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宇川没有说,只是抬脚沿着旋转石阶走了下去。
“哎,你倒是说清楚啊,究竟什么人?”曲临雪赶紧跟上去。
左宇川说道:“见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曲临雪对左宇川的回答无语,只能快速的跟上。
转过了一个石阶,然后是一道石门,左宇川不知道在石门上做了什么,石门轰隆隆打开了。
曲临雪惊讶的看着,然后快速的跟上,她前脚刚迈进去,石门紧跟着就关上了。
她惊的回头看了一眼石门。
“少爷。”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曲临雪身体不自觉得抖了一下。
她记得这个声音,曾经在书房内听到过,后来还用剑指过她。
只不过当时她受了一些刺激,因而只记得他的声音,却对他的样貌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回头,曲临雪就看到站在地牢中的一排身穿黑衣的人。
其中最前面的那个人脸上有一道贯穿的红色的蜈蚣疤痕,很是狰狞吓人。
而刚才说话的正是他,他的声音就如同他的脸一样,嘶哑难听的让人头皮发麻。
左宇川眼睛瞥了一下地牢中央的位置。
曲临雪跟着转动目光,就看到地牢中央,一个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的,被打的满身鲜血淋淋,头发乱糟糟的男人。
他的十根手指不见了,只剩下圆圆的手掌,他的一双脚没有了,只剩下两条皮开肉绽的腿。
他的一片模糊,那个东西想必也不在了。
这男人是谁,左宇川跟他有何仇恨要如此折磨与他?
曲临雪吓的后退一步,脊背紧紧的贴在石门上,抬眸看向左宇川,说道:“这里真的是底下牢?你想对我做什么啊!该不是要打我吧!”
左宇川瞥了她一眼,然后坐到一边儿放置的椅子上,身体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睨着她,说道:“你仔细瞧瞧这个人,你可认得?”
曲临雪眉头皱了一下,心道:我怎么可能会认识?
她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猛然睁大,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那个人。
距离有点儿远,本就看不太清楚,而且那人已经被打昏死了过去,脑袋低垂着她根本就看不到脸。
不,不会是他的……
曲临雪在心中这样的安慰自己,然后艰难的摇头说道:“不认识。www”
左宇川一挥手,旁边站着的人走过去将那人的头摆正,头发拨开,正对着曲临雪。
“你可看仔细了。”左宇川说道。
那站在左宇川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说道:“他原本是光头。”
曲临雪其实已经在他的脸抬起的一瞬间认出了这人是光头。
虽然他的鼻子嘴唇耳朵都不见了,可是他的轮廓和那双眼睛还能清晰的告诉她,这人就是那个经常跟她斗嘴的光头。
曲临雪隐在袖子里的手狠狠的掐着手心,手皮被掐破了,冒出血珠来她却不感觉到一点儿疼。
因为此刻,她心上的疼远比身体上的要重上千万倍。
曲临雪深呼吸让自己看着很是平静,咬牙说道:“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左宇川眯着一双眸子问道。
曲临雪转头直直的看向他,坚定的说道:“不认识。”
左宇川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挥了挥手,那站在光头身边的人立刻会意,走去旁边提了一桶水用力的泼在了光头的脸上。
光头痛苦的皱了一下眉头,头微微摇晃了几下后抬了起来。
当他浑浊的视线和曲临雪的视线相对的时候闪过一抹愣怔,随后是紧张、担忧,最后归于一片死寂。
伍奎一双鹰眼盯着光头,用那破锣般的嗓子问道:“怎么样,你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光头冷笑一声,虚弱的说道:“我们朝咫寨的兄弟不像你们这帮杂碎,我们肝胆相照,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兄弟姐妹的。”
“哼,骨头很硬,都这样了还不说。”左宇川冷笑一声,突然伸手一指曲临雪问道:“那你告诉我,你认识他吗?”
光头头摇晃的动了动脑袋,然后看向曲临雪,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说道:“怎么?你们这是准备在老子死之前,补偿老子所受的苦的吗?只可惜了,老子向来只喜欢女人,不喜欢小白脸儿的男人。”
曲临雪眉头皱紧,一双眼睛热的发烫,鼻子酸的发疼,心脏像是被整个玛雅山压住了一样,无法呼吸,只要一呼吸就会隐隐的作痛。
“左宇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你是不相信我的话吗?”曲临雪身体隐隐发抖,像是在生气。
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不是生气,而是心痛。
左宇川挑着嘴角,不答反问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曲临雪皱了一下眉头,眼角就撇到光头死死的瞪着她。
他们朝夕相处了五年,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要说什么。
曲临雪心更加的痛了,她握紧了拳头,冲着左宇川嘶吼道:“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又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他是朝咫寨的二当家,人称光头。”那被叫做伍奎的刀疤男说道。
曲临雪大手一挥,怒瞪着伍奎说道:“我跟你主子说话呢,你算什么东西跟我答话!”
伍奎虽然是左宇川的手下,但除了左宇川外没人敢如此对他说话,一时间有些受不了,刚要发作却被左宇川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曲临雪冲他冷哼了一声,转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左宇川怒道:“左宇川我不管什么朝咫寨还是咫尺寨的,什么光头还是杂头的,我统统不认识。”
“不认识是吧!那就好办了。”左宇川说着向伍奎再次挥挥手。
伍奎点了一下头,对着那一帮手下示意,立刻便有人拿起火炭上烧的通红的三角铁狠狠的按在了光头光裸的胸口上。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在地牢内回荡,曲临雪身体一抖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脑子一片的空白。
她身体摇晃了一下,噗通一声瘫软在了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
“啊……”又是一阵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