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妃囚世 第二十一章 徐家倒台
作者:惜霏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安欢馨怀有身孕,安盛心中衡量权力的那杆秤,又稍稍偏动了些。直到安欢颜回府将安欢馨小产的事情告诉他,那杆秤再次回到原点。而董氏听到消息后直接昏倒在地,安盛急忙让人去请大夫,将董氏送回蒹葭苑。

  书房内,父女两人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开口。直到管家安贵前来报讯,董氏并无大碍,安盛方才说道:“你回府不只是为了告诉为父这件事吧?”

  安欢颜淡淡一笑,垂眸,摆弄着手中的巾帕,“父亲英明,安欢馨怎样,还不值得我放在心上。女儿此次回来是为了江陵赈灾一事”

  她冷漠的态度,让安盛心中一凛,“江陵的事情不是已经议定,为父也举荐了户部两位侍郎前去赈灾,还有什么事吗?”

  她仍低着头,安盛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冷笑着,不禁浑身冒汗,如今她竟到了让他害怕的地步吗?

  “父亲,户部左侍郎是徐家人,江陵又是徐家的地盘,你以为只凭一个周仲康就能够扳倒徐家么?”她的语气愈发冷淡,安盛眉头皱的更深,袖中的拳头也握的更紧。

  “那么你为何还要让为父举荐他二人?”疑问道。既然此人无用,为何还要让他去。

  “江陵那边父亲安排好人了吗?”安欢颜反问道。

  安盛点头,“已经安排好了”

  “如果发生暴乱,父亲,您认为周仲康会怎么做?”她接着问道。

  “周仲康出身金陵周家,周家虽不是百年世家,但周仲康之父曾是太子太师,周家在金陵也是举足轻重的名门望族。周仲康此人谈不上清廉,却是真心为百姓做实事的人,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所以应该会秉公处理”

  “凡是都有例外,更何况是人心。周仲康却如父亲所言,但周仲康的忠心是排在家族、自身的利益之后。他是皇上委任的钦差大臣,出了事,头一个被问罪的便是他,所以他会隐瞒暴动一事。再则徐家也不会放任他将此事上奏朝廷,只要他隐瞒不报,徐家就算是握住了他的把柄,那么户部就真成徐家的了”

  她所言有理,但令他疑惑的是,她如何知道这些?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他自问对朝臣算是了解的清楚了。可安欢颜每一次点透,都让他觉得意外,而且最后证明,她说的都是正确的。他不禁怀疑,安欢颜是不是有看透人心的本事,可她又没亲眼见过周仲康等人。

  “依你所言,我们岂不是做了无用功?还将周仲康送到徐家手里?”

  安欢颜盈盈一笑,道:“女儿敢让父亲走这一步棋,自然是算好了的。待事情发生后,父亲要让人将此事传回京都,让江陵发生暴动的事实传遍京都城。到时皇上必定震怒,另派人到江陵主持赈灾一事,父亲便主动请缨,接下来父亲可知道怎么做?”

  安盛也露出笑容,道:“好计策!为父明白了。趁机拉拢周仲康,将罪名推到徐家头上,周仲康为求自保,必定不会拒绝”

  安欢颜点头微笑,道:“此事要成的关键在于镇国公,所以事发当日,父亲的人一定要引开镇国公,徐有敬有勇无谋,只要他出手,事情必定能成”

  “镇国公平日都坐镇军营,无事不会外出,怎样才能引开他?”安盛是个文臣,对军中之事知之甚少,没有法子也属正常。

  “据女儿所知,江陵一带,常有盗匪出没,其中有个叫江陵王的盗贼更是盘踞江陵多年,是镇国公的老对手。若是水患期间,盗匪横行,镇国公定会带兵剿灭。到时父亲只要派人假装是他的部下,必定能引开镇国公”

