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母亲推到了窗户外面,我倒没有再着急进去,因为目前的情况一目了然,即便我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不如在外面想想办法。
听到护士说,我们的账上已经没有钱了,那么现在最需要解决的便是钱的问题。
去向亲朋好友借么?
我想了想,很快摇了摇头。
先不说自己以一个蚂蚁的身份如何开口,就说以目前我们家的状况来看,他们估计也不会出手相助。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几乎都没有什么亲戚,不只是父亲这边的亲戚没有来过我家里,就连母亲那边也是一样,在我记忆中,只有唯一的一张照片上有我和爷爷的合影。
那时我还是个婴儿,爷爷好像生了重病,就在病床前望着我笑。
除此之外,姑姑,婶婶,救救,姨妈,表哥,堂姐,这种称呼,我只有在电视剧里才听到过。
我连他们是谁,在哪都不知道,又谈何向他们借钱呢?
整个上午,我一直在院子里团团打转,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烦躁极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树下传来一阵“汪汪”的声音,我朝下一看,脸上露出一抹惊喜。
“厂公!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飞到厂公眼前,一脸惊讶地说道。
我想起张老爷子之所以来天海就是为了看望生病的孩子,难道他也在医院里?
厂公见到我高兴极了,又开心地叫了几声,然后带着我向另一个院子跑去。
在跑到墙角根时,厂公后腿猛地一蹬,就跳上了窗台上面,然后回头又朝我叫了一声。
“嗯,你是想让我跟你进去?”
望着厂公脸上的表情,我大概猜到了它的意思,然后就跟它翻了进去。
这是一个**的病房,房间的空间不大,只有一张病床,还有一个小的床头柜。
屋子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借着窗户外的光线,我可以看到一个一头白发的男孩正蜷缩在角落里,手机屏幕的亮光映在他的脸上,露出他一脸专注的表情。
见到厂公回来,男孩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摸了摸厂公的脑袋,接着继续盯在他的手机屏幕上了。
我有些好奇地飞到男孩头顶,想要看看男孩在看些什么,然而当我目光扫向男孩屏幕时,顿时愣在了那里。
庞加莱猜想、黎曼假设、杨·米尔斯理论、纳卫尔-斯托可方程…;…;男孩正在用手机验算着这上面的一个个公式。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可是号称世界七大数学难题,每个问题的悬赏奖金都是一百万美金。
那些世界著名的数学界穷尽一生都未必可以解决的问题,这个男孩居然在用手机进行尝试着,这简直也太妖孽了吧!
厂公见主人不理它,有些不满地扯了扯男孩的衣服,然后朝着我这边叫了几声。
“小黑,你再调皮的话,信不信我叫张爷爷把你和我家的博美娘娘关在一起,她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噢,哎呀,我怎么忘记了,它好像还不知道你入宫了吧。”
男孩再次摸了摸厂公的脑袋,脸上带着一抹轻笑。
不过厂公并没有领情,只是委屈地“呜呜”了几声,再次朝我这边叫了起来。
直到这时,男孩才发现了一些异常,他转头朝我看来,眉毛一挑说道:
“咦,居然是一只蚂蚁?小黑,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新交的朋友啊!”
“汪汪…;…;汪汪!”
看到男孩注意到我,厂公一脸得意地在男孩面前一阵乱叫。
随着厂公的叫声,男孩看着我的神情越来越古怪了,我心里也是一突。
“我去,不是吧,难道这人还懂得狗的语言不成?”
然而,下一刻,我便知道了答案。
“啧啧,没想到你居然和小黑还有如此渊源,不过说来还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出现,张爷爷和小黑估计都要遭到那蜈蚣的毒手了。来,我这里有一些饼干,快来吃吧!”
听完他的话,我如遭雷击般地惊在了当场。
心里更是犹如跑过了一万只草泥马一般,要不是今天亲眼看到,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这世上真得有能听懂小狗说话的人。
见他拿出饼干,我本能地就想飞过去尝尝,这一天折腾下来,我也早已经饿了,可是正当我要飞过去的一刹那,我突然停住了。
“不对!他这是在试探我!”
因为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一只蚂蚁根本不可能听懂人类的指令的,我要是主动飞过去了,不就显示出自己可以听懂人类的语言了么?
果然,看到我没有行动,那男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嘴里嘟囔道:
“不应该啊,按照小黑说的,这只蚂蚁应该具有智慧,而且好像可以听懂人言啊,难道我猜错了?”
听完男孩的话,我顿时流了一身冷汗,心道“好险!”
“算啦算啦,喏,这是给你吃的,辛苦你了!”
男孩把饼干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后放到了地上,到了这时,我才放心地飞了过去,开始啃了起来。
厂公也把脑袋趴在了地上,一脸专注地看着我吃东西。
正当我吃得正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些动静,男孩犹如条件反射般地将手机藏在了窗帘后面,然后以火箭的速度冲进了被窝,厂公也轻车熟路地跳到了窗外。
等到他们刚好做完这一切,房门开了。
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医生在检查完男孩的身体情况,冲着护士点了点头,然后护士便开始在房间的抽屉,箱子,甚至被褥下面都检查起来,在检查了一圈之后,对着医生摇了摇头。
“柏霖啊,不要怪张叔叔不相信你,毕竟这可是老爷子亲自下达的命令,说让你在生病期间,禁止玩手机,等你病好了,叔叔到时候送你一个新的还不行么?”医生一脸苦笑地对男孩说道。
然而,男孩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将脑袋瞥向了一边,我看到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显然是为手机躲过一劫而偷着乐呢。
见男孩不理自己,医生也没有生气,而是继续对着旁边的护士说道:
“一会你去隔壁也检查一下,今天早上送过来的那个病人据说是因为看股票大跌弄得心脏病突发,家属严重叮嘱,不能再让他看手机了,明白了么?”
护士点了点头,然后和医生便一起出去了。
他们刚走,男孩便从床上蹦了下来,一脸得意地拿起手机,继续蜷缩在角落里玩了起来。
这时厂公也从外面跳了进来,继续一脸蠢萌地趴在我面前。
望着厂公做贼一般的模样,我的眼睛猛地一亮。
因为我想起在火车上时,我似乎听到那个金财神说过几只股票的代码,当时他似乎是要给那眼镜男作为报酬的。
只是没想到,对方要得可不只是这一点“小钱”,而是要他的全部财产。
对于他们而言,那或许是一笔“小钱”,但对于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而言,那一定颇为可观,最起码也一定能解救得了我现在的燃眉之急。
只不过,那几只股票的代码,我虽然记得很清楚,但我却从来没玩过股票,甚至连一个交易账户都没有,怎么买呢?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刚才那医生的话,似乎隔壁就住着一股炒股专家。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终于轻松了起来,看来父亲的医药费问题似乎可以解决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怎么把手机送到他的手中了。
似乎…;…;这也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吧。
我看着角落里的男孩,嘴角微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