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姜国,月辉历1835年深秋!
瓦蓝瓦蓝的天空好似能够照出人的影子。那是一个山谷。三面环山,一方临水!中央坐落着一座小镇,镇名平安。平安镇!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撑着太阳伞的小商贩!街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护城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
镇西,都是些本地土生土长的农民居住的地方,方砖青瓦,透着一股子暮气,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唯有各家院子外的围墙上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才能给这一片地带增加一点儿生气。一条条坑坑洼洼的泥泞土路连通着各家各户,地势低的地方是一摊摊浑黄的积水。一群土狗在路上追逐打闹,浑身泥浆!街道边,几个小孩在做着孩童幼稚的游戏,身上的颜色……恩,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街头,远远的走过来一个浑身泥浆,脸色黝黑,双目无神的孩子!看身段,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个女孩。却没有这个年龄的女孩应有的一切,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小小的背上还驼着一个年约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女子满身血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数十道,纵横交错。可以想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驼着一个成年人是怎样一副场景。牙关紧咬,双腿颤颤巍巍,一步一个脚印的艰难挪动!没几步便会摔一跤,然后爬起来继续,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沧州米鼠,纵使能量耗尽也绝不停下!意志之强,韧性之坚,世所罕见。
“这不是老梁家捡回来的童养媳吗?今儿怎么还背个死人回来了?以前说傻还能说俩句人话,怎么现在还疯了?照这样看,老梁家那小子长大了肯要他才怪嘞……”
“是啊是啊!换做是我,那是肯定不会要的!这样的人除了浪费家里那为数不多的粮食之外屁用没有。”
旁边传来碎嘴的闲妇絮絮叨叨,女孩充耳不闻!只是一味的赶路。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又或者是一万年!眼前终于出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四面墙是四张被拆下来的门板,至于门?看见了吗,正前方有一个四尺来高的洞口,这就是门!艰难的把背上的女子挪进屋中,至于光线问题到不用担心,顶上也就铺了寥寥几根稻草而已!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小指宽的缝隙。
简单的帮女子擦拭了血污,处理了伤口。然后就把她放在床上,一件破了几个拳头大小洞口的棉袄盖在其上。然后,女孩就缩在角落里,双手环膝,把膝盖枕在下颚上!直视前方,渐渐的!女孩眼里居然露出思念的情感来,这哪里是什么傻子?这不是有感情的么,好的吧!
大哥,二哥,你们好吗?我好想你们……
(作者一声惊呼,啊啊啊,这是谁啊?这到底是谁啊?你们都猜到了吧!听这口气,貌似是作者书中的主角冷菲啊……还记得作者以前是怎么描述冷菲的吗?不记得的回去再看看!在看看眼前这个女孩,浑身泥浆,脸色黝黑,双目无神,头发像秋天的枯草似的黏在脑袋上!。我滴个天啦!啊啊啊。作者由衷的感觉作者自己是在作孽。……但是剧情需要,马上就会好了,闲话不表,回归正题……)
思绪不由得又回到了三人以前在一起的时光。那短暂的时光,或者就是自己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吧!从有记忆以来,跟大哥二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丝不漏的涌上心头!嘴角露出淡淡的温馨。终于,记忆来到了那个身穿蓝磷白蟒袍的中年人身上!自嘲一笑,没有仇恨,只有浓浓的自责无无奈,那是对家人,对父母的自责!对自己没有力量的,不能手刃仇人的无奈。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再记着仇恨也只能徒增烦恼罢了。
那片松林里,自己第一次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大哥是那样呵护自己与二哥,早已经超出了做哥哥的范畴,更像是自己的父亲!偶尔自己还能时常在大哥不由自主的情况下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威严,也不知是否错觉!自己对大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歪着脑袋想了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一红,不敢再想下去。二哥是那样的真性,该哭放声大哭,父母离去的时候!该笑的时候就笑,即使在那样的环境下也能开自己玩笑!他是那样的睿智,甚至有时候还超过了大哥。即使这样,自己也能狠下心来离开,只是为了不拖累他们,一场变故,自己也成长了!
想到自己离开松林之后,脸色徒然一白。那噩梦一般的经历自己终其一生也不想在有第二次。自己不会狩猎,不会任何野外生存的技巧!只能寻找自己所认识的为数不多的野菜过活,可是,荒山野岭的,又哪里来的那许多野菜,自己往往走上两三天才能找到几棵!身子一天天消瘦下去,头发一天天变的枯黄犹如杂草,自己却无能为力!有那个女孩子能够不在意自己的容颜呢?或许有,但是自己没听说过。反正自己是在意的,可是却又没有一点点办法!
也不知走了多久,记得那是天上打了一个雷吧!就把自己给打晕过去了。等到醒来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狼窝里,自己拼了命才能够逃出来!奇怪的是那些狼也没来追。如果,如果它们追来的话,自己也许就逃不掉了吧。
也不记得有几天没吃东西了,刚逃出来就开始眼冒金星。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在这个棚子里!那个男人横眉冷目的对自己说,你就是我给儿子养的童养媳,不要试图逃跑,因为那没有用!刚开始自己也不信,试着跑了几次,却三番四次的被抓回来,终于信了。认命么?不认有怎么办?摇摇头,满脸苦涩。
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女人,自己为什么要救他回来呢?思索了一阵,或许是她跟自己前一段时间一模一样吧。可是又要拿什么来养她呢?自己每天也只有一餐,还是一碗水,只有几粒米在里面游荡。叹了口气!
童养媳是这么养的么?自己恐怕还没有他们家的看门狗吃的好住得好吧……
自嘲一笑,也不在回忆!这些东西在这一段时间自己已经回忆了无数次……眼神又即将陷入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