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察局召唤过去的助理唉声叹气的将一份文件递给司言墨，这个胡子拉碴、浑身酒气、满眼血丝的邋遢男人。

　　“和f公司的初次合作已经开始，这是财务部送过来的计划表，您看一下。”

　　“嗯，做的不错，对了，东边那快地竞争的怎么样了，有几成把握拿到手？”

　　“两分把握。”助理老老实实的回答，“章氏企业参加进来了。”

　　司言墨的眉心拧成了疙瘩，“他们怎么也进来了？”

　　基本章氏在，这地的归属权就没有悬念了，章氏财大气粗，自己和他比起来还是帆船和邮轮的区别，那块地就是砸钱他们也能砸到手。

　　助理含蓄的说，“据说，章氏也想在建筑这里面分一杯羹。”

　　司言墨点点头，那块地拿不到手就拿不到手吧，总归还有第二条方案去做，“通知一下，不用做竞标计划了。”

　　助理温顺的表示明白了。

　　咖啡厅的招待无路可投之下向警方打了电话，警察管你是不是老板还是乞丐，直接以扰乱治安醉拘留七天，还是助理托人活动，才减成了三天。

　　当司言墨重见天日时，竟然觉得好像数个世纪没有接触到现实生活了。

　　“阳光怎么这么强烈？”

　　助理暗暗吐槽你又不是萌妹子怕什么光照，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最近这几天都很热啊。天气预报说三天之后才可能有小雨。”

　　他看司言墨的心情不算坏，找这个机会给他报告行程，“今晚会有和章氏企业的碰面，他们就东边土地的竞标事件与我们有商议，明天晚上点与p公司酒会，司老先生表示希望您酒会后给他回个电话。”

　　司言墨看着自己身上的梅干菜西装，揉着太阳穴说，“这么多事情，还不如在监狱里呆着。”

　　助理明显感到了老板状态的不同，以前的老板虽然因为工作感到疲惫，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它，像是一个永动机一样拼命工作，而现在的老板，是一个被砸破了的气球，冲劲都像漏掉的气体一样，被慢慢放出去。

　　司言墨修理了自己乱糟糟的胡子，又是一个英气勃发的帅小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化，可是总觉得有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一挠头，从额头处找到了一抹亮眼的白。

　　他长了白头发。

　　他明白自己哪里不同了，他失去了奋斗的力量，奋斗的力量……多么重要，就好像小孩子被老师督促着要为家长的殷殷期盼和学校的荣誉而学习一样，没有那力量，他觉得去争抢资源、抢占市场是多么乏味枯燥的一件事情。

　　和章氏企业碰面，更像是一场其乐融融的饭局，司氏企业是主，章氏企业是宾，出乎司言墨预料，章氏企业的来的负责人是一个比他还要年轻一些的男人。

　　看着很不靠谱，穿的是破洞牛仔裤，耳朵上闪闪发光的钻石耳环，还嚼着口香糖，完全是玩车玩女人的纨绔子弟的模样，司言墨这边一水的黑西装白衬衫，两帮人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助理凑过来低低的说，“怎么这么个人啊……说话能算数吗？”

　　司言墨不愧为领导，对着这嘻哈男孩面不改色，“他主动发的邀请，能排个说不上话的人来吗？”

　　这在饭桌桌上不正经打扮的男人就是章末言，他今天将自己美到惨绝人寰的脸遮了起来，司言墨的助理不爽的说，“敝公司的空气大概是非常差劲的，真是不好意思，还劳烦您带口罩吗？”

　　章末言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瓮声瓮气的说，“我怕我摘了口罩，这会谈就进行不下去了。”

　　司言墨的助理和秘书相视一眼，笑一笑。

　　“那我就摘下来了。”章末言摘下口罩的那一刻，没有见过他面容的人都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实在是太漂亮了。

　　司言墨竟然是最镇定的那一个，还能镇定自若的开玩笑，“您长得这么标志，家里有妹妹吗？”

　　“有一个。”章末言含笑说。

　　“那我真想目睹章小姐的芳容！”

　　“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可是她们都失望了，舍妹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么漂亮。”

　　司言墨很会说话，“可是她在你心中一定是最美的。”

　　章末言失笑，“是的。”他状似无意的说，“不过有个妹妹也不是一件省心的事情，她已经年龄不小了，家里在张罗着给她嫁出去。”

　　司言墨只当是说些家里的话题改变气氛，随着他说，“她的亲事还要你操心吗？章家的淑女，一定是百家求啊。”

　　章末言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啊，太单纯，保护的太好了，性子宁，认准了前男友，谁也不肯嫁，可那个男人伤她多次，绝非良配啊。”

　　司言墨道，“如果我也有一个妹妹，被男人伤害多次，绝对不会让她在和那个男人接触的。”

　　章末言惊喜的笑，“真的吗？”

　　司言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说，“真的。”

　　章末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东边的那块地的竞价，两边各不相让，司言墨等和章末言谈起来，才明白这穿着破洞牛仔裤的男人并不是纨绔子弟，相反，他十分功于心计，具有领导者的战略计划和长远眼光。

　　章末言最后放弃了竞标那块地，态度转换之快，司言墨这一边都是一脸的惊愕。司言墨不动声色，不管竞标那一日是不是司氏企业拿到那块地，他都得感谢他。

　　他有点担心章末言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比如出现另一个利润更大的项目，司氏企业比章氏企业更有把握，但是为了投桃报李，他只能将后来的项目让给章末言。

　　章末言优雅的拿餐巾擦拭唇上的汤汁，优雅的像一位王子，寒暄的说到，“还请司先生有时间去我们家里玩啊。”

　　司言墨正思考项目与利润的问题，对于章末言虚情假意的邀请根本不过心，心不在焉的说，“好，一定去。”

　　等到清醒过来才反应自觉刚刚说了什么，真是尴尬，竟将客气话当真！

　　不过又转念一想，自己如果能和章末言做朋友、关系再亲近一些也不错，到底都是在商场上混的，多条门路。

　　章末言脸上飞快的闪现出一丝懊恼，可是这种事情再没有小气的反悔，便硬着头皮订了日期，一溜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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