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二妮盯着镜子里对方那双充满挑衅的媚眼，她的眼睛逐渐变得锐利而通透。

　　这是与凌大妮之间的撕叉战争。果然认错人了。然有人能把凌二妮认成凌大妮？这倒是少有的事。

　　凌大妮走到哪里都是容光万丈，笑意甜甜的，哪怕是面对情敌，也不会卸掉甜美的外衣。而凌二妮恰恰相反，走到哪里都像是大债主，别人都欠了她钱不还一般。

　　关键，潘雪瑶竟然还不知凌大妮的遭遇？难道车祸与她无关？

　　凌二妮冷冷地开口：“曾经连一线女明星的当众表白都拒绝过的男人，因为艳照门，沦落到与十八线网红配对了。这样的男人，也只有你……看得上。”

　　“你！你吃不到葡萄吃葡萄酸。”潘雪瑶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凌二妮。明显没猜到，她会这么恶狠狠地回嘴。

　　尤其是明显两个人都已经注意到了，休息室门口站着余清隽。凌二妮的话，一字不落，字字钻入了余清隽的耳朵了。

　　但是他却维持着脸上的君子之气：“二妮，跳个舞？”

　　“我的名字，不是你叫的。”

　　“凌总，跳个舞？”

　　“不跳。”

　　“那……一起喝一杯？”

　　“不喝。”

　　“拒绝得真是干脆、绝情。那么一起坐下来谈谈合作，总可以吧？”余清隽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不等凌二妮回复，紧接着朝潘雪瑶略微一笑，“这位小姐，麻烦你回避一下，我与凌总有些公事要谈。”

　　“我叫潘雪瑶！”潘雪瑶咬着唇，分明她刚刚与余清隽跳舞的时候，已经自我介绍过了。该死的余清隽，到底能不能分得清到底谁在维护他？

　　然而，心里再多怨怼，潘雪瑶也不敢发作，默默地走开了。女人要学会审时度势，才不会增加别人的厌恶感。

　　“我不认为，我与你之间，有什么需要谈的合作。”凌二妮面色冷淡，但是并没有直接离开。

　　余清隽是游戏公司，凌二妮是娱乐公司。游戏公司，免不了请明星代言；娱乐公司也会有游戏改编的作品。两家一直都有合作，甚至因为上一辈的交情，合作还很密切。

　　而且两个总裁，都没有因为私人恩怨，干涉公司的正常运营。没什么值得两人专门谈的。

　　“我知道凌峰在筹拍新剧《千年劫》。还听说，你把《千年劫》主角的位置许给了‘明日之星’的选手？新人当主角，啧啧，你不怕扑街么？”余清隽款款地走到凌二妮面前，两人只有一步之遥。

　　“……”

　　“明知血本难归，谁都不是傻子，没人愿意买单的。”见凌二妮不语，余清隽继续说道。既然搭讪不成，就实事求是地点明要害。

　　“找谁投资，而开播之后，收视率如何，评分如何，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凌二妮偏开眼，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厚颜无耻之人，撕破脸皮之后，又能假装和平？

　　余清隽晃荡着手里的红酒杯：“我的话还没说话，我愿意当这样的冤大头。周末下午三点，摩登高尔夫球场见。不见不散。”

　　“我不去。”

　　“你非要这样吗？”余清隽面色有些绷不住了，巨大的利诱在面前，这个女奸商竟然不为所动？

　　“谈合作可以，现在就可以谈。你准备投资几个亿？”凌二妮淡淡地开口，回视余清隽。她没有集中精力去读取他的内心。

　　窥探别人的内心，是非常劳神的。今天已经对潘雪瑶用过一次了，不能多用。

　　“几个亿？也只有你敢说，对一群菜鸟新人，玩这么大？”

　　“没有我用钱砸不红的新人。今年的‘明日之星’就会是将来的影帝影后。我没空与你闲聊，你直说你投多少？”凌二妮立捧旗下艺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有些老演员，都脱离了大娱集团，转到了凌峰旗下。

　　余清隽略一斟酌：“关于《千年劫》，你只管拍，成本全算我的，收益我们五五分成。”

　　凌二妮低哼一声：“我接受你的投资，但是收益我一毛钱也不会分给你。”

　　“你凭什么觉得我要无条件地朝着无底洞砸钱？玩精卫填海么？”余清隽面色一沉，这是在拒绝合作么？收益的分成比例可以再商量，但是哪有免费投资、不求回报的道理呢？

　　尽管，大多数人都觉得连续剧版《千年劫》的市场预估份额太低，也谈不上太多的回报。

　　“你可以选择不投资，我会另谋商家。我的原则是，资金回笼之后，会还投资商本金，但是收益我是一分都不会外流。当然‘归还本金’一说，不包括对你。”假如《千年劫》赔本了，凌二妮倒是厚道地还了商家的本金，规避了投资的风险。

　　按照凌二妮这么耿直的招商，也会有不少人争着抢着想要一个冠名。左不过相当于借一笔钱出去。

　　“到底是谁给你这份自信，可以要求投资商白白投资，却不拿一点收益？”余清隽的眼神，近乎是在看疯子。

　　假如《千年劫》赚得如火如荼，却跟余清隽一点关系都没有。到时候再眼馋，都没有用。表面风光，其实啥也没拿到。

　　别人投资，赔了就哭天抢地，而赢了就一本万利。而余清隽一旦遇上凌二妮搞投资，那就是平白无故地烧钱，赢了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求名，我求利。我们之间的‘合作’，并不矛盾。”凌二妮对《千年劫》很有信心，对凌峰娱乐出品的作品也有信心，甚至对还在初赛的“明日之星”很有信心。

　　更重要的是，余清隽想要利用她洗白自己，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余清隽还在考虑。

　　“这‘投资’你到底投不投？或者……你根本做不了主？”凌二妮目光直直地盯着余清隽，等着他的答复。

　　激将法也用上了。谁都知道，ivy的实权在言骁毓这个曾经的总裁、现在的总监手里。瞬间戳中了余清隽的痛处。

　　余清隽目色一定：“投。当然投。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冠名播出，ivy游戏公司凌氏大厦总部。”

　　果然，余清隽想要的不是利益，而是名誉。他以订婚名义，拿到了凌氏大厦的产权。各方猜测不断，也有人传言余凌两姓矛盾不断。

　　ivy想真正地占据凌氏大厦，需要借助凌峰娱乐的认可，打破谣传，做实地位。只是没想到凌二妮敏锐犀利到这种程度。

　　心安理得地接受投资，最后赚到的钱，却一分钱不吐出来。完全是不符合商业规则的不平等条约。

　　但是偏偏这样的合作，谈成了。

　　“废话不必再说，细节上的东西，我会拟定好合同，再找特派专员找你签约。祝我们合作愉快，再见。”凌二妮扭头就走，她从来没有虚与委蛇与投资商搞好关系的觉悟。

　　傲然无物。然而，傲得有资本，才能撑得起她的傲，不是每个人都能效仿她。

　　余清隽忽然嘴角一扬，似乎很开心。他赶紧跟上凌二妮的步伐，问了一句题外话：“你为什么要带黄昕凝来参加宴会？又想代表月亮消灭人类么？你是不是玩女权游戏玩上瘾了？觉得所有男人都要臣服在你的脚下？”

　　“范围不对。应该是所有渣男，都该被踩在脚底，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