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他眸光移到甯婍姮身旁的白马身上,它明显少了之前那股子烈性,“你与你伯父甯之涣一样优秀。”
冷漠的语气,甯婍姮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其他,她回道;“只是自小与它们打交道,摸得清楚它们脾性。”
“下次可不准如此,好在你能镇住它,若是被它伤了,没个十天半夜,好不了。”
这一次,淡淡的指责中透着明显关心之意。
甯婍姮又是一愣,她垂眸不去看他,他对她的关心,总是让她一次又一次出乎意料。
她内心必须拒绝,但是她又必须得接受,因为取得他的信任,让他对她付出更多,是她必须要做的。
矛盾的心,犹如摇曳的水桶,七上八下,难以寻到平衡点。
她垂首道:“是臣妾疏忽了。”
她恭敬有礼,却又疏离,与刚才在骑马的时候判若两人。百里奚越发被她所吸引,她就像是星夜漩涡,闪耀着光亮,却又捉摸不到那光亮。
“既然你驯服了这马,那朕就将它送给你,你可想好给它取什么名?”
甯婍姮没想到百里奚如此痛快就将马送给她,她还以为要费些心神,她摸了摸马背,“尘风,就叫尘风吧。”
“尘风?”丽妃思索了一下,“风尘仆仆的意思吗?”
“嗯,它们总是风尘仆仆。”甯婍姮顺着丽妃的话应,却有些出神。尘风,往事如尘,随风而去,这才是她取这两字的意思。
百里奚将甯婍姮的出神收在眼中,他不认为只是简单风尘仆仆的意思,她不愿意表达,他不点破。
他道:“那就叫尘风。”
说完,又交代一旁宫人,“给甯宝林配专用马鞍。”
“诺。”
宫人们这才各自散去。
尘风被宫人牵走,甯婍姮收回手,香贵妃眼尖撇到甯婍姮的手一道刺目的红痕,她惊道:“甯妹妹,你受伤了。”
甯婍姮这才记起自己的手因为紧拽缰绳受伤了,她摊开手,手心的红痕确实有些严重。
百里奚看到甯婍姮手心的伤,他一步上前,一手抓住了甯婍姮的手,“还是受伤了。”
一下子被靠近,男性的气息瞬间将她环绕,甯婍姮怔住,他抓着她手腕的手,一般。
被百里奚这样呵护着,甯婍姮心却如五味杂陈,这与平日里冷酷无情的他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此刻的他,虽不是温柔万千,可却总在无意间流露出那种轻柔。
她不断告诉自己,这不是真实的他,这只是他的柔情面具。从他娴熟的手法,他不是第一次如此待一名女人。
她心中轻嗤,也是,怎么能因为他不按牌理出牌的温柔就忘记了,在他心中有那么多女人的存在。她没有什么好抵触的,他对待每个女人都如此。相反,她应该坦然接受,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她必须这么做。
他为她上药的动作也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她本不要包着手,他说为了避免她碰到水,还是包住。
她对他,也还是只能选择妥协。
包扎好手,百里奚看甯婍姮看着他,他问道:“为何如此看着朕?”
“臣妾觉得幸运,竟能让皇上亲自为臣妾处理伤口。”甯婍姮说着虚伪的话语,自己都嫌弃自己。
百里奚握住她包扎好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虎口,“你是不是觉得朕为很多女人这么做过?”
甯婍姮没有回答。
“只有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像是一个个大木槌,狠狠的敲在甯婍姮的心口上,甯婍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百里奚黑眸笑意掠过,她的反应让他愉悦,“朕看到你受伤,当下反应是亲自为你处理,朕只是遵从自己的心这么做。”
甯婍姮敛眸,如扇的睫毛投影,“是臣妾不好,麻烦了皇上。”
“你确实不好。”百里奚顿了顿,“你下次不能如此胡闹。”
“诺。”甯婍姮恭敬回应。
面对甯婍姮的冷淡,百里奚早已习以为常,他有的是时间与耐心,将她的心捂暖。
他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朕不想你受伤。”
如火般的吻落在她的手上,甯婍姮顿感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火热,她害怕,抗拒,拼了命想逃脱。
这火,会将她燃烧殆尽。
“走吧,随朕回养心殿。”
甯婍姮不解的看向百里奚,让她去养心殿作甚?这时候还早,也还未到用晚膳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