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九歌烟如尘 第四十三章腰间一别玉流苏
作者:龙微籽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找到曲璟禹后,九歌直奔房门,水麒麟被拦在门前,不走也不闹,像个贴身侍卫一般,站在门前。

  九歌开门,狐疑问着:“水麒麟,我已经找到人了,你还不走么?”

  “殿下好生歇息,微臣职责所在,要保护殿下安危。”水麒麟站得挺拔笔直,朗朗道骨,一副愿为之粉身碎骨的模样。

  想来他也不过是三分钟热度,过一会儿就走了,也没多大在意,一把将门关了。

  曲璟禹还是那身玄色衣袍,起身点了一只烛光,半微半弱的光衬出他一半的轮廓,以及满头湿漉漉的银发。九歌冲上去,捻起他几缕碎发,气冲冲问着:“你是小孩子么?都不晓得擦擦自己的头发么?你的风寒好全了么?咳嗽好了么?”

  气归气,九歌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方巾,边擦着他如瀑布般的银发,边念念絮絮:“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得了便宜还不买乖,端着茶喝了起来:“我一直认为你才是最不让人省心的一个”

  九歌不太会擦头发,但还是很认真的擦着,烛光衬得她两颊微红,两只眼睛颇有灵气。

  他那满头的银发太多,九歌擦了很久,手腕都很痛了,还是有很少一部分没有干,她很疲惫,走到床沿:“差不多干了,快歇息罢。”

  月色从窗纸洒了一半进来,九歌挽了珠帘,一缕缕通透的珠子垂下来,曲璟禹吹熄了烛火,同九歌睡在一侧。

  凉风吹来几股,很是刺骨。九歌觉得冷,又往曲璟禹身边靠了靠,脑袋枕在他胳膊臂上。伴着柔柔月光,九歌抬眉见到曲璟禹极漂亮的轮廓,以及略显忧郁的眼神。

  她半晕半沉,睡得不是很熟。听得他小声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过来的?水麒麟肯放你走?”

  九歌闷哼一声,打了一个哈欠:“我说我要找我男人,他敢拦我?就是拦我,我死活也是要过来的”

  她原本很有睡意,既然他想说话,便撑着眼皮陪着他。

  她睡象不太好看,缠在他身上就像一只树袋熊,她揉揉酸胀的眼睛小声嘀咕着:“以往一个人的时候,也过得下去。现在两个人久了,晚上若是没有你睡在旁边,还真是很不习惯。”

  末了,她脸上扬起几分笑意:“璟禹,我们这样,好像我父君和母妃噢,我小的时候,睡在他们中间,父君老是乘我睡着,便吩咐人把我带走,自己却抱着母妃睡。”她笑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捂着嘴暗自笑道:“父君以为我睡着了不知道,其实我只是装睡,什么都晓得。”

  说完,她又扳着指头算了好一会儿,圆圆的眼睛一闪一闪:“父君和母妃都成亲好几十万年了,算得上老夫老妻。嗯,我们这样,也挺像老夫老妻的。”

  微微白光衬得他笑容淡淡,他纵身一翻,便将她压在身下,珠帘被风轻拂,摇摇晃晃,静谧的空中飘荡着珠子碰撞声,细小宁静。他纤长白指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双眼很是意乱情迷,在她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我们在成为老夫老妻之前,好像跳过了一个步骤”

  “什么步骤?”九歌突然觉得全身很热,想推他又推不动,任凭他这样半靠着。

  他闭着眼,轻轻咬了九歌耳朵,一股酥麻感灌注脚心,她伸直了身子,全身变得很紧张。

  “阿九,你怕痛吗?”他变得很有耐心,指尖细细划过她的锁骨,九歌忽然觉得全身都不受控制的颤栗,被他滑过的地方火烧火灼,呼吸不由自主越来越急促。

  九歌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怕痛的,以前我母妃逼着我学绣花,不小心扎到自己,我哭了整整一天。”

  刚刚说完,听过很多戏曲,看过很多戏书的九歌,立即意识到了他所说的那个‘步骤’。

  她红透的脸像只成熟的冰西瓜,她连忙推着他,用力过大,他一头撞在窗栏上,惹出一个不算小的动静,他微微皱了几下眉头,便又靠过来。

  ‘哐当’。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水麒麟会夺门而入,手中攥着一把扇子,跑进来,见到眼前这幅‘活色春香’,很自觉的转身,用扇子挡住眼睛,难为情的说:“抱歉,殿下,微臣听着动静,以为有刺客”他一边退下去,一边咳了几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然后又‘哐当’一声,门又关了。

  曲璟禹将她黑色秀发圈在掌心里,细细闻着,将那被水麒麟打扰没亲下的嘴,轻轻在她唇上点了点:“你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仆,对你还真是忠心耿耿。”

  他慢悠悠的褪下了她很薄的里衣,在她香肩的时候,吹来一阵风,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抓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眨巴眨巴眼睛显得很无辜:“那个我来葵水了”

  曲璟禹叹了一口气,全身黏黏糊糊从她身上离开,语气似乎有些责备:“上次是受伤,这次是葵水阿九,我没有病,你是不是也要给我惹出一些什么病?”

  九歌嘟嘴吐着舌头,眼里折射出‘我很同情你,但我也没有办法’的字眼。

  白光若隐若现,不偏不倚照在他腰间那枚他随时佩戴的玉流苏。

  许多次,九歌都咬紧牙关没有问。但今日,玉流苏在她手臂上扫过去扫过来,惹得她心里一阵烦躁,她捏着那枚刻着好看纹路的玉流苏,握在掌心里,小声问着:“以前夜阑同我说过,你有一个差点就成亲的心上人。你这块玉像是女子家用的,是她送的罢?”

  “嗯。”他轻声应了一句。

  她突然安静下来,将玉流苏重新别回他腰间,全身裹进被子。

  空气被风吹的尽显几分冷意,他替她掖了掖被子,有些担忧:“阿九”

  九歌又将脸往被子里卷,裹了三分之二的脸进去,看不清五官。

  凉风三分,小荷冰露。她语气冷淡的可怕,闭着眼,瓮声瓮气说着:“很累,睡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