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这般对我,我定不负月歌!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砸进了清歌的耳朵里,她站在门外,身子一软,幸亏满月在后头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摔倒。
清歌推开门,“这才多久,太子与妹妹就情根深种了?”
月歌慌乱站了起来,脚却一软,又重重的跪了下去,疏和刚醒,身子也弱,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太子妃先回去歇着吧,本宫要休息了。”
满月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眼睛红红的,刚刚大夫说的话在她耳边回响着。
“太子妃这几日太过劳累,几乎是滴水未进,这一胎怕是难保,姑娘切记万不可让太子妃再受刺激,否则…”
“太子殿下,你怎么能…”满月受不了有人这般对她的小姐,根本不管对方是谁,直接就开口指责。
而在下一秒,却被清歌拉住,“满月,我们走。”
“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月歌追了出去,诺大的房间里,只剩疏和一人。
“歌儿,你可知,我有多想用哭声将我唤醒的人是你,我多想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你可知,我多想元宵之夜与我秉烛夜谈与我策马奔腾的人是你…”
前些日子,皇帝的身子越来越差,已经在生死的边缘了。越快死,做出来的竟然是越糊涂的事。
他竟然下旨将皇后的骸骨从皇陵之中挖出来,要将那他生前最爱之人与自己葬在一起。
呵呵,人死还要让人不得安宁,疏和知道时,便气血攻心,生生咳出血来,却还雷厉风行做了一系列的事。
疏和将皇帝最疼的儿子当着皇帝的面,直接杀死,皇帝一受刺激,魂归西天。
疏和命宫里的心腹压着消息,也不准后妃大臣探视皇帝,好在皇帝好久不理朝政,也并未有人在意。
做完这些之后,疏和却崩溃了,他母后的骸骨虽又被他葬了回去。
但却…他不该他不该忍这么久的,他早就该杀了那些负了自己母后的人的。
想到这些,疏和苦涩一笑,“母后,孩子不孝,现在才为你报仇。”
“姐姐,你听我解释。”月歌拦住了清歌,扑通跪在了清歌面前,抓住她的衣裙,清歌拂开了她的手。
“你要解释什么?我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相识相知相爱的,叶月歌,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般对我。”
清歌语气很淡,淡到让人听不出她的喜怒,月歌却突然磕气了头,“姐姐,月歌不求什么,只求能陪在太子身边,望姐姐成全。”
清歌不怒反笑,“若我说不呢,叶月歌,若本太子妃说不呢。”
月歌突然站起身来,死死掐住了清歌的手臂,“姐姐,太子一直爱的是我,你难道看不出来么?他一直把你当替身,他对你只有宠没有爱,难道姐姐你没有一点感觉么?”
“姐姐,你为什么不能大方一回,成全我一回呢?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有,什么都比我强,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你,可是姐姐,太子不行,太子不行。”
清歌被她掐的有些疼,皱起了眉,“叶月歌,在我之前你从未见过太子,又何来我是你的替身?”
月歌听了这句话有些慌乱,不敢再直视清歌。“叶月歌,太子以为那日与他骑马之人,是你对么?”
清歌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丢失过月歌的面纱,只是诈她一诈,却没想到月歌听了之后越发慌乱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呵,果然是这样,叶月歌,你倒真是好算计。可惜,不能如愿。”说完,清歌便抬步往疏和方向走去,月歌一时没有办法,用力的拉了一把她。
“姐姐不要。”可是月歌力气太大,清歌骤然倒地,地上便被鲜血染红。“小姐,小姐。来人啊,快来人啊。”
清歌的孩子终究没有保住,半个月来,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每日以泪洗面。
“孩子,娘亲对不起你,是娘亲害了你。孩子,对不起,都是娘亲不好。”
她知道自己因为照料疏和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肚中的孩子,也不该在有孕时同别人争执,到底,到底是她活该。
在清歌闭门不出这段时间,疏和登基,她是他的皇后,而月歌也成了他的德妃。
听着这些消息,清歌更加苦涩,孩子没了,夫君也成了别人的了,终究,终究是自己错了呀。
“皇后娘娘,您该跟皇上好好解释的,那叶月歌根本就不是…”清歌打断了满月的话。
“满月,你觉得重要么,我的孩子都已经没了…”满月直接就跪下了,眼泪跟不要钱一样一直掉。
“小姐,你回来吧好不好,变回以前的样子好不好?”清歌看着她,看了很久,“过一刻钟,把皇上和德妃请来。”
即便施了粉黛,清歌的脸色还是很差,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清歌就觉得可笑,她真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对谁都毫不设防,到头来却被自己的妹妹这般辜负。
她开始并不怨疏和,疏和到底是被欺瞒,可后来呢,在自己痛失孩子的时候他却与他的德妃…呵,男人,到底都信不过。
疏和与月歌姗姗来迟,月歌妆容精致,满脸皆是藏不住的喜色,疏和见到清歌,倒是不由一愣,什么时候清歌变成了这般憔悴模样了。
没了孩子他不是不心疼不是不难过,也不是不想过来看她安慰她。
可他一想到清歌是为了与月歌动手,才让孩子都没了,就不由的气闷,如此不珍重自己孩子的母亲,如何让他能原谅。
而月歌是慌乱的,当初失手害了清歌的孩子,回去之后她只得在疏和面前颠倒黑白,说是清歌过于激动,推了自己一把,自己却摔倒了。
疏和见月歌额头有伤,又见她哭的凄惨,痛失孩子的消息更让他承受了巨大的打击,他不是神,他也会有蚀骨的难过,他也会怨。
三人各有心思,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夫君。”清歌突然笑了,甜甜的开口,疏和几乎是马上应了,“歌儿若说我们的孩子是她害的,歌儿若要你将她处死,夫君可愿意?”
月歌一惊,跪了下来,并未大声哭喊,反倒是倔强的抬起了头,挺起了胸膛。清歌看她这般做派,“妹妹这些日子,倒还真是改变不少,真让姐姐刮目相看。”
疏和听了清歌的话,脸也冷了下来,“你还要胡闹么?”清歌站了起来,看着疏和的眼睛,嘴角带笑,“你不信我?”疏和没有说话,清歌却懂了,“你们走吧。”
疏和心突然有些疼,“歌儿…”清歌笑的很美很美,美的让疏和看她都有些模糊,“皇上不必愧疚,我放你跟她走,从此以后我只是皇上的皇后。”
疏和气极,拂袖而去,跪在地下的月歌也淡淡一笑,站起来随疏和而去了。
两人一走,清歌软在椅子上,没有哭,也没有笑,良久,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些字,锁在了盒子里,“疏和,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