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宝蓝色绸衣外面罩着一层玄色的纱,腰间系这宝石玉带,头戴官帽,双手置于身后,脚下步子一迈便是进入了院子当中,行动间衣角飞起,整个人看起来气势不凡。
见官便是跪没什么好辩驳的,阿芝苏姣屈膝跪下,柴浩鸣看着这个将近两个月不曾他进来过的院子还是如同记忆当中的一样,并无多大的变化,眼瞧着正门紧紧闭着,面色一沉,厉声问道:“柳三娘呢?”
指名道姓,语气凌厉,不复往日温柔亲切,官架子倒是十足,也是慑人的很。
阿芝磕了一个头,恭敬回道:“回大人的话,三娘近月来身体抱恙不方便见外人,若大人有事也可告于奴婢,奴婢再转达三娘,不知可否?”
还是见不到人,柴浩鸣心中升起一丝丝的恼怒,语气也有一些的僵硬,“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本官要见柳三娘,哪容得了你废什么话,还不快去将人叫过来。”
阿芝面色一红,心中气愤亦是不好发作,只得是低头不再答语。
苏姣抬头笑了笑,轻声道:“大人息怒,大人要见柳三娘自然是谁都拦不了的,只是阿芝姐姐说的不错,三娘病重,这会儿确实是见不了人,婢子斗胆问上一句,大人此番找三娘所谓何事?”
柴浩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对于苏姣他还是有些印象的,虽是不常见但人也是特殊,现在细细看着也不可否认柳三娘看人的眼光还是非常的不错,至少看苏姣便是非常的准,不光相貌标志的很就连说出来的话儿也是极为讲究。
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问案。”
众人心中一凛,官府问案什么时候问到仕女坊的头上来了?
心中惊讶,脸上不改颜色,苏姣扯出一抹笑来。
“若是问案,大人找三娘便是不对了,近几个月来三娘一直卧病在床,坊中大小事务也都是苏姣同阿芝姐姐还有几位管事商量定夺,再说了仕女坊商誉极好,绵州城里谁人不知,这生意做的向来也都是小心谨慎的很,哪里会沾上什么官司的?看来大人是来错了。”
说了半天还是不给见,心中再没丁点耐性,柴浩鸣冷哼一声,“有事无事,待本官见着柳三娘问问便知。”
“婢子说了三娘不见人。”
柴浩鸣不退半步,苏姣亦是如此,连跪在一旁的阿芝背梁也挺了挺。
见苏姣态度坚决,不可否认倒也还是有些骨气,只不过今日之事不是什么骨气就能扛过去的,柴浩鸣笑了一声。
“来人。”
即刻便见院外冲进来两队人,人数约摸有十,身上皆是一身衙役服饰,头戴冲天官帽,腰间佩刀,脚蹬官靴,随着柴浩鸣声音的落下,齐刷刷的在柴浩鸣的两侧站定。
如此排场让苏姣几人面色变了变,看这样子若是硬闯她们几个人也是拦不住,三娘如今身子虽未显怀,但是这胎怀的辛苦,大夫也说是要好好的静养,这么多人贸然的出现,必定是心中受惊,到时候对身子总归是不好的,不过眼下情形也不是那么好应对的。
一息之间苏姣心中便是有了权宜之计,也管不得如何只能是先使出来。
咬了咬嘴唇,样子有些迟疑,苏姣硬声道:“事到如今婢子便是说了吧,若是它日三娘怪罪,苏姣自认责罚。真真是三娘病情危急,大人如果贸然见她恐于大人有碍,婢子不敢欺瞒大人,只是因着三娘得了麻风,如今用药两月有余,总是不见的好,正是如此奴才们才大着胆子拦住大人。”
谈及麻风,在场人皆是色变,柴浩鸣也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上了一步,阿此刻阿芝在一旁低头呜咽,说不尽的惊慌委屈。
“你这话可是当真?”