  “为父晓得该怎么做了”安盛面露喜色,眉间却露出淡淡的忧愁。他堂堂一朝宰辅,竟然不如自己的女儿,事事要女儿提点,心里多少有些不悦,却也不得不承认。

  安欢颜明白安盛的心思,闺阁千金却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大有指点江山之意,作为父亲心里定有疑惑。前世的她为帮助安欢馨对付四妃,没少打听四妃的背景势力,当然元辰熙的助力占了大部分。后安志杰做到将军之位,她便通过他,对军中形势、势力划分也了解的清清楚楚。只是她又不能告诉他实话。再者安盛读了这么多年的孔孟之道,鬼神幽冥之事他岂会相信。

  两人议定,安欢颜便去看望董氏,出言安抚过后,带着董氏回宫。将董氏送到仁和殿后,就回到了明德宫。

  安贵妃小产,德妃被幽禁,容妃被褫夺治理六宫之权,宫中上下又是一片争议。徐有章因赈灾银一事本就被皇上心里记恨着,当听闻德妃害得安贵妃小产,对徐家更是没有好脸色。徐有章虽知皇上不悦,不宜立即求情,奈何架不住夫人的念叨,当朝为女儿求情,皇帝是勃然大怒,当场斥责,命他三日之内必须筹集一百万两。

  钱财是小事。这是他上任户部尚书一职后,皇帝头一次在大殿之上当着群臣的面斥责他办事不力。他面子尽失,低下头不敢直面皇上的盛怒。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又不知是哪里不对。

  十日后,便传来江陵灾民暴动一事,皇帝震怒,免了徐尧、周仲康钦差之职,命丞相带着一百万两赈灾银赶往江陵,彻查暴动一事。

  此次前往江陵,安盛特地带着安志杰一起。路上安盛见前因后果一一告知,安志杰内心暗暗称赞,原来他这个妹妹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到达江陵之后,安盛没有立即调查暴动一事,而是将逮捕的灾民释放,予以安慰。无论天灾**,必先稳定人心。尤其是天灾,一是发放钱粮,安置灾民二是朝廷免除灾区徭役赋税,减轻当地百姓负担,三是防止盗匪趁机作乱,祸害百姓,四是防止灾区时疫发生。江陵免除赋税多年,又有徐家军坐镇,是以发放钱粮、防疫成为最要紧的事。

  “徐太守,治理水灾是你的长项,此事还要劳烦你。至于人手,可征用当地灾民、百姓,提供住宿,每日还有饷银,相信他们会主动参与进来。另外还希望徐太守找些住的的地方,安置老弱病残。发动全城的大夫、乡野郎中,救治受伤生病的灾民,所花费银两全由朝廷提供。希望徐太守立即发布告示,通知百姓。其余县城也都按此方法处理”

  徐太守领命。因是水患,徐太守管辖江陵多年,更熟悉如何治理,商量好救治细节,便立即吩咐人手去办。

  朝廷连派两任钦差大臣主持救灾工作,江陵的官员心中早已明白,朝廷对此事的重视,是以不敢耽误、敷衍了事。灾民更是积极参与。官民一心,携手共建,救灾工作顺利进行。期间受伤生病的灾民经过救治,身子大好后,便投入救灾的工作,因关系到自身利益,都十分用心。一月之后,水道疏通,水患解除。灾民纷纷归家,重新整顿,开始新生活。

  水患一事解决,剩下的便是处理灾民暴动一事。

  县衙正厅内,大家依次落座后,安盛开口说道:“此次治理水患,大家的功劳本官定会如实秉奏皇上”在场官员无不欢欣,刚要说些客套话,又听他说道:“只是本官来此,是为着两件事,最要紧的已经解决,接下来本官要问问在场诸位,月前灾民暴动一事,大家是个什么说法?”

  众人沉默,尤其是周仲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徐尧、徐太守也是尴尬至极。

  还未等安盛发话,徐有敬便上门负荆请罪。

  “丞相大人,末将无令私自调兵,特来请罪”徐有敬恭恭敬敬的跪在安盛面前,心里却极是愤恨,若不是镇国公威逼,他才懒得来。

  安盛也不跟他客气,淡淡的说道:“昭勇将军是武将,本官是文臣,您的罪本官不敢判。来人,将昭勇将军暂时关押到县衙的大牢,待本官查明事情真相后,随本官一同回朝,由圣上处置”

  众人惊呆,本以为安盛会看在镇国公和徐有章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他竟然要将徐有敬押回京都交由皇上处理。

  “既然众位大人都不说话,那本官就来问问,周大人、徐大人,你们二位大人是奉皇上之命赈灾的,怎么到最后反而引起灾民暴动,死伤过万?”

