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九歌烟如尘 第一百四十六章蓬莱喜事凄凉景
作者:龙微籽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蓬莱仙山今晨的暖阳消散不见,漫山遍野盛开的红姬花似裹了厚厚的浓雾,再也明艳不起来。

  九歌捂着额头,很久才冷静下来,她强装镇定,冷脸冷语道:“本君记得并未给六清境送请帖,天族储君可真是不请自来。”

  这件红色仙龙袍,再用高冠束发,风格简单,大气磅礴,很衬帝王的气质。

  “阿九。”他见她情绪渐渐冷静,才轻声唤着她。

  九歌拳头捏的很紧,青筋暴起,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对他平静说道:“这里是新娘子未出嫁的闺房,天族储君以‘客’来此,怕是不太合礼数。”

  他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从身后紧紧抱着浑身冰凉的九歌:“你明明猜到了,却不愿意承认。”

  他要她怎么承认?

  承认这三万年,一直陪着她的是他?还是承认,她曾经对北祭说的那些掏心窝子的话?

  他觉得她身子很冷,又往前靠了靠,还将她裹进自己的衣袍,将头倚靠在她肩膀,轻声跟她说道:“‘陌芜’陪了我三万年,‘北祭’也陪了你三万年,阿九,嫁给我,真真正正的嫁给我。”

  九歌咬牙,扬起拳头,朝着他胸膛狠狠打了几下,最终再也忍不住,捏紧他臂间大红色袍角,冲他大声喊道:“曲璟禹,你还我北祭。”

  喊了几声,她再也压抑不住,大声痛哭出来,嘴里无助呢喃道:“你还我北祭”

  “你还我北祭”

  曲璟禹任由她打着自己,待她双手已经没了力气,这才搂着她,在她耳边哄着:“阿九,我就是北祭。”

  他吩咐殿内的所有仙婢退下,转身,伸出手,摸着她披落的黑发,安抚着逐渐失控的她,小声解释道:“蓬莱仙山,北祭帝君,是我隐藏了十几万年的身份,蓬莱仙山其实是六清境隐匿了几十万年的上古神器军库,当时,天帝要蓬莱仙山的土地,只是要转移蓬莱仙山的上古神器。”

  九歌突然崩溃,歇斯底里的吼着:“我不信。”

  “北祭在南海陪我的时候,你明明在六清境酒肉池林,你怎么可能会是他?”九歌蹲下来,抱着头,不停问着他,也在反问自己。

  “六清境那个,只是披着我皮囊的一只鬼魂。”

  “那你既然藏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要突然转移上古神器?”九歌全身颤抖,始终无法相信,反问道。

  “因为事情总有败露的时候,我不想你等那个时候,再来接受这个事实,我怕你承受不了。”他心疼的伸出手,给她擦着脸上的泪。

  九歌面色冰冷,双目似寒冬,一掌将他的手拍开:“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她推开他,自顾自的站起来,全身发软,怕自己走不动,扶着桌子,固执往外走,嘴里不停重复念着:“我要去找北祭,他在等着我”

  可她走出殿外,没走几步就跌倒在地,他奔上去,稳稳扶住她:“你愿意给北祭机会,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控制情绪,认真的同她说:“阿九,我承认我不该骗你,但我怕以后真的会出现一个‘北祭’,会娶了你,占据你一生,我不能忍受。”

  “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他轻声安慰着她。

  九歌逐渐镇定下来,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没办法忘记他,才会将北祭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和他的一模一样。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没办法忘记他,才会像疯了似的,将北祭的一言一行,都当成是他。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没办法忘记他,才会在那个夜晚,与北祭的亲昵,都当成是和他的缠绵。

  却不知道,一直以来陪在她身边的,都是他。

  他一直在她身边,她怎么可能忘得掉他?

  蓬莱仙山外殿已经热闹非凡,请帖上几千名有头有脸的神仙、地方君王都已在大殿坐席,欣赏歌舞,聆听管乐。

  九歌低头,瞥见自己如鲜血般的嫁衣,一阵冷笑。

  她艰难的站起来,却已经不知道尼凡什么时候呆在转角处,也不知道他盯了她有多久。

  她走过去,紧紧抓住尼凡这个绳子,苦苦哀求道:“尼凡,你带我走,好不好?”

  尼凡还是一身白衣珏珏,立于云烟之上,一心佛光净土,但他看着九歌的神色,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几分心疼。

  尼凡忽然想起了他们小的时候,她调皮捣蛋,被佛陀尊者罚面壁,他偷偷翻墙去给她送她最爱的甜糕。

  他像小的时候,握起她冰凉的手,跟她说:“九歌,不要哭了,我带你走。”

  淡弱的白光似浅浅的冰月之色,衬出曲璟禹面无人色,苍白的脸如同他满头的银发,尽是沧海桑田。

  他一向晓得她倔,做好的决定是断然不会反悔,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几步,最后试探性的问着:“外殿已经来了那么多神仙,都知道我们今天成亲,你今日从这里走了,就是置六清境、三玄天、南海的颜面不顾,哪怕这样,你还是要走吗?”

  九歌沉重闭眼,一颗晶莹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随后,她取下头上隆重的凤冠,再重重扔于地上,眼睁睁看着熠熠生辉的珠翠,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要嫁你自己嫁。”她只冷冷说道。

  凉风四起,卷起万股寒意,山头盛开的红姬花顷刻间萎谢,处处都是凄凉之景。

  曲璟禹被地上弹起来的琉璃碎误伤,在指尖划上一道很小的疤。

  他望见她越走越远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指尖溢出来的血,兀自嘲笑道:“我拿北祭,拿六清境,拿蓬莱仙山来赌,可我还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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