苏姣点头,声腔中带着一丝丝的哭意。
“哪里敢欺瞒大人,若是大人不信尽管可以去问问坊中的丫鬟们,这清辉院是否两个月来不曾要上半点香料?问问浣衣丫鬟这两个月来可是见过三娘的衣物?更是可以去问问厨房那边,这些日子来三娘的膳食皆是清淡,连着碗筷也都是特意嘱咐过的和坊中的人单独分开,这些大人都是可以去查证。”
一边的刘管事听到苏姣这样说,心中微微一思量,好像就是如此,怪不得坊中人见不得三娘的面却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既是麻风,必定是医不好了,坊中没有半点消息,若是什么时候麻风在坊中传来,那不是人人都得丧-命啦?
“毒妇!”刘管事崩不住心中的猜测,破口骂出声来。
柴浩鸣看了他两眼,指着苏姣问刘管事,“既是坊中的管事,那么她说着可是真的?”
刘管事点点头,连连磕头,脸上也是惊骇。
“当真当真,苏姑娘说的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两个月来都是不见三娘的身影,这些变化坊中人也都是觉得奇怪,现在这么说起来便是说得通了,麻风致人命,若是三娘心思狠一点,如同当年对待蒙儿姑娘一样将麻风在坊中传开,不光是仕女坊的名声便是毁于一旦,连我们这些下人都是性命不保,还望大人救救我们。”
刘管事此时提及蒙儿也并不是没有他的用意,因着刚开始见到柴浩鸣的时候,心里面自己便是下了结论,刚刚听到柴浩鸣说是寻三娘问案,心中结论更为真实,现在也不是明里暗里的想说当年县太爷您的杀子之仇全都是柳三娘心狠,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有一丝的关系,现在我们在柳三娘的手上也是危险的很,和蒙儿姑娘是同命相连,所以县太爷一定要手下留情才是。
“刘管事此话便是不对了,三娘如今这样的情况已是可怜至极,刘管事跟着三娘这么多年,仕女坊里里外外三娘何曾有半点的亏待?今日三娘遭难,刘管事不救人于水火也便是罢了,只当是三娘不得刘管事真心相待,可是刘管事落井下石就不对了。”
阿芝双眼瞪圆,刚刚哭过,现在通红,眼中也带着一点点的血丝,这样看在刘管事的眼中甚是可怖,不由得脖子一缩。
苏姣也是接口,“刘管事,人活一世不能昧着良心,坊中谁没有受到过三娘的恩惠?若不是三娘我们这些人还不知在哪里,县主大人,三娘危急但也是不能轻饶了这个不记恩情的小人。”
柴浩鸣眼见着这三个人快要掐了起来,看着也不似做假的样子,便是唤来一个衙役耳语几句,然只见那人出了院子,不一会儿回来之后跟着柴浩鸣说了几句就退到一边。柴浩鸣看了看几人轻叹一声。
苏姣阿芝见此更是猜测不到他的意思,默契的再磕了一个头。
挥了挥衣袖,柴浩鸣转身便是要走了,临走之时回过头来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声音也是大了些,。
“罢了,见得着见不着人也不打紧,仕女坊里有什么东西本官也都是一清二楚的,我与三娘多年情分知州大人那里自是会帮忙开解,仕女坊三娘也还是放一放,只是希望三娘日后好自为之,珍重,珍重。”
说罢,不再回头,带着一行人如同来时一般颇有一股决绝之态迈出仕女坊的大门。
刘管事今日当着阿芝的面说出那些东西来,也算是和三娘撕破了脸,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从地上爬起身来,连衣服都顾不上抖两下便是跑出了清辉院。
看着刘管事的身影,刚才还故作坚强的阿芝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嘴中恨恨出声,“忘恩负义的畜-生。”
苏姣拍了拍阿芝的肩膀,今日如此说,想必不消半日,真个仕女坊里面关于三娘得了麻风的消息就会传来,后一步该怎么走尚不清楚,只是仕女坊想必也是保不住了吧。
屋外的情形,柳三娘站在帘子后面听的是真真切切,表情淡然,只不过在听到柴浩鸣离去说的那段话,晶莹的泪珠子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她知道那定是柴浩鸣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打开门看着那渐渐离去的背影。
那是一个她爱了十年也换不回一个承诺的男人。
若是柴浩鸣此刻回头定然能看见柳三娘的身影,不过却是决绝。
三娘静立,视线当中空空如野,倒是脑子当中好似又看见当年那个千金买得佳人笑的风流才子,有些模糊,更是悲哀。
