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浮生的目光微微一扫,看着刘成说道:“噢冤枉刘大人你说你是冤枉的”
“正是。”刘成急忙点头,掀袍子跪下说道:“王爷有所不知,下官早就盯上这个周充了,他十分残暴,为害乡里,百姓苦不堪言,这里又易守难攻,官府多次前来围剿,可是他根本没有什么成效,万般无奈之下,下官……”
他抽泣了一声,眼角竟然落下两滴泪来,“下官想着为皇上尽忠,为百姓除害,下官就——就忍痛把自己的独女送到了山寨,嫁予周充为妻,假意与他成就夫妻,可怜我的女儿这么多年忍辱负重,与这个魔头在一起,只为有朝一日能够查出证据,可以把他绳之以法……”
“你这个老混蛋!”周充在一旁怒骂道,“放屁!放屁!全是放他妈的屁!你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刘成心中暗自生气着急,这个该死的愚蠢家伙,难道不知道如果自己要是活下来,还有救他的机会,如果两个都死在这里,谁来救
陆浮生冷声说道:“刘大人,你说的话,可有凭证空口无凭,让本王如何信你”
“王爷,”刘成把心一横,说道:“下官的女儿就是凭证,一个活生生的人,否则的话,依下官的家世和官级,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山匪若非为了给百姓除害,下官……断然不会这样做的呀,王爷……”
他说着,又抽泣着哭了起来。
千夜黎在一旁冷眼瞧着,觉得这个刘成还真是人物,脑子转得快,也够狠,说舍就舍,这种人一旦要是做起坏事来,一定是个狠角色。
她走到刘成面前,微笑着问道:“刘大人,你这样忠心为国,实在是百官的典范,只是不知道你当初是如何狠得下心,把女儿送到山寨的又是靠什么人传的话他周充又为什么敢和你这个朝廷命官来结亲他就不怕会落到今天的局面”
刘成心中一慌,他的确是随口编的谎话,根本没有什么严密的思考,他只想能够混过一步算一步,现在看来,这个谎撒出去,要想圆破绽很多啊。
“这……”他的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来,思索了半天吱唔着说不上来。
千夜黎轻笑一声,“怎么是不是时间过了太久,刘大人记不清楚了”
“因为他纯属放屁,就是在这里胡说八道!”周充在一旁怒道,“当年是他上任,路过我的山口,我听说来了官儿,就带人下山劫了他,结果他自己提出合作,还答应把女儿嫁给我,难不成这些你都忘记了,是我自己胡编乱造的不成”
刘成冷笑一声说道:“哼,我说得没错吧你是打算劫了我,我一想官家你都敢劫,何况是普通百姓何况我在还没有上任之前就听过你的恶名,早下定决心要除了你,所以才……忍痛舍了女儿,假意与你达成协议。”
“啊呸!”周充气得吐了他一口气唾沫,“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来行啊,你以为你不承认就完事了你以为这么多年我真的就没有一点把柄”
“你什么意思”刘成愣了一下,心头一紧,担心他会说出什么重要的事。
“生意往来,你以为我会没有帐本吗”周充冷笑一声说道,“不如让人拿出来瞧瞧”
刘成愣了一下,把牙一咬说道:“好啊,你有就拿出来瞧瞧。”
千夜黎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忽然间明白,刘成的底气从哪里来。
果然,片刻之后,有脚步声响,她转头,看到那个跟在周充旁边的斯文男人迈步走了过来,那人走到众人面前,施个礼道:“在下傅白,见过诸位爷。”
“傅白,”周充一见他,急忙说道:“你快拿爷我平时记的帐本来,这东西现在很重要,说不定可以救我们一命,就算不能,咱们爷们儿也不能白死,拉上姓刘的也要让他垫背!”