  “此事,此事,此事...”周仲康半天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他心中悔恨,千不该万不该听了徐太守的意见。本想找个机会和安丞相解释,奈何这一个月来,安丞相根本不给他机会。徐太守也多番劝他安心,他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徐家不倒,他也不会有事。

  徐尧也回不出话,他总不能说是为了包庇徐家人吧。

  经过安志杰一个月的明察暗访,安盛早已找好证人、证据,证明此事是由徐家主使,现在只要周仲康肯投效他。

  “众人大人先回去吧,此事本官会仔细调查的,徐大人、周大人、徐太守留步,本官还有事情想和三位大人商议”

  闻言,众人立即起身告辞,不敢再多看他们一眼,生怕安盛改变主意。

  待众人走后,安盛问道:“本官听说此事发生时,周大人、徐太守在场,不知你们有何说辞?”

  “此事乃是暴民生事,昭勇将军是特来相助的”徐太守一脸镇静的说道。

  “周大人、徐大人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周仲康点头,徐尧说道:“此事发生时,下官虽不在现场,但下官相信二人大人,定是暴民生事”

  “好,本官明白了,你们也都回去吧,今日辛苦各位了”安盛出言送客。

  徐太守刚刚回府,就看到镇国公正在厅内等候,急忙上前行礼。

  “国公爷,您怎么来了?”

  镇国公神情甚是严肃,又因常年待在军中,身上自有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气,皮肤也变得黝黑,显得更是肃穆,令人害怕。

  镇国公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安盛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徐太守知镇国公所言,立即将今日发生之事告诉他,只见他脸色更是难看。默默地将身子移了移,侧身对着他。

  “国公爷,依下官看,安丞相似乎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否则也不会留下我们三人问话。至于昭勇将军,朝中不是还有徐大人在嘛,更何况昭勇将军也是好意,皇上未必会处置他”

  镇国公摇头,此事没有那么简单,若真无追究之意,何必抓人,还要让皇上处置。暴民一事,他细问过徐有敬,据他所言,那股暴民像是故意生事,还出手反抗,甚至伤了他的人。那些士兵他是了解的,见血就兴奋,以为在战场上呢,下手没轻没重,故而死伤比以往多了数十倍。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与他徐家作对。到底是谁他无从知晓。

  “京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徐太守不知他摇头是什么意思,也没胆子问,只好作罢,回答道:“暂无消息”

  “安盛那边你好好盯着,我先走了”镇国公起身离开,徐太守忙出门迎送。

  镇国公发话,徐太守不敢不听,派人跟踪安盛的人,起初倒是有模有样的调查,可慢慢得变得懒散,直到连问也不问。他觉得安盛是死了心了。

  待江陵事定,安盛等人押解着徐有敬一起回朝,徐太守的心终于定下来,看来他是无事了。

  回京都的路上,周仲康一直想找机会,打探出安盛的心思,可始终没有机会,安盛身边的人口风也紧,眼见离京都越来越近,他就越发地着急。直到离京还有一日路程,他终于有了机会单独接近安盛。

  因夜色已晚,安盛下令,在客栈留宿一晚,明日启程。众人都忙着洗漱歇息,谁都没有注意,周仲康悄悄走进了安盛的房间。安盛早已料到周仲康定会找机会接近他,故特将身边伺候的人遣走。

  假装不悦,道:“周大人,天色已晚你不去休息,找本官何事?”

  周仲康哪里顾得了其他,直接跪在他面前,低声乞求着,“安丞相,请您救下官一命!若您手下留情,放下官一马,下官必定衔草结环,誓死效忠”

  佯装不解的样子,问道:“周大人这是何意?”

