躲到一侧,醉汉一个酿跄没站稳,竟滚下了台阶。像个长筒般不断往下滚,滚了一百多个台阶,才在方形台阶转折处停了下来。山路的台阶上许多行人都驻足看到这一幕,哄堂大笑。
醉汉脸上好几处被磕破了皮,头上沾了很多树叶,膝盖处的衣服也擦破了。他的酒葫芦没盖住,酒洒落一地,酒香四溢。
韦曼青身旁的一位大娘好心提醒:“姑娘啊,你赶紧走吧,别被这王癞子逮住了,他可是出了名的无赖。”
“谢谢大娘的好意。”
可是她们三人目标太大,很容易被跟上。更何况钱若兰不胜脚力,根本走不快,如何能逃脱?
钱若兰也有些发慌,没料到竟会遇见这样的人。“妹妹,你一个人快上山,我和小宝随后就到。”
韦曼青看到爬起来的醉汉骂骂咧咧:“都笑什么笑,没看过人在地上滚啊。”
钱若兰看韦曼青一点都不慌不忙,“妹妹,你一点都不怕么?那可是个无赖,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你一个弱女子,加我们两个只怕也比不过那个无赖啊。”
“这个王癞子,就是仗着占了姑娘们的便宜没人敢教训他,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姑娘们。今站出来,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往后就不敢做那般无耻之事了。”
钱若兰很是担心,“话是这么说,可你一没武功,二没男人保护,如何教训他呢?”早知道不该出这个馊主意说来看七色樱花,不然什么事也没有。
“你别担心,我有一张嘴,这光天化日之下,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那醉汉已看见她,两个台阶并作一步朝她走来,满脸怒容。
他醉意已醒了七八分,“你这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韦曼青丝毫没被他那种装腔作势的恐吓吓到,温吞吞道:“活得不耐烦的人……我看是你。”
他听了,十分愤怒,嗓音提高了许多,“我王癞子的威名远播,你一个小妮子如何敢骂我又害我。”
“若你没做那等龌蹉之事,我怎会骂你,而你又怎会被大家耻笑?害你,我何曾害过你?这光天化日之下,佛祖看着呢,你莫要说胡话,大家可以为我作证。”
韦曼青朝钱若兰使了个眼色,钱若兰会意,立刻说:“没错,是你想摸她脸,却扑了个空才顺势滚下台阶,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见你们是一伙的,你说的话谁信呐!其他人,还有谁看见?”
其他围观的人面面相觑,都默不作声。
王癞子见没人帮她,愈发得意,“哈哈,谁看见了?分明是你把我推下了台阶!”
这种人的嘴脸,真可恶!韦曼青脸上稍有愠色,“你无耻!”
“你把我弄伤了,你得带我去看大夫,还有,你从我钻过去,此事就一笔勾销。”
韦曼青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别得寸进尺了,信不信我去告官?”
“你去啊,我有理走遍天下!”
还是那个大娘,道:“姑娘,你是个斯文人,遇见王癞子,你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啊。王癞子这等赖皮之人,就是官府的人也没办法啊。还是给点钱,就此罢休吧。”
韦曼青摇摇头,“谢谢大娘,我意已决。”她就不信自己没法制服这个王癞子。
“你说我把你推下台阶?当时你在八步台阶之上,而我处于下风,但凡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我不可能反向推你。”韦曼青说的有理有据,周围人都连连点头。
“是你力大无穷,纵使站在下面,也用无穷大的力气推倒了我致使我摔下台阶。”说完,他指着自己脸上和身上,“这一摔,这么多擦破皮的地方,你带我去看大夫不是合情合理吗?”
忽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王癞子身子一晃,屈膝跪在台阶上。他吃痛嘶了几声,大骂道:“谁偷袭我?”
“是我。”
这个声音,好似听过千次万次,可又觉得那么不真实,难道是他?
绝不可能,他怎会出现在这里呢?定是听错了吧?
看到北京地铁的视频,有感而发。这个世界上,好人是很多,但都是沉默的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