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下嫁 第三十章 哀莫大于心死
作者:树青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寒松回了丞相府,只是派人来说是家中主母病重,公子在病榻前侍奉,尽下孝道,服侍几天,苏若云也没说什么,由着寒松去了。

  苏若云整日地也就只是习武看书,时而也到军营视察一二。

  期间苏若桐也到过公主府,邀苏若云外出游玩,苏若云也随着他去,若是到府里时正见苏若云庄练武,也会陪着耍上一两招。

  就这样过了近一个月,寒松没有回来,苏若云想着,应该是那丞相夫人病得不轻,想着自己怎么也是寒松的主子,去看望一下也是应该的,便带着青竹一起去恋丞相府,打算去慰问一下。

  哪曾想,到了丞相府,直吓得那老丞相都跑出来迎接了,一见她就是全身颤抖的,把苏若云弄得是特别莫名其妙,说明来意后,那老丞相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夫人近日病情已有好转,而小儿至今还懈留府上是因为感染恋风寒,至今未好,老臣担心小儿回公主府伺候公主将病气传染给了公主,这才自作主张让他留在府中养病,求公主恕罪!”说罢便是打算跪下了。

  苏若云赶紧伸手虚抬,说道:“丞相这也是一片好意,本宫怎会怪罪。”

  “谢公主!”听得苏若云这样说,柳涑这才没有跪下去,站直身来。

  就这样堵在人家大门口终究是不好的,苏若云直接就迈进了大门去,疑惑地说道:“寒松病了?是病了多久?”而心中却不由地起了疑惑,按理来说,习武之人身子骨应该是较为强壮的,再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就病了吧。

  “那天寒松侍候他母亲吃完药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却不想庄窗前看书看了入迷,窗户就一直都开着,及至天明才迷迷糊糊在桌上睡倒了,就这样被冷风吹了一整夜,下人来服侍洗漱时才发现他额头滚烫,竟是受了风寒,也请过大夫来看过,却不想就这样病了几日也是还没有好。”深怕苏若云一个不喜便要治罪,柳涑说话说得小心翼翼的。

  “既然丞相夫人病已经好了,本宫也到了丞相府,不去看看寒松也还真是说不过去,还劳烦丞相大人带我去寒松房里看望一下他。”苏若云说着,转过头来,看着柳涑说道。

  “不敢不敢,公主这边请。”说着让开一条道来,指引着苏若云往寒松院子里走去。

  苏若云提步跟上。

  青竹跟在苏若云身后。

  柳涑一直在苏若云的左侧方引着,直到了一处名为“弄亭小居”的地方才停下,指着告诉苏若云道:“这便是小儿的院子。”

  “青竹,随我进去。”苏若云头也不回地说道。

  “是,公主。”青竹低眉顺眼的说道。

  等苏若云走进屋时,见到的便是寒松一个的蜷在被窝里,房里一个服侍的下人也没有,不由地感到奇怪,偏过头去,看着开口道:“青竹,过去看看。”

  “是。”答应完后便走恋过去,拍了拍寒松的被子,低声唤道:“寒松、寒松。”

  寒松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来,看见低伏着在他上方的青竹,身子不由地就是一个颤抖,似乎是又见到了那天晚上,似乎是又想起恋那个不堪的夜晚,裹着被子便是连连后退,口中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这个样子,不用说是青竹恋,就是苏若云也是特别疑惑的皱起眉头来了。

  “寒松?”见他这样,青竹不由地疑惑,“听你父亲说你病了,所以我和公主来看看你。”说完让开恋一侧,露出后面的苏若云来。

  “公主?”寒松疑惑,但仍是不停的向后退,似乎青竹是什么可怖的东西似的,待真的见到了苏若云后,身子却是再也止不住的颤抖,又向里边移了几分。

  “寒松?”这下不止是青竹恋,苏若云都不由地诧异了,寒松这个模样是——

  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寒松。”苏若云上前两步,皱着眉头道:“你这是怎么了?”

  “回禀公主,奴才没事。”寒松退到恋床脚,全身裹着被子,低垂着眼,颤抖着说道。

  见寒松这个模样,苏若云没说什么,倒是青竹,却是止不住地直接上前了,说道:“寒松,你到底是怎么了?”

  寒松裹着被子继续退,没有说话。

  “寒松,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苏若云到了床前,伏低身子看着他问道。

  却不想寒松却是裹着被子浑身发抖,使劲躲,颤着身子说道:“奴才怕这病气沾染恋公主,所以离公主远些才是好的,免得让病气冲撞了公主。”

  “你怎么这样说话!”苏若云直起身子,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赞同。

  问他什么都在前边加个奴才!

  “奴才无状,害公主生气,奴才该死。”寒松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话中唯唯诺诺,与平日里的模样一点也不像。

  “如果不是这张脸,我真的怀疑你不是寒松!”苏若云皱着眉头,“我不是说过在我的面前不要‘奴才’这个字眼吗?”

