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协会是言卿初创的，后来却是在言满手里逐渐做大走强。

　　言满，就是昔日女子协会的会长。在女子协会并入军情局之后，她也成了军情局女子情报处的处长。

　　当然，言满还是言卿的小徒弟，也是她认的义女。算起来，就是言臻的干姐姐。这样说起来，认识凌二妮也算正常。

　　别说凌二妮，就算是外国的小官或者大街的乞丐，都可能认识。军情处的人，绝不是盖的。

　　言满委婉一笑，善意泠泠：“相遇即是缘分。很高兴认识二位。”

　　如果要说职位品阶，盛天承是军长，属于三品大官，与省长、部长都是同一个级别的。而言满只是七品的处长。

　　但是因为身居军情处，手里拿捏着很多秘密。哪怕是盛大雄这样的总参谋长，见到言满，也要礼遇三分。

　　盛天承无知无畏，倒是和言满聊得嗨。

　　凌二妮却选择了少说少错，闭口不言。

　　直到飞机落地，言满跟两人道别的时候，递了一个双头千纸鹤给凌二妮：“小凌总，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希望能为你解除一点疑惑。有缘再见。”

　　用双头千纸鹤传递情报，是女子协会的传统。会员至今保持着这个通讯方式，不同颜色也代表不同重要程度的消息。

　　凌二妮拿着手里的白色千纸鹤略微不解。白色卡纸，排名层次最低的消息。但是，即便是白色，言满亲自交到凌二妮手里，必然不会是随随便便的。就算不是什么机密，也是要告诉她什么事情。

　　可惜，没有机会询问本人了。彼时，言满已经混入人群里，消失不见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莫测。

　　盛天承用手指戳了戳千纸鹤的翅膀，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翅膀：“哇，折得好漂亮！没想到千纸鹤还能折成双头的呢！是比翼双飞的意思吗？一定是言姐姐在祝福我们！”

　　“没见过这样对号入座的。”凌二妮将双头千纸鹤放入了包里。

　　武侠里就经常有类似于无字天书的情节，经过水泡或者火熏等就能显现文字。在现代社会，有真实存在的消字笔，需要用专门的药水涂抹之后显现，或者用特殊波长的手电筒光照显示。

　　不管是哪种，这个千纸鹤都没有立即拆开的必要。拆开也什么都看不到。而凌二妮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对她来说，浪费时间，就是生命。就是寻短见。

　　当务之急，还是去看望盛博伦老先生。

　　首都军队干部休养所。

　　地方军人退休，有地方政府管理的干休所。核心军官、高级士官与文职干部等，一般退休之后是住在军队管理的干休所。

　　二十四小时值班的门卫，对来访人员进行严格的身份核查与登记。看到盛天承的军官证时，微微一愣，转瞬立正行礼：“首……首长好！”

　　对于不清楚对方职位的高官，一般都是用首长这个笼统的敬畏称呼。

　　“我只是来看看我爷爷。”盛天承灿烂一笑，完全没有其他高官的严肃与高傲。他非常接地气。

　　“马上为您安排接待员。”

　　“好。”

　　这个干休所里都是老掉牙的前朝元老，正因为如此，他们是全军的楷模、精神支柱。他们老有所依，才不会寒心。而全军上下也没有后顾之忧。

　　但是，和平年代，军队的老龄化严重，全靠国家养老。大大地增加了军费的压力。裁军虽然残忍，但是大浪淘金。

　　而且凌锐大手一挥资助了2500亿的军费，让整个军部建设的物质条件拔高了一层又一层。这些老干部的待遇也是水涨船高了，不仅是物质上的待遇，还有人文的关怀。

　　譬如高龄、身体状态不佳、身有残疾等，都会有专门的陪护。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

　　“首长，您二位是先在招待室休息吗？”负责招待的兵哥哥，已经知道盛天承的身份与来意了。

　　盛天承欣然接受。

　　凌二妮却开了口：“不，我们直接去看望盛老爷子。虽然现在打扰，时机不太好，但是听说盛老爷子病重，就不要再耽误了。”

　　盛天承微微弯唇：“听她的。”

　　“那我带你们过去！”兵哥哥了然地点点头，在前面带路，转而双手奉上了自己的名片给盛天承，“首长，这是我的电话，我叫胡新荣。在这里有任何问题或者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找我。”

　　盛天承接过收好：“好，谢谢。”

　　四栋二单元一楼一号。这时，天才蒙蒙亮。

　　胡新荣介绍道：“这里就是盛老的住所，灯还亮着呢！老人家大多起得早！这里很多老干部都还保留着在军队里的作息，晚上十点几乎全都熄灯了，早上六点就起床了。”

　　盛天承忽而低叹一声：“睡觉睡到自然醒，可是每个军人的梦想。没想到退休之后，反倒坚持着雷打不动的生物钟。”

　　“正是这样，才更让人尊敬。老一辈都是很了不起的。”胡新荣和盛天承倒是因为同是军人出身，有共同话题，越聊越嗨。

　　闲谈的时候，盛天承一点架子没有。胡新荣这样一个小兵，觉得荣幸至极。两人聊天都聊得忘记了初衷，三个人就这样在门前杵着。

　　凌二妮听了几个回合之后，眉头蹙起，忍不住打断了那两位相见恨晚的军人：“承承，按门铃。”

　　门铃就在眼前。里面住着的人，就是盛天承的爷爷。

　　盛天承这才醒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胡新荣说道：“麻烦你了，我们自己进去就行了。再见。”

　　胡新荣也是猛然回神的模样，全身紧绷，站了一个标准的军姿，端端正正地行礼，声音洪亮如钟：“是！首长再见！”

　　“嗯。”盛天承微微一笑。看着胡新荣利落地转身、提步，目光亮了亮。好帅，好帅的军容军貌。

　　就算记忆消散，刻在骨子里的军魂，却永不凋零。

　　叮咚。

　　盛天承抖擞精神，准备等着里面的人开门。没想到他刚刚按门铃，门就已经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运动装款的生活军装的大叔开了门，看到盛天承的瞬间，目光就变得格外和暖：“承承来了？”

　　像盛博伦这样的前朝大元帅，有很多人愿意当他的陪护。一般的陪护人员是从后勤保障军里调出来的人。可是他的的陪护叫张继恩，是他当年手把手带出来的副官。

　　张继恩为了报答盛博伦的提携之恩，在退休后就主动请缨与盛博伦同居，照顾他的起居。

　　“我来看望爷爷！”盛天承说着，就伸手去牵凌二妮的手，笑嘻嘻地介绍道，“这是爷爷未来的孙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