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发觉结界外有人来。知道是东方彧卿,心里气愤他出这么个主意害得花千骨重伤。遂直接无视他。
东方彧卿听糖宝说骨头伤势严重,心里越发担心着急,奈何那个护短的人就是不开门。
孟玄朗和轻水都想见见花千骨,如今轻水已经痊愈,对以前的事心怀愧疚。孟玄朗怕来此处引起梁王的怀疑,便让轻水随东方彧卿前来。
“轻水!哈哈!轻水~我好想你呦。”
糖宝飞到她手上,亲昵的蹭了蹭。
轻水傻傻的站着,怎么会,她说她很想她,她不是应该恨她的吗?她害她死,害她最心爱的人丢掉性命。到头来,连半个怨字都没有。泪如雨下。
轻水把她捧在手心里,
“糖宝,糖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无数的歉意只能化作无力的对不起。
糖宝摆摆小手,认真的说道,
“哎呀没事啦,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那是我的选择,为了救骨头,我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我的性命。你也一样,有你要守护的人和幸福。轻水,我不怪你。”
轻水拿手指揉了揉她,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不过,轻水,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想要补偿我,我是不会拒绝的。”
糖宝坏笑。
轻水当真,
“你说,只要你想要的,我拼了命也要帮你找来!”
“哎呀呀不要动不动就那么粗暴吗,拼命倒不用。好吃的吗!你可要多多的给我准备哦,而且不要告诉骨头娘亲!轻水,你都不知道,尊上一点都不知道保护珍惜动物,总是虐待我,你看我憔悴的...”
轻水破涕为笑,宠溺的挠她痒痒。像从前一样,真好。
屋里护短的老神仙终于打开了结界,东方彧卿等人赶紧冲进来。
“东方,你们来啦。”
花千骨甜甜的叫。
东方彧卿看她伤成这样,心也是痛的揪在一起。大步上前坐到塌上想检查花千骨的伤势。
醋意严重又护短又记仇的老神仙岂能给他这个机会。抬手使了个法术,瞬间破了东方彧卿的障眼法。
只见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从塌上狼狈的翻了下来。众人一愣,转而捧腹大笑。
老神仙面色坦然,好像与己无关。
“白子画!你太过分了!”
无奈身材太小,又娃娃音,实在没有任何气势。颓然的坐在地上,眼泪都快掉下来。
“东方,你好可爱呦。”
花千骨起身想抱他起来。
白子画一个冷眼扫过去,花千骨鼓鼓脸再不敢乱动了。
“自己起来。”
是白子画冷冽的声音。
东方彧卿碍于淫威爬了起来,没办法,他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带着生生世世的记忆轮回,但年纪和心性是改不了的。气鼓鼓的看着白子画,下定决心似的一跺脚,一鼓作气,爬上花千骨的塌上。下一秒,被皱着眉的白上仙提着领子抓了下来。
“你再胡闹,我就把你丢出去。”
众人又是一阵狂笑。
“这位姐姐是?”
花千骨看着轻水问到。
众人潋了笑意,白子画深深的看了轻水一眼,转而与花千骨说道。
“她叫轻水,是你的朋友,当年你在长留学艺,总是她在照顾你。现在是蜀国的皇后。”
轻水感激的看着白子画。
“千骨,我是轻水,是...你的朋友。”
说完没有底气的低下头,是背叛你的朋友啊...
“轻水!真好!我又有朋友了。这次下山真好,见到了这么多以前的朋友。可是对不起哦,我把你们忘记了。不过没关系!我们重新交朋友吧!有你们在我太高兴啦!”
花千骨笑意如花。屋里边的其他人,确是五味杂陈。
“外边灾民的时疫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孟大哥已经暗中指派烈将军接管此事。相信不多时,他们就会被安顿好的。”
轻水说道。
众人点点头。
“大家都辛苦了,总算是大获全胜!也是可喜可贺。”
南弦月在旁边笑说。
白子画挑眉看他,小骨伤成这样,还可喜可贺!握了握拳头,忍住了不让他立刻去投胎的冲动。
白子画记得花千骨说过不想住客栈,想有个自己的家。便在城中找了户僻静的地方买了下来(有钱任性,帝都买房子都这么轻松。),这日收拾好,带她搬了过来。
花千骨乐的合不拢嘴,那天自己随口一说,想不到师父当真了。心里暖暖的,抓着白子画的袖子摇啊摇啊摇。
简单的院落,房间不大,院子却不小,院中一棵桃花树,格外显眼。
上次花千骨受伤的事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仔细问了糖宝全部过程,听的他脊背发凉,后怕至极。暗自下定决心,这次小骨伤好了要让她好好练功,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师父,你好久没吃小骨做的桃花羹了吧。这院子里的桃花开的正好。小骨去给您做羹。”
白子画浅笑的看着她,依旧冷峻的面庞,却是满眼的温柔。
晚饭时花千骨乖乖的给白子画夹菜,糖宝这段时间住在异朽阁,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时光仿佛退到了白子画还是墨冰的时候。
转眼,已经这么久...
