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之夜很快到来,清歌带着月歌和两个贴身丫头偷偷出了家门,外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清歌不愿去玩那些无聊的玩意,便去河边买了一艘漂亮的花船,提了酒径直坐到了花船里。
月歌虽然还想去猜猜灯谜什么的,但是看着清歌已经完全没有兴趣了也还是乖乖的随着她进了船里。
两个丫头自然是还没有玩够,意犹未尽的样子让清歌看了好笑,便让她们俩自己去玩,两个丫头兴奋的马上就蹦蹦跳跳的,掀开帘子就往外跑。
清歌眼尖的看见了离自己船不远的疏和,万家灯火中他静静的背手而立,倒是减轻了他的妖孽多了几分冷清之感。
旁边还有不少的女子在偷偷的打量着他。
清歌不由的开口叫住了往外跑的满月。“满月,你过来。”
满月小跑到清歌身边,清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去把那位公子请上船,对了,别告诉他我是谁。”
满月看了看疏和,眼睛里都快冒红心了,小鸡琢米般连连点头。清歌眼中带笑,娇嗔的瞪了满月一眼,“那你还不快去。”
满月朝疏和走了过去,清歌也放下了船中的围帐,将整只花船一分为二,随后又吹灭了几盏蜡烛,只留下一盏,投放出温和的光。
疏和走进船里时,清歌便吩咐开始划船,小船慢悠悠的在湖里摇晃着,好不温馨。
疏和迟迟不说话,也不问相邀自己的是谁也不问为何相邀,只是自然的欣赏透过窗子着湖上的景色,怡然自得的很,倒显得自己是主清歌才是客。
“公子可要饮酒?”月歌见清歌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不由疑惑的看向她,清歌无声的向她说了一句,“太子。”
月歌惊讶的捂住嘴巴,再也不动,只是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姑娘大可不必如此说话。”
疏和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的可以腻死人,带着星点的慵懒,让清歌都有些小荡漾。
“本小姐怎么说都是未出阁的女子,多注意些总是好的。”疏和清浅的笑了几声,“姑娘说的是。”
清歌掀起围帐的一角,将酒壶和杯子递过去,疏和伸手接住,随即饮了一杯。
“嗯?很奇怪的酒。”清歌也在另一边自斟自饮,脸上带着些许娇艳的绯红。
“公子金贵,这种酒自然是少见,但偶尔饮之,也会有几分独特之感。但此酒性烈,公子浅酌便好。”
疏和那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大概是在专心饮酒,清歌也乐的自在,无声询问着月歌要不要喝。
月歌摇了摇头,怎么都不喝,清歌也不勉强,自己一杯接着一杯。
“不知为何,姑娘总给在下一种熟悉之感。”疏和语气依旧温柔,不知是不是因为饮过酒,竟还带着几分荡漾迷茫。
“大概是公子见过的女子太多了。”疏和笑出了声来,显然是心情极好的,桃花眼潋滟,顾盼生辉。
“元宵佳日,公子怎么一个人在此,嗯,如此孤独寂寥?”
清歌说话不转弯,着实让疏和都愣了一会,随即又浅笑,“本来就只有我一人,又何苦去融入他人迁就他人的狂欢。”
清歌举起酒杯,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灯火阑珊人满为患,的确是狂欢,属于别人的狂欢。
“小女子敬公子一杯,先干为敬。”
清歌一饮而尽,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美得让人月歌差点以为不过是个梦里的幻境,当然了,这是因为她没有看到此时疏和的倾城模样。
“适才小女子听到几个孩童唱的歌谣,不知公子可有兴趣知晓?”疏和慵懒的依靠在一侧,“愿闻其详。”
清歌也懒懒的靠在一旁,淡然的说出在民间早已人人知晓的歌谣,“元国一世胜,君王勤勉政,元国二代衰,君王不早朝,只盼传疏和,重塑一世强。”
疏和依旧笑着,只是多饮了两杯酒,“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姑娘还是听听便好,莫要记在心上说与人知。”
明知疏和看不见,清歌还是隔着帘子白了他一眼。
“本小姐说的不过是老百姓的心声,公子真的不觉得这天下若再由皇帝这样乱治下去,定当越来越衰败么?”
清歌本以为疏和定会又说出大逆不道这番说辞,可是却只听得疏和冷清的说出,“衰败与否,与在下何干?”
清歌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是啊,这世的衰败与否,与他疏和何干。“公子的确看的清明。”
“姑娘你一个女子,又何须操心这些事。”
清歌并不答他这番话,反倒有些咄咄逼人了,“众人皆希望太子能够请皇上退位,可太子却只心甘情愿待在太子之位,公子可认为这是愚忠愚孝?”
疏和对清歌莫名的产生了兴趣,声音又恢复了温柔,“皇帝荒淫无度,早就掏空了身子,姑娘真的认为太子需要逼他退位,他又能活多久呢?”
疏和这番话从未对别人说过,他却莫名的信任这个围帐另一边的女人。
清歌恍然,直叹自己愚蠢,既然皇帝本就命不久矣,又何苦给自己落得个让人诟病的理由。
“再敬公子一杯。”疏和眼中笑意不改,更是绝代芳华,好在清歌看不见,不然又得狠狠嫉妒一番,“谢姑娘,此酒确实烈,姑娘还是少饮些。”
清歌笑的东倒西歪,“本姑娘是千杯不醉。”
月歌听着两人的对话惊讶不已,却还是聪明的一言不发,就像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但是对着一帘之隔的疏和,心中却生出了向往之意。
清歌和疏和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从南说到北,从天说到地,从街头的富翁说道巷子里的乞丐,从江南的婉约说道北方的辽阔。
总之聊的是不亦乐乎。花船也慢慢靠了岸。
疏和告辞前,留下了一只玉簪,“今日与姑娘相聊甚欢,在下将这玉簪赠与姑娘,忘姑娘莫要嫌弃。”
那玉簪本是疏和在集市看到觉得精致特别,特地买下准备送与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叶清歌的,而今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更适合这玉簪的人。
“多谢公子,小女子收下了。公子先行吧,随后小女子也回府了。”疏和离开后,清歌掀开围帐拿起了他放在桌子上的玉簪,把玩了一会后,满意的插在了头上。
“妹妹,走吧。两个丫头再外面都等好久了。”清歌最后饮了一杯酒,站起身来,“是,姐姐。”
只一瞬间,月歌不知碰到了什么,一头青丝尽散,头上的发簪掉在地上断成两截,“姐姐…”月歌咬着下唇,低下头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清歌拔下头上的玉簪,“妹妹先用着吧,回府再还给姐姐。”月歌接过之后,连忙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清歌今日喝的有些多,“我去马车上等你。”
等月歌整理好之后,也出了花船,寻着将军府的马车,却正巧让去而复返的疏和看到了她婀娜的背影。
“去查查,那带着玉簪的女子是谁。”
“奴才记得,那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叶月歌。”疏和晕出笑意,看着马车擦身而过,“原来是将军府的,这样看着倒也不比大小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