一边的小滢不敢上前说话,只能是看着柳三娘的痴态,心中也是着急,伸手拍了拍柳三娘,柳三娘身子一软便是倒在了小滢的身上,最终笑出声来。
苏姣阿芝闻声起身跑了过去,刚挨着人,柳三娘便是伏在阿芝的身上失声痛哭,其哀婉让苏姣心中一涩。
阿芝是一直跟在柳三娘身边的老人了,对于柳三娘与柴浩鸣之间的种种纠葛知之甚深,如今走到现在这一步柳三娘心中的苦痛她最是明白,只不过心中终究是有些怨,怨柴浩鸣薄情,更怨三娘看不清。柴浩鸣向来自负,对于三娘他打心眼里就有偏见,又怎么会真的在乎,不过很多话先前便已经是劝过了,三娘不听,如今阿芝能做的也不多了。
许是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三娘,小滢也有些许的呆愣,见阿芝抱着三娘,她便松了手,自己凑到苏姣的身后,不过一双眼睛还是时不时的打量着柳三娘。
阿芝轻轻抚了抚柳三娘的身子,轻声安慰道:“三娘莫哭,你还有阿芝,阿芝还在这里。”
苏姣恍然,想起自己的权益之计说是柳三娘患了麻风,便是掐准了柴浩鸣怕死也不会再说要见三娘更不会亲自进屋来看看验证她的话是否真实可靠,不过会不会因为自己随口说出来的麻风而还得三娘基业不保呢?心中一阵阵的自责,将柳三娘捏着阿芝修衣服的手摸了摸,待手掌打开便是握住,给予无声的安慰。
人生在世能够活的自在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是谁又能得到真正的自在呢?多是被俗世红尘迷住双眼,既是困住便再也解脱不得。
佛曰人世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五盛阴。
若全能勘破,又何须如来渡我。
……………………
这边安抚好柳三娘待她歇着之后,苏姣吩咐小滢在一边看护着,便是拉着阿芝在一旁叙话。
今日柴浩鸣来的实属突然,且又是指名要提三娘问案,仕女坊近日来也不曾有什么大的动静更别说是和官府有什么牵扯的了,苏姣心中估计应当是外面的事儿,今言三娘身患麻风,坊中人心惶惶的,谁人能去外边探事?数来数去也只有阿芝可行了。
拉过阿芝在红木椅上坐着,“阿芝姐姐,今日官府来人问案实在是蹊跷得很,我想着应当是绵州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牵连上仕女坊这边了,如果是小事想必柴浩鸣也就挡下来了,毕竟仕女坊里面也是有他的份子,可是今日他亲率人而来,态度坚决想必是急于和仕女坊脱离关系,那么城中所生之事定然大了。”
阿芝是个聪明人,苏姣刚起了个话头,她便是知道苏姣的用意,当下就答应下来,也不需要苏姣再多说些什么的。
“我明白苏姑娘的意思,这两个月来一直跟在三娘的身边,对于外面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现如今和那瞎子比起来也是没什么两样,今日事发突然,我现在就去城中打探一番,定将事情了解个清清楚楚的,到时回来再和姑娘商定应对之策。”
苏姣点头,拍了拍她的手,“阿芝姐姐行事小心些,若是坊中有人问及三娘之事,阿芝姐姐不必辩驳一定要沉得住气才好。”
“我省的。”
说罢,苏姣亲自将阿芝送与清辉院外,看着人影消失,这才回了院子当中。
凉风乍起,秋来之势。
内屋里,小滢候着三娘,见她安睡,就想着偷了一个懒,坐在圆桌前倒上一杯水喝了个痛快。
早起时尽是伺候着苏姑娘前来与三娘用膳,她还是饿着肚子,然后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更是顾不上其他的了,现在空闲下来饿意来袭,看着桌上摆放着的茯苓糕,咽了咽口水也不敢私自当上一分一毫。
这茯苓糕先前苏姑娘姣那里也是有的,苏姑娘吃的时候还不忘给小滢几块儿,后来姑娘腻烦了这个味道,厨房那边也便是不在往后院送这种糕点而是换上了其他的,可是独独亏待了小滢,这味道她非常喜欢,为了吃不着的事儿心里面还暗暗伤怀了几天,现在见着了也是非常的亲切。
双掌交叉垫在下颌,小脑袋偎了上去,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茯苓糕,看这样子倒是和苏姑娘那处的有一些不一样,先前姑娘那里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块状而现在这个盘子里面的茯苓糕是小朵小朵的梅花状,看这边是赏心悦目至极,如果吃起来也是顶顶好的吧!
