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无我 第八十八章念念不忘
作者:姝舒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古靖和聂杨的行动速度很快,快到她给我打电话时候就告诉我说她和聂杨已经进行复婚登记了。

  我一方面惊讶于他俩的速度,另一方面也挺为他俩庆幸的。多少年过去,他们还能够执著地等待爱情,等待着对方,也终于等到彼此。

  其实挺不容易的,从高中到大学又到他们相互误会那五年,时过境迁,原本会在岔路上越走越远的两人回过头来一刹,有人眸色明亮遮不住欣喜的目光,有人迫不及待终于可以不用再躲躲藏藏。原以为会是结束,可时光啊,便犹如翩翩盘旋的蝴蝶,从这一头落到那一头,终于再次落入恋人的眼中。

  我以为时光易老,毕竟沧海都会变作桑田;我以为天下无不散场的筵席,一路走走停停,总有人会来也总有人要离去;我以为我们每个人都不过看客一场,路过别人的故事,带着自己的回忆。

  可时光没有亏待有情人,沧海桑田之下汹涌的是斩不断的感情;他人来去之间,也总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用深情换取机会赢得常驻;然后别人的故事变成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回忆变成共同的回忆。

  古靖可以得到这样的幸福,我很欣慰。

  她的婚礼定在了下个月,古聂两家经过认真仔细的商量,决定要大办一场才不辜负这多年来未曾消磨的感情。

  古靖想找我做伴娘,我笑着回她:“可算了吧,伴娘太遭罪了,我还是蹭吃蹭喝比较好。”

  古靖倒是没强求,不过却也打笑着说我:“许欢啊,我可是劝你,你以后可别再给人指导感情了。我和聂杨可是因为你白白耽误了好多年,就拿当年要给聂杨的情书来说,他当时看都没看就拒收的原因竟然是那天你和我排练,你那一句感叹被他给听到了。”

  多年前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那年我陪着古靖排练递情书时候的情景,谁知排练到最后,我竟然一时感慨说了句:“反正这个水平的情书许昱是不会收的。”

  我俩都以为那是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可那天就是那样巧,古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聂杨就已经听到了。

  “这倒是个天大的误会。”我半笑着说。

  “你呢?”古靖沉默了会儿:“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苦笑一声,便把所有的辛酸悲哭都藏在心里:“古靖,我和许昱之间可不是误会。”

  他说过的话,亲口说过的话犹在耳边。这么多年过去,那些话穿过时光的烈风,清晰地刺在我的心上。

  那些刺扎得我生疼,我不敢去拔,唯恐会更疼。那些刺连着根,种在我的心底,种得太深,拔不掉也忘不了。

  更何况,我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是场倒计时。

  如果说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没有资格去爱他,那我的病情则更让我失去了爱他的资格。

  可我对他的爱,早在因那样的关系被排斥之前,更早在我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之前。

  爱了,能怎么办?

  他就是我心里生长着的那截根,不知不觉间就占据了我全部的心房。

  爱了,只能连根拔起,即使是要忍着疼痛。

  于是我一直麻痹着自己,告诉自己已经不爱他,所以拔掉他的时候也不会疼。

  可是夜深人静时候,听着心脏的跳动,我心底的那个声音就坚强有力的告诉我,你还爱着他。

  原来,忘不掉么?

  可我不是古靖,他也不是聂杨。

  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被误会的深情,有的只是他的憎恶,我的小心翼翼。

  爱他,如履薄冰。

  白岳程曾经问我:许昱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我们的故事早在五年前就有了结局。

  不过是放不下,不过是贪念一场,我眷恋着他的温度,眷恋着他的微笑,于是不顾一切又回到c市,只为同他告别。

  那是一种仪式,是我单方面的一种仪式,虽然我很清楚他的温度他的微笑都不属于我。

  可我还是想要再见他,那个给了我所有光热的男子,曾经用他的温度温暖了我清冷的生命。

  只是那时候,我自私地希望可以是余生,可以是永远。

  吃过早饭,我把花瓶里的迎春花拿了出来,可终究没舍得扔进垃圾桶。趁着吴妈没注意,我就把花枝拿进卧室,拭去水珠掖在书页里。

  书里面还夹着一个标本,是那年许昱毕业时候我在c大摘下来的。

  那时阳光灿烂,就连空气都在微笑。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触手可及。

  明明是炎热无比,可我却没有丝毫的不耐。少年时期的许欢坐在石凳上,就连笑容也可以暖得像太阳。

  可暖的那个人从来不是她,而是不远处的那个人用自己的温热暖了她。

  于是欣喜、期待、几乎是欢呼雀跃,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花圃里一朵鲜花开得正好,她便觉得那就是全世界。

  她要的从来都很少,只是上天却连这一个少都舍不得给她。

  未得的不幸,失之的命中注定。

  “许昱……”我喃喃自语,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终究,只是你的局外人。

  耐华换了个前台,小姑娘刚毕业不久,还带着些青涩,和人说话时候会结巴也会脸红。

  可能是我经常翘班,所以小姑娘对我挺熟的,有一次挺好奇地喊住我问:“许姐每天都有急事么?”

  我摇着头说没有,觉得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就开始和她聊天。

  聊着聊着,发现她和许昱竟然是同一所学校,只是她念书的时候许昱早已经到了耐华。

  “许姐,你不知道,我听说董事长可厉害了。”

  我笑了笑没作声,许昱确实厉害,他一向优秀。

  “我进c大的时候,董事长就是我们学校的传说。据说当时追他的女生能从男生宿舍楼排到校门口,可他谁都看不上眼。”说着,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许姐在我们学校也特别出名!”

  我一愣,我什么时候在c大出名了?

  小姑娘颇神秘地附在我耳朵边上:“就是那时候你常去c大找董事长,就有很多男生动了心思,去找董事长拉人情,结果董事长替你拒绝起人来比他自己拒绝追求者还干脆。”

  “是么?”我微微差异,这倒是从没听许昱说过。

  小姑娘一边说着咯咯笑起来:“自那以后就有人说他是恋妹癖。关键是董事长也不恼,有时候听到别人这样说还会反问一句‘有意见?’后来,似乎就没人当着他面儿说了。”

  我哑然,许昱可不像是会说出这样话的人来。

  聊着聊着,那小姑娘突然好奇,问:“许姐也是c市的,怎么不和董事长一起读c大呢?”

  我莞尔:“距c大的分数线有些距离,所以没去成。”

  小姑娘来了兴趣:“那许姐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b大。”我顿了顿:“不过没毕业。”

  “那真是可惜了。”她一副惋惜的模样,又忽然笑了起来:“不过许姐现在还可以对人说自己还是大学生啊,永远的大学生。”

  我微怔,永远的大学生,我也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驻在大学时期,那时候母亲和许叔叔还未离开,许昱看起来依然是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