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强板着脸走出殿外,地上的人倏地扑到他怀里,环着他的双腿。
"师父,我以为你不要小骨了。"
"傻丫头,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
又是一阵恍惚,又是这般熟悉的画面。
"师父...我以后......"
话没说完,已经倒了下去。她大病未愈,早就支撑不住。见白子画生气,她诚心悔过,强撑着睡意和不适,硬是等到他出来,便再撑不下去。
"小骨,小骨!"
白子画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到内室。被放在塌上的人面颊发红,身体微微的颤抖。白子画伸手探她的额头,暗骂该死。他只顾着想借机会好好教导下花千骨,却忽略了她病重身体虚弱,又在这风雪天,穿着如此单薄的衣服又站又跪了这么久。他都做了些什么,一个不经意,又伤了她,到底,谁才是谁的生死劫。这一世,上一世,他还要伤她多少。
心如乱麻。
白子画用内力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气,将她抱在怀里,小小的身躯,他的小骨,他的小骨...
夜里花千骨不停地呓语,
"师父,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理我..."
白子画坐在一旁静静的守着,心里不知是悲是喜,悲这一世要如何待她才不是错,喜她梦中,还对自己这般不舍。
"小骨,只要你心里还有师父,怎样都好..."
一夜风雪,染白了满院的桃花树,和那株自绝情殿来的断肠花。
花千骨再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白子画不在身边。身上酸痛,慢慢回想起昨日的事情。明明是要和师父好好认错的,怎么就又这样睡了过去。连忙起身去寻那白色的身影,可找了几个殿都没有,微微有些发慌,不由的胡思乱想,不会的,师父昨天说过不会不要自己的,不会的!
神思混乱,绊倒在大殿上,干脆不起来,伏在地上大哭。好在,这一世,她是有泪的。
白子画端着桃花羹回来便看到这么一副景象,她的徒弟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交叉着双腿,趴在地上散落着发髻极其不雅大哭。白子画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她扶起来,花千骨见是他,又是哭又是笑。
"师父,你不要我了,师父你说话不算数,师父你是神仙,师父,神仙说话不算数。师父你骗我。"
梨花带雨的脸上,语无伦次的埋怨,说不出的委屈。白子画听的一塌糊涂。
"师父哪有不要你?"
"我找遍了式微殿,都找不到您!"
"...你去厨房了吗?"
"没有。我去厨房?师父你在厨房?!"
白子画轻弹她的额头,
"傻丫头,你睡了这么久,又着了风寒,昨天不是嚷着要吃桃花羹吗。为师刚刚见你快要醒来,便下殿给你煮点吃的,看把你吓得。来先起来。"
二人走到殿内,花千骨跪倚在白子画腿边。
"师父,你不生气,不生气了吧。小骨知道错了,不该任性,不该偷懒,不该把师父的疼爱当做理所当然。小骨昨天在门口说的都是认真的,从现在开始,小骨要做一个让师父骄傲的徒弟。"
那曾为妖神的脸上,信誓旦旦,清澈的眸中,有着灿若星辰的光芒。
白子画轻叹,
"只要你在,就是为师最大的骄傲"。
六界九天,仙道人间,还有什么比拥有她更让人骄傲。颠倒众生的脸上,深邃不可知的目光。
花千骨一时看的醉了,师父的仙姿,普天无能能及!
白子画留意到自家徒弟花痴到快流口水表情,暗自欣喜。抬手把她未绾的发拨到同一边,不经意的在后面绾了个结。嘴角轻轻上扬,和风一样温柔的面容,看的花千骨彻底醉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小骨,这一世,我只为你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