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已是傍午,肖洋提着苏言的行李箱,苏言则拎着小小的纸袋方便袋,程军一直等在客厅。
肖洋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她摇头,没有看他“不用了。”
这时程军走了过来“还是让我去送她回去吧!”
苏言没反对,程军从肖洋手上接过箱子,又从她手上分了几个大纸袋,然后对肖洋说,“放心吧,我会把她安全送回家的。”
直到门关上,肖洋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才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他忘了问程军他一大早来公寓是为了什么事?
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他歪倒在沙发上,老半天没换个姿势,也忘了该去吃饭,很久很久后他才自言自语,“呵,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啊,老天还真是公平!”
另一边
相较于公寓的惨然分手,陆家大院则是另一番气象!
顾清颜趁陆毅笙午睡时从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那件拆了多次仍未完工的毛衣,然后去厨房泡了杯咖啡,拿了个珍藏的dvd,跷着腿坐在沙发上享受悠闲的午后时光。
虽然之前她被陆毅笙打击得一无是处,但向来越挫越勇的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于是趁他在睡觉这空挡,她便在房间里继续联系织毛衣的针法,如今总算是学会了如何补针!
片刻,她起身把窗户推开一扇,阳光从外面洒进来,湿冷的客厅与外界相通了。
顾清颜侧耳倾听了一会树上的鸟叫声这才心满意足的重新坐回沙发上,边看电影边织着毛衣。
陆毅笙醒来后看到的便是顾清颜正端详着手中的毛线衣笑得东倒西歪,然后她擦了擦眼泪喝了口咖啡,继续织毛衣。
她之前不是说不准备亲手织毛衣了吗?
怎么今天又突然织上了?
陆毅笙眼眸微眯着看向那件毛衣,此刻已织出了不少,她什么时候改行干起地下工作了?
于是他劣根性不改得走到她身后,鼻子哼了哼,“再织多少遍也还是很丑!”
“嗯?你这么快就醒了?”她着实被他吓了一跳,他昨晚不是一夜都没怎么睡吗?
陆毅笙没理她,挨着她坐下,目光盯着电视上搞得鸡飞狗跳的几个人,闷闷道,“你的品味就只有这样?”
顾清颜不服气得辩解,“年轻人哪有不喜欢看喜剧的?只有大叔级别的人才对喜剧无动于衷!”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在她眼里跟大叔没什么两样?
他有这么老吗?
思及,陆毅笙冷冷的射过去一个眼神,又瞄向电视里那个头上插满了花花绿绿发卷的人,“你穿着睡衣和那里面的包租婆挺像的!”
“胡说!哪里像了?”顾清颜霍然起身,再看了一眼身上的宽大的家居服,以往在家里穿习惯了,被他这样一说还真有点难堪,于是她声音小了些,“也就…也就是衣服有点儿像!”
念头一转,她死盯着陆毅笙,盯得他莫名其妙,才笑得好不开心,“咦,你不是才刚看吗?你怎么知道那里面的女人是包租婆?”
闻言,陆毅笙咳了咳,别过脸,又对上电视里的女人,口不择言道,“以前听你说过啊!”
“啊,我知道了!我之前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偷看过这部碟?”
陆毅笙被‘偷’这个字眼儿扎到了,蓦然站起来,脸色很是困窘,“是我上次不小心放错了碟才看了一眼,这种俗不可耐的东西也只有你才会喜欢看!”
他凝视顾清颜笑得越发开心的脸,火苗‘蹭‘地窜上房梁,原本要离开的步子又顿住。
“看你那德性,那包租婆分明就是你扮的!”说完陆毅笙转身离开,却被她抓住了手臂,跟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对他的脾气也算是了解的!
这厮分明就是在那死撑!
看过就看过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她稍稍敛了笑容,才好言说,“别走啊,坐下来一起看,等等我去给你煮咖啡。”
“不用了,我去书房看文件。”
隔天
一早
陆毅笙出门上班没一会顾清颜就接到了陈笑笑的电话,有点儿意外,算起来两人好久都没怎么联系了…
沙发上,陈笑笑用纸巾胡乱抹了泪,一脸委屈道,“自从上次我大闹了一番后,左澄就只是安抚了我一阵,之后他就再没来找过我了。”
原来左澄离婚后没与陈笑笑提起再婚一事!
