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窟石内一片荒芜。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发挥男性光芒了,三个男子挽起袖子,又砍树,又搭垒。
不过一炷香,四栋有模有样的茅草屋就搭建完毕。
九歌打着哈欠,拿出帕子去擦曲璟禹满脸的灰尘,疲惫无力:“可以睡了罢?”
水麒麟安排住宿,尼凡同他一屋,西禾和夜阑一间,只有影秋,从始至终受到孤立。
月色越来越淡,众人皆倦,便回屋歇息了。
曲璟禹随意洗了脸,拉开门,却见到九歌早已睡得很是香甜。
他褪下外袍,生怕吵到她,动作极小。
谁知他刚躺下,九歌觉察到动静,立马攀附在他身上,黏在他身上就像一只壁虎。
他伸出宽大的掌心,摸着她的脑袋:“不是困吗?”
“想等你。”九歌又往他胸口里靠。
不知何时,他已成为她身体里的一部分,嵌入骨髓,不可分离。
他一向不敢睡得太沉,抱着九歌,忽地听得她迷迷糊糊问了一句:“今日你既然已经识破了障眼法,为何不顺藤摸瓜,挖掉别人老巢?”
他用手梳着她的长发,指尖缠绕着黑色秀发。他半睁着眼睛,淡淡道:“你曾经上仙塾的师父没有教你,凡事不可轻举妄动?让敌人按耐不住,走到你的监视范围,胜算且不是要大很多?”
“我的学业一向都不及格的”
他捻起她的秀发在鼻尖闻闻,若无其事问着:“那你如何当上的南海女君?”
“三玄天只有嫡生才能继承君位,虽然我是块扶不上墙的泥,但因规矩不可破,父君只能将我这块泥又扶了扶。”
她翻了个身,闭着眼继续说道:“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愿意当这女君的,觉得太过繁琐。但三玄天管辖之地有很多,父君只能册封与我。当时我要死不活,宁死不屈不当这威风凛凛的女君,父君便骗我。等我一醒来,封印已刻,玉玺已在跟前,怎么也摆不脱了。”
“当初外界传言南海女君是个几千岁的奶娃娃,却不知道,这奶娃娃鄙人我,也是被坑蒙拐骗的受害者。”
他嘴角微微上扬:“我一向知道你武艺不精,如今连学书也不厉害。若是以后当了六清境帝后,如何服众?”
她捂着嘴巴,笑出了声:“那我就用拂柠清笛吓唬吓唬她们,看谁不服我?”
“琴棋书画样样疏通,倒是这邪魔歪道用得恰当好处。”他轻轻弹了九歌额头。
他们正有一句每一句闲聊着。
妖风忽然四起,掀起几股致命寒意。紧挨床边的那扇草窗,突然乍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只见细长的红色舌头越变越长,‘咻’一下,朝着他们绕去。
九歌还没反应过来,曲璟禹早已用纤长的两只指骨,夹住那细长的舌头,舌头丝毫动弹不得。
曲璟禹手指微微用力,那如绳子般的舌头瞬间断成一节一节。
他侧身从草窗外翻出去,黑夜蒙蒙,四周的小鬼小妖皆像盯着餐食一般,虎视眈眈的盯着三顶茅草屋。
他从掌心中变化出一团红色火焰,弹出去,将近处的枯木烧得干干净净,随后,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目光从容淡定,对周遭妖魔之气,充满警示道:“你们滚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要想与我过招,便亲自前来,随意找几个鬼,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不过一刻,那黑压压的妖魔气瞬间全部消失。
黑云散尽,清晨第一缕曦光透进来,比雨后七彩还要美丽。
素素清花琬,菲菲红玉轻。
潺潺水何在,重重白石圭。
一朵清雅古虞花,一池淡香睡沐莲。
时光浅浅,因为有你,才多了几分蓝白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