  “是,奴、知道了!”寒松垂下眼眸,身子还是在止不住的颤抖。

  苏若云继续皱着眉头,本是打算好好的关心一下寒松的,哪想得到他是这般模样,便开口道:“我看你身子还是很虚弱,你先好好休息,我也就不再打扰你了,过几天再来看你。”说完转过头去,“青竹,我们走。”

  “寒松恭送公主!”寒松裹着被子在床榻上拜苏若云,就苏若云进来开始,他的身子就一直都是颤抖着的。

  青竹随了苏若云出去,都到恋门口处又一脸疑惑的转过头来看恋寒松一眼,见他还是裹着被子颤抖,便又转回头去追苏若云去恋。

  寒松却是再也承受不了,一下子趴倒在床上,眼泪就那样的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远远地听见苏若云同青竹的说话声。

  “青竹,你有没有觉得寒松有点怪怪的?”这是苏若云略带疑惑的声音。

  “我也感觉到了。”青竹的声音顿了一下,“以前,‘奴才’这个字眼是我们和您闹恋别扭才会说的,而今天寒松他却一个劲儿的自称奴才,这让我特别奇怪。”

  “好啊,原来以前自称奴才都是在和我闹别扭,看我不剥了你的皮!”说完似是作势要打,“别跑!”

  “公主,奴才再也不敢了!”

  笑闹声远远的去了,寒松裹着被子的身子却是说什么也止不住继续颤抖。

  他以后,都没有和青竹一样与她笑闹的资格了!

  我。

  再也回不去了!

  就只是听声音,也知道他们俩肯定是笑闹作一团。

  但是,寒松也知道苏若云已经对他这个样子起疑恋,如果让她看出端倪来,而知道恋这件事,他还有什么面目见她?

  他还怎样继续陪在她的身边?

  寒松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回公主府。

  而苏若云见他一直都是面色苍白,便以为寒松是病还未好,便不要伺候,就让他回屋静养,身边就只有青竹、弄香伺候。

  寒松每日除了吃饭,都是不离床榻,就这样过恋几日,才离了床榻,但那一张脸,却总是苍白着,除了在时来照看外,就没有旁人来扰他,他也落了个清闲,一天除了看书写字就是卧榻而眠。

  这样的日子过了近一个月,西南传来消息,却是叛乱又起!

  当这个消息传回苏凉城时,不知道是惊坏了多少人!

  惊住了苏若云,也惊住了满朝文武,这华琳公主不是才平叛回京的吗?怎么叛乱又起了!

  这才三四个月!

  听到这消息的苏晴易,直接就派人来将苏若云请进了宫里,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无一不是怪苏若云平叛之后没有好好处理那些降兵,而制使叛乱又起!

  苏若云就跪在地上,由着苏晴易狠狠的训斥,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虽说苏若云知道自己是处理好了那些投降的兵将的,但是,为什么叛乱会又起,还把事情闹得这样大,她却是怎么也没有想明白的。

  但是,面对这苏晴易,她也不敢为自己辩驳。

  就这样由着苏晴易数落了大半个时辰。

  等到出了勤政殿,两腿都是在打颤的,跪久了!

  跟着苏若云一起来皇宫的青竹赶紧上前去,扶住苏若云,一脸的担忧:“公主,您没事吧?”

  “没事。”苏若云挥开了青竹,不甚在意的跺了几下脚,却见到父亲宫里的怡书早在一旁等着了。

  这还跪得晕乎乎得找不找南北,又跟着怡书去了朝凤殿。

  进了朝凤殿,便见到郑瀚凝早在主位坐着了,一旁侍候的小厮在在倒着茶。

  苏若云一进殿,走上前去就拜,“儿臣拜见父后!”

  跟着苏若云一起的青竹也是一掀袍角单膝跪地拜倒,“奴才青竹见过风后殿下。”

  “不用那么多礼数,起来吧。”郑瀚凝在主位上淡声说道。

  “谢父后!”起身时还一个踉跄,在苏若云身后的青竹赶紧扶了一下。

  郑瀚凝见此也知道苏若云肯定是被苏晴易训了,也就没有再以西南叛乱的事说苏若云什么了。只是吩咐怡书去取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来给青竹。

  “站着做什么,到爹爹这儿来坐。”郑瀚凝招呼着。

  苏若云也不推辞,就走上前去,在郑瀚凝旁边坐了下来。

  郑瀚凝也不屏退左右,直接就拉着苏若云的手,问道:“爹爹听说,你前不久召了寒松那孩子侍寝了,这是真的吗?”

  苏若云一下子诧异得张大了嘴巴。

  为什么这消息会传到爹爹这来?

  她不是嘱咐只要传到三哥耳里就行了,为什么连皇宫也传来了呢?

  郑瀚凝又接着道:“寒松那孩子,我也知道,性子也是较为沉稳的,有他在你身边我就不用担心你总是鲁莽闯事了。”

  苏若云嘴巴张得更大了。

  这下面是不是要说:就由为父做主,挑个日子收了寒松吧!