陈笑笑想的是他刚离婚不宜催他,只说是两人先领个证,毕竟她和顾清颜同岁,年龄也不小了,她想生个合法的孩子,哪知左澄当时听了她的想法后只含敷衍了她几句便含混过关,之后来他就很少去小别墅看陈笑笑,有时候一个星期能来个两次算是很稀罕了。
陈笑笑亦不是省油的灯,思来想去她留了个心眼,于是花了些钱买通左澄的司机,才知道原来他在外面偷偷又养了一个小情人!
她刚得知的时候只觉恍恍犹似在梦中,然后偷偷跟踪了左澄,看着他去了那个女人的住处,她则在门外守了一整夜,楼梯间里的小窗户透进的风‘啪啪’得掴在脸上,打醒了她的美梦!
天刚刚亮时,她抱着冷透的手臂站在门口。
那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孩送左澄出来险些撞上她,连声道歉,抬脸看到一张似被醋泡发的红脸,错愕得愣了神。
陈笑笑怒向胆边生,在左澄还摸不着头的情形下,揪住那女孩的头发便是一拳擂到鼻子上,不等她叫痛便拳脚相加,打得那女孩鼻歪嘴裂。!
左澄费了好大的劲才拉开她,开口咒骂,“他妈的!你在老子面前还敢打人?你算什么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赶紧给老子滚!”骂完后拽起陈笑笑的后领往墙上一扔,她像只轻飘飘的纸鸢飞了出去,又顺着光洁的墙面滑到地上,全无刚才打人的凶狠样!
左澄趁机把女孩抱进屋里,锁了门,又打电话叫了保镖将陈笑笑赶走!
隔天
左澄回到了小别墅,左哄右哄,连声道歉,陈笑笑始终不理他,于是他赔笑道,“那女孩是我一个亲戚的孩子,刚毕业来这里工作,我不过是替人看着她而已。”
陈笑笑冷笑,“管到要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
左澄脸僵了僵,“那房子离我公司近,我一直住那里,后来借给她暂住一段时间,偶尔我也会去住上一两天,可我是睡我的卧室,她则睡另个房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而你那天来了之后我就把她赶出去了。”
他见陈笑笑不信,于是举手赌咒发誓,“我要是骗你就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然事情的真相却是:那女孩知道左澄离婚了,竟天真的以为两人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所以先同居也无妨,可陈笑笑那天那么一闹,女孩哪经受得起那般折腾?她感觉自己受了辱,心也凉了,然后死活不愿意再跟着左澄!
而左澄当初也花了不少钱在这女孩身上,这还没扳回一成就落得个人财两空,他自然是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所以只能回来先安抚好陈笑笑,毕竟在众多女人中,只有她对他是死心塌地的!
反正骗了也是别人被天打雷劈,左澄最后把弃尸荒野,人见人剐的咒都赌了出来,谁说最毒女人心?
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恶毒!
哄了一天,陈笑笑终于不再计较,她想即便那个女人是他包养的,现在也已经被他赶出去了,说来说去他还是在乎她的!
当初他老婆对她动手时,他可是铁了心地离了婚,于是趁他低声下气的时候她又提了一次想生孩子,左澄却推托说忙过这段时间再跟她领证生孩子!
顾清颜倒是觉得陈笑笑想嫁给左澄的愿望怕是遥遥无期了,但也对她说不得什么,毕竟陈笑笑不是笨人,许多事她比她这个外人了解得透彻,只是她还舍不得开左澄罢了。
回到家后,顾千寻已无心继续打毛衣,呆呆得坐着,像根箭矢笔直的插在沙发上。
她想:幸好自己和陆毅笙领了结婚证,那么自己也算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
“幸好,幸好。”
“幸好什么?”陆毅笙进来时就见她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嘴里含糊不清得念着些什么。
顾清颜忙转过脸,说,“没什么。”
“哦,你去帮我准备件休闲的衣服,我待会换上。”
“休闲的衣服?难道你一会要出门?”
“嗯,趁太阳还没完全落山,你陪我下去走走。”
“好。”
三天后
医院走廊里,程军靠着墙,拇指插在牛仔裤口袋里,露在外面的四个指头轻轻敲着大腿,肖洋问,“苏言她…她还好吗?”
程军垂头避开他的视线,语气有些不自然,“嗯,还好。”
肖洋又问,“你…真打算放弃清颜了?”
程军抬头,嘴角噙着一抹酸涩的笑,“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她,但这也由不得我,我想不管过去多少年她始终都在我心里,永远是我的女神!可我也不能勉强她,我爱她不见得非要她躺我怀里,只要她开心的时候我能看到她笑,她难过的时候我能安慰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