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人来说，这么一个毫无防备的动作，足以致命。

　　这会儿，浑身猛然一抖的人变成了戈司。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猛地冲上头顶，经过好几秒之后，他才找回空气。可是那种，缺氧的感觉并未消去，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她的身上仿佛是氧气的源头，他埋着首，疯狂地掠夺，然而越是掠夺，他的呼吸越是急促。

　　彼此忘情不已，慢慢变得更加缠绵。昏暗的光线下，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两条线条优美的影子交叠。

　　敏感的地方迎来陌生而炙热的触感，两人酥麻起来，一股熔浆般的燥热在血液中翻滚着，似是要溶化了一切。

　　“小公仔。”戈司埋脸在她的肩窝上，浓厚地呼吸着，蒸汽般滚烫的气息打在她娇细的肌肤上，声音发哑地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是尊重她的，一如既往地尊重她，即便在这种时刻也是如此。所以在事情未曾到达不可逆转之前，他这样问了一句。

　　只不过他体贴的关心，换来的却是巩姿不以为然的笑，以及她的反问：“你觉得我是一个没有胆量承担自己所作所为的人吗？还是你觉得一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处女很重要？”

　　戈司：“……”

　　话都被她全说了，那么他还能说点什么？

　　看到他怔神的模样，巩姿的笑容更加张扬，她环住戈司的脖子，笑吟吟道：“相比较其他男人，我第一次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我想你也是一样。你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不相信你愿意被我以外的人看到。”

　　戈司：“……”

　　戈司再一次无语。巩姿的话字字句句都敲在他的心头上，让他无法反驳。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禁欲的人，总有一天他和其他女人发展到这一步。可是他也要面子，表现太过糟糕，他的自尊心会过不去。

　　而在巩姿面前又不同，在巩姿面前，他可以放下所有自尊心。

　　巩姿连这点都看得通透。他真觉得，没有女人能够比她更好。他暗暗发誓，假如以后巩姿想嫁人却没人娶，他一定会将她娶回家。

　　“所以你现在是陪我练习？”戈司问。

　　“你陪我练习也可以。”巩姿笑。

　　一番温柔的轰炸后，两人眼底水雾氤氲。戈司吻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告诉她：“我来了。”

　　“嗯——”巩姿点头，浅浅地哼出鼻音，忽地这个音节猛地变了调，她脸上有几分隐忍的疼痛。

　　像是有什么被撕开了一般，一阵陌生的疼痛传来，异物感横亘在当中，她清楚，是“他”来了。

　　戈司一直都有注意巩恣的表情，她极力隐忍着疼痛的意态，他看在眼里。此时他禁不住有些心慌，自己的方式到底是不是粗鲁了，竟然将她弄得那么难受？

　　“很痛吗？”戈司停下动作，吻住巩恣的身躯，颇为懊恼地说：“你说，我们现在来研究教育片还来得及吗？”

　　“——你在说冷笑话吗？”巩姿喘顺气，甩他一个白眼。

　　她的眼睛微微濡湿，变得更加明亮，即便光线昏暗却也格外清晰，如同一稀世的黑珍珠，戈司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巩姿催促他继续，戈司自然听命，战战兢兢地继续前进。可是尽管他已经将动作放得极温柔，巩姿还是一脸的痛苦。

　　“要不要停下来，不要继续了？”戈司忍着情绪，将她拥进怀里扫着背安抚着她，声音沉哑地问。

　　“你现在这样，还能停下来？”巩姿反问。

　　“我可以自己解决，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用手帮我。”

　　“竟然说出这种鬼话，还是人吗？”巩姿恼怒，二话不说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明明是我怕你疼得受不了，你真不识好歹。”戈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可巩姿却不领情，反而抱怨：“我都没有怕，你怕什么？”

　　好像他再推辞就不是男人一样。

　　戈司轻轻挑眉：“那我就不客气了！”

　　虽然他说不客气，但他的动却相当客气，一看到巩恣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又马上停下来，一顿安抚过后才继续。

　　很长时间内，回想起那一晚，巩姿总是觉得很累，很痛，并不舒服，并不享受。

　　可是现在想起来，却莫名觉得很甜蜜。那个时候戈司小心翼翼的克制，她到现在才发现他到底有多体贴。

　　为什么愿意给他？巩姿此时细想，大概因为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他，可是自己却一直都没有发现吧。

　　那么戈司会不会也是这样喜欢着自己，他却不知道呢？

　　那么他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呢？

　　巩姿总是告诫自己，不要抱着希望，不要认为戈司也喜欢自己。可是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或许有希望呢？

　　她就好像是风高物燥的山林，希望的小火星一冒出来，瞬间便是蔓延成可怕的山林大火。希望如烈火，摧枯拉朽，滂湃壮阔。而烈火需要氧气，需要燃烧物。

　　戈司一直无动于衷，希望再无可燃烧之物。当她的山林被烧成了灰烬，烈火与希望也随风消散。留下给她的只有满目疮痍，一片荒凉，白色的灰烬随风扬起，在毫无生机的秃枝间流离失所。

　　戈司并没有来找他，一直都没有来找她。

　　伦敦城笼罩在一片乌云密布中，大雨疯狂地砸落，根本没有来向的妖风乱刮。

　　巩姿站在门口，没精神地依在墙上，吸着那包戈司买给她，味道奇奇怪怪的烟。她在屋檐下，任由乱风将雨水吹到自己身上却一点都不在乎。

　　那包品牌名字叫“520”的香烟，烟盒上“520”的字样格外刺眼。这三个数字，谐音是“我爱你”，可是那个人根本不爱你，多么讽刺。

　　巩姿难以自禁地想起在山区，戈司将烟给自己的一幕。她揉揉算算的鼻子，冲着大雨骂：“你懂我吗？你懂个屁！”

　　骂完，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

　　哥斯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你了，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喜欢你。这种感觉太难受。

　　雨幕下，有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从黑色的出租车上下来，撑着一把雨伞定定地看着她。

　　是有点小心疼啦。

　　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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