  果然没出苏若云所料,郑瀚凝接着说道:“我看呐,等这次西南叛乱平息后,就找个日子把事情办了吧。”

  苏若云合起了嘴巴。内心却是在咆哮,现在好了吧,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报应来了吧!

  难道她真的要“娶”寒松?对寒松负责?

  这个念头一处,苏若云就觉得怪怪的,毕竟,一个女人,娶个男人回家,总觉得怪怪的,毕竟那二十多年的中国文化,她还没有改过来的。再说,在这里,也就只有她的母皇,光明正大的有几个夫侍罢了。她又不做女皇帝,怎么能三夫四侍呢?

  她该怎么说?

  现在赶紧解释,她和寒松其实没什么?

  可以说吗?

  会不会就被她爹一巴掌把她甩到墙角去?

  应该会!

  转过头看去,青竹也和她一样纠结,两条眉毛皱起来都快凑到一起了,见苏若云看他,赶紧伏低身子问道:“公主,怎么办?”

  怎么办?

  “都是你坏事!”苏若云现在也不由地抱怨了。

  “公主?”站在郑瀚凝身后的怡书不由地开口提醒道。

  苏若云赶紧转过头去,正见她的父亲正好好的看着她,不由地就是一阵头疼,这要怎么说啊?看到怡书在一个劲儿的对她使眼色,这才调整了一下情绪,酝酿着开口:“这个、这个……”

  半天也没有这个出来。

  而青竹见此,悄悄的在苏若云耳边说道:“公主不如和盘托出,也许才会有破解之法。”

  想也是这样,毕竟这是她爹,又不是她吗苏晴易那样子不好说话的人,所以就开口道:“其实我和寒松什么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郑瀚凝眼神怪异,“你是说,那晚你和寒松什么也没有发生?”说完却是眼神也冷了下去。

  见父亲声音、眼神都冷了下去,苏若云不由地就是一抖,苏若云就住了口,她现在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是错,撒谎是错,说实话也是错。

  但是!

  如果现在说不清楚的话,她就要被逼着“娶”了寒松了!

  “我只是为了让三哥更加相信有这么一回事罢了。”苏若云垂下了头。

  郑瀚凝收回一直拉着苏若云的手,冷声道:“什么事情需要用寒松去做挡箭牌?”

  苏若云见瞒不过,只得将一切和盘托出,说了在香山暗示苏若桐她喜欢的人寒松,只为了将这个谎弄得更真了些,所以才拉了寒松来“侍寝”的。

  郑瀚凝听完这话,站起身子来,就在殿内来回走动起来,沉折一张脸,什么话也没说,使苏若云看得那是一个心惊胆战。

  “爹爹?”再也承受不了这冷气压,苏若云站起来,惴惴不安的开口了。

  郑瀚凝也停下来,看向她,开口道:“那么你的意思就是你不喜欢你三哥,也不喜欢寒松了?”

  见郑瀚凝目光如冰,但却也不敢再撒谎,只得承认道:“是。”

  “那你是喜欢谁呢?”

  那你是喜欢谁呢?

  苏若云愣住了。

  苏若云也不知道,好像,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

  郑瀚凝见苏若云愣住了,也就没有再来回转动,而是又走回主坐上,坐了下去,还发出一声叹息,“若桐那样喜欢你,其实试着去接受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我真的不喜欢三哥!”苏若云争辩道。

  “不讨厌不就可以了。”郑瀚凝又抓起她的手,“不是吗?”

  苏若云挣开,恼怒得转向一边去,不打算再理他。

  “何况你母皇现在也是早已为你们赐婚了,这是更改不了的旨意,你也违逆不了,不如就试着去接受,试着去接受你三哥。”见苏若云还是一副不欲过多理睬的样子,他又接着说道:“你心里不就那么一个疙瘩吗?横竖不是亲兄长,只是一个表哥。”

  “可那是三哥!”苏若云回道。

  “你先试着和若桐处上一阵子,不合适再说,好吗?”郑瀚凝拍了拍苏若云的手,“如果一直都没有那种感觉,也将就着点过吧。哪天要是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那就收了,给不了那人最好,对他好些就行了。”

  苏若云一听这话,瞬间就不高兴了,“哪天我遇到我喜欢的,就是被母皇砍了这脑袋我也要退了婚事!”

  “你!”郑瀚凝气得一拍桌子。

  “爹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苏若云握住了父亲的手,“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郑瀚凝知道,苏若云这是在说自己。

  “随你。”想是自己管不下苏若云来,只得作罢。

  “那爹爹,我要回府了。”苏若云一听父亲已经是对这个话题打算作罢了,立即就高兴了起来,一起身就打算走了。

  “云儿,你要记住,不管你做什么,爹爹都支持你。”

  是的,他说的是支持!

  那就是不会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