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庸无道 第26章 好女怕男缠
作者:圣诞欧尼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a市地处长江中下游平原,三伏天的时候最高气温可以直线飙升至43c,可以和传说中的火炉城市争个高下,唯有多来几场夏雨才能缓和一些独属南方的燥热。

  外面依旧是倾盆大雨,雨势之大似要把整座城市倾倒。

  暴雨侵袭势必影响能见度,在大雨中开着车的赵敬然一刻都不敢放松揣在怀里的心,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交代在路上了。

  “敬然,要是你女朋友和你吵架了,她很生气,非常生气,要和你分手,你会怎么办?”

  赵敬然听了这话,简直要郁闷地吐半吨血。他火急火燎的为了他们傅总的一句“有很重要的事情,速来”就赶过来了,结果竟然是把他当成恋爱导师啊。

  他真的是上辈子杀了人,这辈子才能碰到这样的老板。

  “傅总是想问,你和九月姐的事情么?”赵敬然小声试探。傅长安和霍九月的事情已经在a市传得沸沸扬扬,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他想装不知道也是很艰难。

  赵敬然见傅长安沉默半晌没说话,就算他是默认了,煞是认真地回答着他的问题。“我女朋友比较好哄,因为她追星,小吵,就送她一张专辑;大吵就送她一张演唱会门票;宇宙爆发吵,嗯,直接带她去趟韩国,还挺好养活的。但是我觉得这种方法对九月姐就不适用,九月姐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想要的。”

  赵敬然一句话说在了点子上,的确,霍九月清心寡欲,想要的东西很少很少。

  “不过,我小的时候一直听老一辈人的说一句话,说,‘好女怕男缠’,也许你多磨一阵子九月姐也就原谅你了,或许九月姐有没有和你提什么要求?”

  “她让我给她跪下。”

  “那跪下不就得了——”赵敬然没过脑子的脱口而出,话都泼出去来才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傻话,傅长安是个什么人?是动根手指头a市都要颤一颤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给一个人跪下。

  “跪不跪这件事情我倒是不在意,重点是我跪了霍九月没消气的话,依然坚持离婚的话,我不就亏大发了么?”傅长安神情黯然地摇匀手中酒杯里的威士忌,递给了赵敬然。

  赵敬然接过,一口气就干了,真的是要给他们傅总的情商给跪了,他能不能不在大晚上的和这么一个低eq的人讲话?女朋友还等着他在这样的雨天一起看德州电锯杀人狂呢。

  赵敬然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傅总,感情不是做生意,不是讲究你付出我一点我就收获一点,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会很自然的想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而不是去计较她会不会像你这样爱她的那样爱你。”

  言已至此,赵敬然觉得自己已经点的够清楚了,剩下的就只能让他们傅总自己悟出来了。

  这一头的傅长安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挽救走到末路的婚姻的时候,那一头的霍九月在向法院请求诉讼的同时,重新划定了新的轨道的来经营自己的生活。

  “今天我们的课程重点是熟练地掌握前踢。”依旧是贺谦温和细腻的声线带来的传达力。

  远离了傅氏繁杂的工作,霍九月决定自行培养一个兴趣爱好,幸亏她对跆拳道不算讨厌,自己又上了那么几节课,感觉还行,就把业余的周末兴趣课程,换成了全天候的入门基础班。

  “好,现在听我讲一下动作要领,膝关节上提的时候大小腿折叠,膝关节夹紧,小腿和踝关节放松,要有弹性;踢击的时候顺势往前送髋;高踢的时候往上送髋。”贺谦一边讲着一边示范,收回腿站为实战姿势的时候向着大家问,“都看清楚了么?”

  “清楚了。”大多数人都清晰脆亮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然而少数人里就包含了霍九月。这不怪她,她现在被排着和一群年龄参差不齐的小学生,初中生一起学习。

  她都二十五岁了,自然不能和如初升的太阳般的少年们比精力这种东西。

  贺谦扫了一圈,发现霍九月没有开口,但也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好,既然都清楚了,现在你们自己做一遍。”

  这不做还看不出差别,一做立马高下分辨,因为霍九月向前踢的时候刚把腿踢出去的时候就往后摔了下去,惹得一群孩子们哄堂大笑。

  霍九月倒是没有陷进无谓的自责和羞愧的沼泽里,她爬起来拍了拍雪白的道服上沾上的灰,又重新做好实战姿势,进行前踢准备。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和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她不会因为并非自己的错误的原因让自己跌进负面情绪的漩涡里。

  “九月,直腿上撩,身体不要后仰过大,那样容易失去平衡,往前一点,对,再往前一点,好,你再试一遍。”果然,在贺谦的指导下她顺利完成了这个动作的雏形,虽然不甚流畅,但总算是取得了一些进步。

  看着霍九月认真的模样,孩子们也都暗暗较着一口劲儿,不想落于人后,训练愈发卖力。

  “好,今天的课我们就上到这里,大家回回去记得坚持压腿一个小时,明天上课我们再见。”

  “贺教练再见。”

  霍九月也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也走开要去更衣室换衣服了,才准备扯下发绳让自己的长卷发散落肩头的时候,却被贺谦止住。他拿过来霍九月的发绳,在散落完全的时候又给她绑上了,神情细致温柔。

  “你的根基更差,要留个堂。”贺谦说得很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哪个方面?”

  “柔韧性。”

  对话没持续几句,贺谦就督促着霍九月做压腿和劈叉。霍九月幼时学过芭蕾,柔韧性也不算差了,只是时间过得久,疏于练习了。刚刚被贺谦强压下去的时候都听到了骨头错动的声音,霍九月一时忍不了疼就喊叫出声了。“啊!贺教练,疼,你轻点儿。”

  “你怕疼为什么还要学跆拳道?劈叉会疼,旋风踢摔倒会疼,横空踢松板会疼,没有不疼的项目。”贺谦按住她肩膀的动作虽然松动了些,但是语气却异常严厉。

  “我是怕疼,因为我的痛感神经会比常人更敏感一些。但并不代表我会避开疼痛,能直面疼痛的人比蜷着躲着的人总归是要更让人敬佩的。”豆大的汗珠一滴滴从她的额头上滚过,经由面颊然后落进雪白的道服里,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由耳后滑下的碎发已经被浸湿了,有一部分已然遮住了她的眼睛,隔断了她的视线。

  贺谦心神一动,鬼使神差地就伸手给她压到了耳后,明眸皓齿颜如玉的面容便再度显露出来。

  霍九月没有注意到贺谦的异样的心思,摆出异常痛苦的神情的同时艰难地道了声谢。“谢谢,贺教练。”

  “不客气。”贺谦不自然地别过脸,移开目光。

  “对了,贺教练不是学医的么,为什么会选择当跆拳道馆的教练,专业不对口啊?”霍九月只是好奇。

  贺谦温和地笑了笑,摸了摸右手手腕上藏在道服里不易窥见的伤痕,然后不动声色地把袖子往下拽了拽。“可能是看清了医者不自医的本质吧。至于跆拳道?除了‘克己复礼,百折不挠’我还想试图教一些能让人不受伤的东西。”

  天色已暝,道馆的灯如白昼般亮着,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驱散你心里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