“小骨,你的伤怎么样了?”
“师父照顾的好,小骨什么事都没有啦!”花千骨以为白子画要带她出去玩了,乐呵呵的回着话。
“嗯,那从明天开始练功。师父亲自教你。”
啪..筷子应声掉落。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从天上,掉进了地狱...
“那个,师父,小骨觉得,身上还是有点痛,头也晕晕的。”
白子画眼睛都不抬。
“哦?是吗!看样子你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出去玩了。正好多练功,有助于你身体恢复”
花千骨郁闷,和他师父斗,从来就没赢过...
第二日天刚亮,白子画就把她拎了出来练功。花千骨欲哭无泪,在画骨峰师父从来都没这样过。这次受伤看来真的是吓到师父了。
打着哈欠胡乱比划着,神智还在梦里游荡着。白子画在一旁看着眉头拧在了一起,这是他白子画教出来的?
花千骨闭着眼梦游,全然不知白子画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来的戒尺。
白子画想教训她一下,提起手还是舍不得,一戒尺打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花千骨彻底醒了。
“你就这么练?”
花千骨看他师父浑身上下散出的寒意,和手里的东西,不由打了个冷颤。
“师父...你别生气哦,我好好练,好好练哈。”
谄媚的陪着笑。白子画冷冷的不理她。
不敢再偷懒,立刻认真起来。
接连几天,白子画一天到晚的看着他的宝贝徒弟练功。遇到花千骨练的不对的地方,微微提点,偶尔亲自示范。花千骨片刻不敢怠慢,这些日子师父就像换了一个人,没有了以前的温柔体贴,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严厉。心里委屈,倒也知道师父是为了她好,忍了下来。
这一天又是早早的起来开始练功,眼前确是晕晕的,身上酸疼无比。白子画催促,她也不敢说什么。
练了不到一个时辰,眼前越来越花。招式也走的凌乱。
白子画在一旁轻声呵斥,
“小骨..”
下一秒花千骨就倒在了地上,白子画慌忙的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手触到她的额头,滚烫。
白子画真气不断输入到她体内,把她抱到塌上。该死的,怎么就没发现她身体不适呢。本该注意到她身体并未大好,这几天被自己逼得强撑着高强度的练功。现在搞成这副样子,自己这师父怎么当的!想起身去给她弄点吃的,袖子却被一双小手紧紧抓着。不忍离开,坐到塌上把她揽在了怀里。
傍晚,花千骨终于醒了过来。看到师父一直抱着她,心里踏实了很多。
“师父...”
“醒啦?好些了吗?”
白子画温柔的问。
“师父不喜欢小骨了。小骨没人要了。”说着两行眼泪流下来,委委屈屈的样子。
白子画心疼的给她擦着眼泪。
“这次是师父不好,师父没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以后我们不这样了,好不好?”
温柔而诱惑的声音。
“师父...”
“嗯?”
“师父,是不是只有小骨受伤了,你才会对小骨这么好。”
白子画的心猛的一揪。可不是每次都把她伤的体无完肤,才心疼愧疚。
“别乱说,小骨好好的,师父才安心呢。”
抱着她,下巴在她额头上磨啊磨,磨得花千骨心里痒痒的。。
“师父...”
“又怎么了?”
语气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我想粗去玩。”
白子画叹了口气,不忍拒绝,
“好,等你身子好起来了,师父带你粗去玩。出!”
“上次师父也是这么说的。”
花千骨瘪嘴表示不满。
白子画好气又好笑,抬手在她额上弹了一记,
“倒是学会编排起师父来了?”
花千骨吐舌。
“小骨啊,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和师父说呢!”
花千骨终于来了机会抱怨,
“师父每天都那么凶,小骨稍有懈怠就非打即骂。小骨每天心惊胆战,吃吃不饱,睡睡不好。哪里有不舒服,也只能忍着,怕惹来师父不高兴,小骨哪敢说呀。呜呜呜。”
花千骨知道师父这会儿宠着自己,也敢放着胆子撒娇,还作势抹了抹眼泪。
白子画哭笑不得,自己真的这么差吗,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的恶家长啊,他什么时候是这般形象了。
“乖,别哭了,师父以后不逼你了。”
轻声低语的哄着。
却不知此时他宝贝徒弟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三日后。
花千骨一身男装,风度翩翩。
“师父师父你快点!我们赶紧上街!”
白子画慢悠悠的走出来。
“老规矩,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不准胡闹,不准插手凡间事,不准使用法术,不准...”
“哎呀呀师父我记得了记得了!不敢不敢都不敢!我们快出发吧!”
花千骨不耐烦的拖着白子画往外走。师父可能是佛家弟子,总喜欢念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