念着念着口水便是要溜了来下,拌了拌嘴巴,此番就当是尝过味儿了吧!
柳三娘醒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小滢现在的这副姿态,心中苦闷忽又少了些许,以前苏姣说是这丫鬟贪嘴儿,现在看来到是真的,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也显得纯真。
“你若是喜欢拿着吃便是。”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小滢一抖,随即意识过来是谁在说话以后,赶紧站起身来,走动床边,脸色通红,吞吞吐吐的叫出来两个字,“三......娘。”
见着柳三娘要起身,小滢赶紧上前扶着,四处摆弄,方才让她舒舒服服的靠坐在那里。
“我说的是真,你若是喜欢那糕点吃了便是,反正我近来也是没有多少的胃口,今天早上发生了这些事情你应当是还没有用早膳的,这糕点就当做是补偿了。”
小滢实诚,拿着糕点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咬了两口,还是记忆当中的味道,看了看三娘,见她没有在说话,垂眸间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些什么,小滢识趣的不去打扰,只不过是盯着柳三娘猛瞧,这么好说话的样子倒是不像那个雷厉风行,动不动就要人命的柳三娘。
苏姣进来的时候,室内会一片的沉默,只有小滢是不是的动动腮帮子,瞧了一眼桌子上的碟子,苏姣便已经是明了。
“你这丫头盯着三娘做什么?三娘脸上开花了不成?”
闻声里面的两人都是抬起头来,见是苏姣都是露出了笑意,小滢起身就要给苏姣看座,柳三娘却是拍了拍自己的床边,“苏姣,坐过来。”
苏姣如是照做,拉着三娘的手,轻声问道:“三娘可是好些了?”
柳三娘笑了笑,苦涩之感亦是明显的很。
“好不好的现在都是这样,操的心再大现在都是比不上肚子里的孩子,这是老天爷赏给我的,人生世事也不过是如此了,我现在到是看的开的很。我出红尘你未入红尘,你是有福的人日后定是好过我千百倍。”
苏姣笑了笑,红尘困住世人,好不好的也只是个人的看法不同,世间缘法不一罢了,谁又能真的好过谁呢?
“三娘亦是知道今早上我出言三娘身染麻风,三娘可是怪我?”
柳三娘抽出手来,摸了摸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腹,脸上尽是温柔,“你让我如何怪你?”
苏姣抬头看着她,“若是因为我一时胡言,三娘名声扫地,仕女坊朝夕不保,三娘也不怪我?”
“大厦将倾,人人自危。仕女坊表面看着风光,内里多少事你都不会懂,当年我仗-毙蒙儿的事柴浩鸣也是知道的,今日他以县主的身份前来便是摆明了存着放弃仕女坊的心思,仕女坊虽是我的心血,这些年也烦扰我太多,他既是弃了,我苦苦支撑终究也是无果,人心千面,散就散了吧,只是没有将你送出去,真是一大遗憾。”
苏姣摇了摇头,将手贴在柳三娘置于小腹的手背之上。
“三娘不知,苏姣也是书香世家落魄庶女,嫡母不喜打发卖了我与姐姐,幸得三娘收留给了我即使是在苏家也不曾有的好教养,苏姣铭记于心,三娘只道是将我送出去为好,可是苏姣却不见得。”
柳三娘愕然,她以为每个人当是进大家为好,确实不知苏姣心里如此想着。
笑了笑接着道,“进了大家也是为奴为婢,若是得主子看重便是妾,不得看重说不准的在哪场子阴谋里就成了替-死-鬼,妾何其多,谁又能风光几时?韶华离去,还不如平民小家里生活的个自在。”
柳三娘不说话,苏姣也是不在多言,直到小滢在耳边提醒她阿芝回来了,苏姣这才抬起头,应付了几句便是出了内屋。
阿芝一去便是一个时辰之久,城中酒馆茶楼都是进去坐了坐,一下子打探出了不少的消息,确实是涉及到了仕女坊,心中没了主意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想要苏姣帮忙想个办法。
见她急的满头大汗,苏姣倒上一杯茶水递到阿芝手上,又找出来了三娘的折扇给阿芝扇了扇。
喘匀了气,阿芝也总归算是冷静了一下,一把抓住苏姣的手,手掌心的汗意让苏姣不自觉的往回缩了缩,“阿芝姐姐,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
“苏姑娘,这事儿慢不得,慢不得啊!”