  “安丞相,您就别逗下官了,下官方才所言出自真心,只要您肯放过下官,下官甘愿为丞相效犬马之劳”周仲康更加着急,快要哭出来了。

  见时机已到,安盛从袖中掏出奏折,递到他面前。他接过细细看后,方才明白,原来安盛心中早就打定主意,算计于他。顿时觉得无力,跌坐在地上。

  “周大人,你看过之后觉得本官在奏折之上写的是事实吗?”

  他如今还能说那不是事实吗?苦笑道:“是,丞相所言句句属实”

  安盛起身扶起他,不知深意的笑着,说道:“周大人,既然你诚心投靠,本官也不瞒你,皇上早有除掉徐氏的心思,此次就是皇上授意”

  周仲康震惊的望着安盛,不敢相信,背后的人竟然是皇上。

  “丞相是说要算计徐家的人是皇上?”不确定的问道。

  “是。本官虽是百官之首,却是寒门出身,比不得徐家是百年世族,而且镇国公手握二十万兵权。比起重用徐家,不如重用本官以及像周大人这样出身的人来的踏实。更何况当今皇上年轻气盛,怎么会允许皇家以外的人执掌兵权?”

  皇上的为人,他父亲曾多次提起,更加确信要徐家死的人是皇上,故而不再怀疑,下定决心。两人又在细节上纠正之后,周仲康便如释重负,卸下心头大石,轻轻松松的回房休息。翌日一早,大队人马启程回京。

  回京之后,安盛等人便立刻来到皇宫觐见皇帝。皇帝看过奏折之后,脸色铁青,愤怒的拍着桌子,吓得几人立即跪倒在地。

  “好大的胆子,徐有敬呢?把他带上来!”

  御林军立即将徐有章押进御书房。徐有敬倒是不慌不忙,跪安行礼。

  皇帝阴沉着连,压抑着怒气,问道:“徐将军,无令私自调动军队,你可知是什么罪名?”

  “回皇上,末将固然有错,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当日暴民生事,徐太守、周大人,还有无辜百姓都深受其害,末将只是带兵平乱,并无其他”语气铿锵有力,甚是坚定,若非看过奏折,他必然会认为他冤枉了徐有敬。

  见他狡辩,将手中奏折扔到他面前,大声斥责道:“你看看上面写的,你还敢说自己喊冤枉吗?”

  徐有敬拿起地上的奏折,一字一字看着,只觉得浑身冒汗,恶狠狠地盯着安盛,怒道:“你陷害我!明明是暴民生事,徐太守喊我去帮忙的。周大人也可以证明的”

  徐尧觉得事情有变,心下不安。又见周大人矢口否认,便知自己也逃不了了。

  “昭勇将军,您可别把责任往本官身上推。皇上,那日臣见灾民惨状,心生不忍,便想着将手中的十万两分发到灾民手里,徐太守等人也同意臣的意见,因为臣并不熟悉江陵县,此事便由徐大人主办,为了解灾情,臣还特地让徐太守的师爷领着微臣前去查看被淹没的村庄。臣在场不假,可并不知灾民为何突然发生暴动,事前更不知昭勇将军会带兵前来,灾民死伤情况也是昭勇将军清查,徐太守告知臣的。事后臣主张上奏,但徐太守和徐大人却拦着臣,皇上大可问问徐大人,此事臣是否胡言”

  周仲康所言具是事实,并无作假之处,是以理直气壮,也不怕与他们对峙。徐大人目光闪躲,不敢直视皇帝。

  “徐尧,周爱卿所言,是否属实?”皇帝声色俱厉,徐尧早已吓得失魂落魄,哪里还敢欺瞒,直言周仲康所说为真。

  徐有敬本想着再向皇上解释,奈何皇帝根本不愿意搭理他。直接下旨,“徐有敬无令私自调兵,违反军法,处以斩立决。太守徐天伦办事不力,治理无方,褫职逮京治罪。都尉司马平云暂代太守一职。镇国公徐名籍治下不严,教子无方,贬为镇国侯。徐家军也暂由司马平云接管。徐尧、周仲康履职不力,有负圣恩,罚奉一年。都退下吧”

  皇帝态度坚决,谁也不敢出言置喙。御林军将大喊大叫的徐有敬直接拖下去,其余几人也都接旨谢恩,各自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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