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曼青只给了自己半天时间沉浸在痛苦之中,昏昏睡了半天,醒来时已是傍晚,吴大娘前来叫吃饭。与此同时,有守门的家丁前来通报说永昌候世子爷在正厅里等候。
她心情不好,凌恒来凑什么热闹?她叫翠花与家丁同去回话,她早饭和午饭都没吃,肚子里空空如也,饥饿难耐,自个儿起身梳洗,刚梳好流苏髻,翠花匆匆推门进来,道:“小姐,世子爷说他见不到你,就不走了。”
凌恒用这一招想逼她就范,没那么容易。她没好气的说:“他爱等多久就等多久,你别管了。”
翠花踟蹰不前,有话想说,但又怕撞枪口上。
韦曼青戴好头花,见翠花手足无措的样子,便问:“翠花,你怎么了?”
“小姐,我有话想说,但我怕你生气。可不说的话,我觉得又不妥。”
“那你就说吧。”韦曼青猜出翠花是想替凌恒说好话。
翠花回道:“小姐,钱小姐已经与我们决裂,我看那李小姐似乎也是站在钱小姐那边,咱们初来乍到,要想在京城立足那是万分艰难。永昌侯府的世子爷虽然不太成器,但他在京城颇有权势,咱们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小姐,我这么说,你千万不要生气。你若是不想听,只当我从来没有说……”
韦曼青见翠花慌里慌张的神情,忙说:“翠花,我怎么会生气呢?你说的话在理,可我另有想法。凌恒不是一般的男子,他脸皮厚,不多拒绝他几次,他压根不会把我放在心上。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翠花见自家小姐很有把握,便不再多言,帮着更衣洗漱后,韦曼青又恢复了光彩照人的容貌,与上午那颓废而又伤心的女子判若两人。
很通人性的使命,上午见韦曼青回来精神不佳,使命不声不响的陪伴在韦曼青的床前。这会儿见韦曼青重新梳洗打扮,说的话也多起来,便高兴的吠叫。韦曼青怜惜的摸着使命的狗毛,问翠花:“翠花,中午你给使命准备饭食了吗?”
翠花笑道:“小姐,这点小事,我怎么会忘记呢?我觉得真是奇怪,使命好像跟小姐心连心似的,小姐不高兴,使命吃东西都没劲。这会儿小姐精神好起来,使命也活蹦乱跳的。”
韦曼青蹲下,望着使命黑溜溜的大眼睛,说:“是啊,使命是一条好狗,我绝不能辜负使命。”
忽然,马管家敲门道:“韦姑娘,永昌侯府的世子爷在正厅闹起来了,你若是再不出来,只怕他把房子都要掀了。”
翠花忙上前去开门,马管家一脸忧愁道:“韦姑娘,你给拿个主意吧。毕竟他是永昌侯府的世子爷,家丁们不敢动他一根汗毛,只得由着他胡来。”
凌恒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还真是会给自己加戏!韦曼青本不想理他,但一想此处是曹景行名下的宅子,要是闹大了,马管家派人告诉曹景行。为了这点小事,打搅曹景行,那可不行。既然凌恒这么想见到她,那她就如凌恒的意一回。
韦曼青道:“马管家,你稍安勿躁,我马上前去正厅跟凌恒说道说道。”
马管家稍微安心了些,便说:“韦姑娘,那你好生准备着,老夫这就前去招待那位不请自来的世子爷。”
正厅里,十多个家丁站成两列,分列左右,凌恒等的十分不耐烦,叫嚣着:“你们还不快去请韦姑娘前来与小爷说话?信不信小爷我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
马管家赶忙回话道:“世子爷,烦请你再等等,韦姑娘身子不大舒服,正在梳洗打扮,韦姑娘已经答应打扮好了便来跟世子爷叙话。劳烦世子爷稍安勿躁,再等等。”
太好了!韦曼青答应出来见面了!凌恒高兴地说:“小爷我带了一些稀有的蔬菜和鹿肉、狗肉、羊肉来,来人,把东西都拿到厨房去,让厨娘们好生做几个好菜来吃。记得鹿肉和狗肉要红烧,羊肉炖萝卜汤。”
蔬菜好弄,但鹿肉和狗肉还有羊肉,要临时红烧和煲汤,没有一两个时辰,哪里做得出来?马管家为难地说:“世子爷,厨娘们早已备好了晚饭,不若今晚就将就着吃些吧?”
“怎能将就?小爷我也不是经常来吃饭,自带食材,你们还不给烹制,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马管家并不慌乱,他早就瞧出来凌恒的死穴是韦曼青,这个时候把韦曼青搬出来使一使才是。马管家道:“世子爷请息怒,实不相瞒,厨娘们给韦姑娘准备的饭食都是韦姑娘爱吃的,韦姑娘一天都没进食,若是等着世子爷这些好菜出锅,只怕早已饿的昏了过去。世子爷,你看……”
什么!韦曼青饿了一天都没吃东西!这怎么能行!凌恒暴跳如雷,“看什么看?你个蠢奴才!怎么不早说韦姑娘一点东西都没吃?你把那些菜和肉拿到厨房去,熬一锅羊肉萝卜汤,晚上记得端给韦姑娘喝。”
马管家唱诺,两个家丁一人提着一筐菜,另一人提着一筐肉,随马管家走了出去。
韦曼青好端端的,怎么不吃东西?天气这么冷,普通人要多吃东西御寒,韦曼青倒好,不吃东西,跟大家反着来!
凌恒想了想,这太不符合常理,一定是韦曼青受气了!凌恒气恼,那些探子情报不太准确着实是太可恨,只知道说昨儿个护城河一事发生后,韦曼青就不太正常。韦曼青还去庆国公府一趟,回来就吵了起来,具体为什么吵,探子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气的凌恒把几个探子踢了几脚才解气。从那些探子嘴里并不能知道护城河事件的始末,他倒是听说有个姑娘舍命救人的英勇事迹,貌似那位英勇的姑娘就是韦曼青?
反正韦曼青答应出来见他,耐心等会,所有疑难问题只要问她便可以得到答案。
凌恒双手托腮等的望眼欲穿,还不见佳人来,正要派人再去催促,只见她穿着湖水染烟色的银线绞珠软绸圆领长衣,露出淡黄色交领,外罩一件青色刻丝风毛亮缎小袄,通身素净的颜色,眉如远山,唇红齿白,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凌恒禁不住道:“真是个妙人!”她应该多这么打扮才是,收起那些棱角,当一个温柔地佳人才是。
韦曼青一眼就看出凌恒眼睛都看直了,凌恒啊凌恒,前世我栽在你手里,今生你栽在我手里,也不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