周充说得神情激愤,傅白的面色却是平静,他对着周充,微微诧异道:“帐本不知寨主说的是什么帐本”
“就是……就是那个帐本啊,与刘成之间合作做生意的那个,我平时让你好好保管的。”周充急声说道。
傅白摇了摇头,“寨主,属下不知,从未见过什么帐本。”
千夜黎听到这里,微微挑了挑眉。
周充也是一愣,“什么怎么会没有我不是一直让你保管着”
傅白一脸的茫然,“寨主,属下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之前从未提过什么帐本的事情呀。”
“你……”周充有些发懵,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千夜黎在一旁却看得明白,她微笑道:“刘大人,傅白不会也是你的人吧”
“正是。”刘成点了点头,“这位公子睿智,傅白正是我自家的一个侄子,我把他安插在周充的身边,为的就是密切的监视他的行动,也好告知下官。”
“噢”千夜黎微微诧异道:“真是难为刘大人了,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又是女儿又是侄儿,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既然刘大人安排的如此周密,最近这两年可曾剿过山寨”
“这……”刘成一噎,他哪里剿过什么山寨,不过就是之前还没有达成协议的时候象征性的带兵来转过几次,自从与周充达成协议之后,来都没有来过。
“怎么没有过吗”千夜黎问道。
“因为,因为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所以……”刘成有些犹豫的说道。
“那刘大人以为,何时才算成熟看你现在能够随意出入山寨,合机的时机应该就是此刻,不知你以为,何时才是成熟的时机”
刘成抬头看了看陆浮生,陆浮生面色沉冷的说道:“公子的话就是本王的话,你照实说便是。”
刘成无奈,只好继续说道:“这个……下官此次来前,就是为了再探查一下山寨中的情况,准备不日便将发动攻击,打周充一个措手不及。”
周充的眼睛立即瞪圆了,看着傅白说道:“混蛋!枉费我如此看重你!竟然这样对我,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混蛋!小人!”
刘成冷笑了一声,“哼,这叫失不厌诈!”
“呸!分明就是你这个狗官把一切证据都……”他想到这里突然停住,眼睛一转说道:“哼,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你别忘了,你每次和我约定交易时间的时候,也是靠写信来联络的,白纸黑字的东西,想赖也赖不了。”
“那些书信可是在我的书桌上,没有我的命令,很少有人可以进去,现在就可以派人去取!”
陆浮生一挥手,“来人,去取。”
刘成有些慌乱,傅白侧首看了他一眼,像是示意他安心,他这才垂下头去,慢慢冷静了些。
很快,陆浮生派去的人回来了,周充伸长了脖子问道:“怎么样”
那人摇了摇头,“回王爷的话,并没有发现什么。”
刘成心一松,短促的一笑说道:“啊哈,看到了吧看到了吧随意诬蔑本官,连老天都不帮你。”
“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还有你,傅白,敢害老子!一定是你偷了信!”周充大怒。
“哼,现在还在胡说八道,还想着把本官拉上做垫背,可惜啊,你打错了算盘!你有证据吗拿出来啊,拿出来呀!”刘成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他没有,本公子这里有。”千夜徐忽然开口说道。
所有人都一愣,看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来,薄薄的纸叠着,轻轻展开,在刘成的面前一晃,“刘大人,您看,这是什么”
刘成仔细的一看,脸色顿时一点一点变了,“这……这……这是……”
“对,这是你和周充的来往密信,如果用特殊的药水抹上,到时候还会显示暗中藏着的人字,刘大人,你需要亲眼看看这个过程吗”
刘成的身子一软,像是失去了支撑,顿时跌坐在地上。
千夜黎淡淡一笑,把手中的信交给了陆浮生,“王爷,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在下再问就不太合适了,这证据交给您,你想怎么处理,我也不管。”
“好。”陆浮生点了点头,“多谢。”
陆浮生做事干脆果决,又有证据在手,很快把刘成带下去打囚车装木笼,押回京中去,至于周充,这种人罪大恶极,实在没有赦免的理由,当即全部斩杀,没有留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