放下茶杯,一鼓作气将打听到的事情全都吐了出来。
“前不久圣上派北淮王世子去淆州查海盐一事,牵扯出了官员贪腐大案,圣上惊怒随即分派下来八个钦差大臣查十六州官员,绵州官员清廉,据说是查到县主大人的时候,城中爆出一桩骇闻。”
又听见北淮王世子,苏姣一愣,好像每次一听到北淮王世子自己总是会倒霉,上一回平州初闻,自己就被许氏卖了,现在由他查海盐导致圣上查贪腐,眼见着自己呆的仕女坊也要散了......这真是‘缘分至深’啊!
“城中有一举子,闲赋在家,家中也甚是清贫,后酒坊会友说漏了嘴,道出自己家里有绝世宝贝,这话让有心人听了去隔天晚上就招来了贼,这贼是官府缉拿的要犯,一直看了好几个月的,当晚当贼潜入举子家中时,官兵准备收网来个人赃俱获,却不想人是逮住了,可是这赃却太大了。”
苏姣听得正是兴起,忙问道:“何赃?”
“举子家中,官兵活生生的搜出来了整整两大箱子的白银,共万两之多,举子家中祖上败落,也无任何家产,现在突现大笔白银,已是极其惹人注目,更吓人的是,这万两白银都是假的,看着像是白银却只是外面镀上银色,是坏钱。”
苏姣也是没有想到会有整整万两的假-币,这明摆着就是有人想要扰乱市场了,这要是扯上关系那可就是谋反的大罪了,柴浩鸣来问案,难道说是仕女坊和这笔银钱有关系?
“钦差大人也是震怒,当下就捉了举子,命人包围了院子,事情坏就坏在,第二日一大早的,就有人前去举子家中身后还抬了一个大箱子,人当时就被捉了去,箱子被扣下了,里面是整整的五千两的真金白银。”
苏姣还是不怎么明白阿芝的意思,问道:“这有何干系?”
“人被捉了以后,就说是仕女坊的下人,问及事务之时,那人严明是来换钱。官兵觉得事情有蹊跷,就上报了上去,钦差命人将那人带回官府稍后再审,可是路上却被人给杀了,箭羽上有仕女坊的标志。”
苏家闻言更是好奇,“仕女坊的标志?”
阿芝这时才看了她一眼,“仕女坊极盛之时也养的有自己的护卫队,武器都是由人专门打制的,绵州城里独一无二。这事坊中人都是听说却从未见过,只当是谣传,但是确实是有这样的存在,不过后来仕女坊不景气的时候就把他们给散了,不知为何现在却是平白无故的出现,还是在那么敏感的时候。”
苏姣并未听过仕女坊里护卫队的事情,现在突然有这么一档子事也深感奇怪,事情演变如今就成了仕女坊里杀人灭口,想要逃脱干系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顿时一个头变得两个大。
“坊中人员可是少了?那个死了的人真当是仕女坊里面的?”
阿芝摇了摇头,“这个我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所以不知道真假消息,现在绵州城里都是盛传仕女坊以真换假,致坏钱流通,商誉已是毁于一旦。”
似乎是想到别的事情一般,阿芝脸上更显得气氛,“更可恶的是,早上刚说了三娘患有麻风,刘管事就将这件事情宣扬开来,坊中不少人都准备走了,而柴浩鸣令人请城中大夫坐诊,只要坊中身体无恙者看诊之后皆可自行离去,此刻门前热闹,坊中各处冷冷清清,这仕女坊怕就是这样散了吧!”
苏姣皱了皱眉,没有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那柴浩鸣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