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鄙人吴知秋,家里出了点事情,有朋友介绍我来天机阁寻求帮助,能麻烦你跟我去看看情况么。”第二天小糯才刚把店铺的门打开就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他指名道姓的要见张雨晨,态度十分温和。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有点起床气,但是张雨晨还是很好的克制了下来,他穿着长青衫外套对着吴知秋道:“先给我说说是什么事情吧,知道了知情才能对症下药。”
中年人道:“家父前段时间忽然一觉不起,去医院检查身体各项技能全都正常,但是就是醒不过来。而且这段时间每到了晚上,睡着的时候好像都能梦到家父在梦里给我说话,所以想要来寻求一些帮助。”
张雨晨点点头道:“这个好说,我跟你去看看。”
吴知秋递给张雨晨一张卡道:“这是十万块钱,还请小兄弟尽力。”
张雨晨摆摆手将卡推了回去道:“吴先生莫非不知道天机阁的规矩?事情不解决分文不取。”
然后他扭头对小糯道:“丫头,我出门一趟,店里你看着点。”
小糯“嗯”了一声示意她知道了,其实天机阁的生意也一直都是她在打理,张雨晨某种程度上更像是一个店里聘请的技术人员。
吴知秋住在一个小四合院里,而且所处的地段相对繁华。别看这种小四合院不怎么起眼,但是在燕京,这种地方比一些高档别墅来还来的值钱,要是院里再有个有点历史的大榕树或者老槐树,那价格更是会成倍的往上翻。
老人睡在主屋的一个套间里,这里虽然还是四合院的样子,但是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会一以前遗留下来的,都是翻新重新盖起来的新建筑。
看上去异常沉静的老妇人这时候正坐在老人的床边,细心的给老人擦拭着脸庞,等到张雨晨跟吴知秋进了屋子,她才转过了头。
“妈,我请了张兄弟过来看看情况。”吴知秋在老人面前十分恭敬,这一家人给人的感觉都是知书达理,肯定是出自书香门第无疑。
吴母并没有因为张雨晨的年龄而产生任何的轻视,人年龄大了,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会随之而发生改变,老人们的睿智总是会让他们在最大程度上看清一个人本质。
“嗯,好。还麻烦小兄弟尽心了。”吴母对着张雨晨点点头,张雨晨也十分恭谨礼貌的回了一句。对于老人,张雨晨总是会从心底有种敬重,或者说是尊老的思想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生根发芽。
张雨晨让吴母暂时回避一下,他能感受到老人身上日渐淡薄的生机,要是等会儿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冲撞了老人,她的阳寿肯定会大大衰减。毕竟老人跟年轻人的抵抗力不可同日而语。
有些老人年龄大了,因为身上生死二气的逐渐失调,会在一些特停情况下看到很多不属于阳界的东西。甚至有睿智的老人,在生命无多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这种未来十分准确,跟传统意义上的占卜所得不可同日而语。
“吴先生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查看着屋内的基本摆设有没有冲撞的地方,让张雨晨有些诧异的是,整个院子里面可以说是没有意见跟鬼神信仰有关的事物,若是非要说有的话,可能吴知秋父亲桌旁的那个香炉勉强算得上是佛教器具吧,这根很多老人的习惯并不同。
一般来说人年龄大了,总会找一些东西作为心灵上的寄托,他们有些是为了能够在走的时候舒服点安稳点,有的是为了给自己的子嗣消除祸患,但是吴父竟然好像跟这些东西完全绝缘。
吴知秋看出了张雨晨的心中所想,他有些尴尬的对张雨晨道:“不是,后来虽父亲来京城的。父亲是唯物主义忠实的拥护者,并不相信这些东西。”
张雨晨点了点头,老一辈的革命家跟学者们很很多都受伟人的影响,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其实这种说法并不算是错误的,世人有云“鬼怕恶人”,其实这里面的恶人并不是指坏人,而是说的一种有很深执念的人,因为这种执念让人的身上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场,从而让鬼神不敢接近。
但是这种东西毕竟是有弊端,只要自己的执念出现了裂缝不能即时重新坚定下来的话,那么鬼神必然会蜂拥而至,想尽办法将这个缺口打开从而平平出现在此人眼前。
这也算是一种否极泰来的状况吧。
宋时期有大儒夜间挑灯而书,忽然碰到有妖邪推门。他身上中正之气十分浓郁,大喝一声“孽障还不退开”,开了一半的门忽然就停住,然后缓缓关闭妖邪退走自此不敢再先。
这个典故被史书都记载了下来,后来效仿的人很多,但是却并没有多少人能坚持到离世的一刻,于是他们的晚年过得十分凄惨。
张雨晨伸手点向老人的眉心,在快接近的时候却被一种有质无形的气阻碍,这是老人的执念。
微微使了点劲,张雨晨的指尖碰触在了老人的眉心上,他感应到了老人的灵魂被一种极其恶毒的气息给囚禁在其中,这种恶毒气正在试图腐蚀老人的灵魂。
“不能贸然解决!”张雨晨及时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嘴里自语,这种包裹着灵魂的恶毒气息他能破掉,但是强行破除势必会伤到了老人的灵魂,这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雨晨闭目思考了几秒,对着吴知秋道:“吴先生,我能在各个房间都走走吗?”
吴知秋道:“没问题,小兄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吴知秋对这个问题很关心,他前几条也找过不少的风水先生,但是那些人完全就是一神棍,神神叨叨说了一大堆谁也听不懂的,却没有一个能解决掉自己父亲身上的事情。
“知道,但是得找到源头才行,我总觉得你这个宅子里面有不和谐的地方,但是房间内的风水摆放却十分通畅。有些奇怪。”
张雨晨尽量用最能让人明白的话给吴知秋解释,吴知秋听到不停的点头。他这几天也是频繁的做恶梦,不光有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些十分恐怖的画面。
张雨晨将四合院中的房间齐齐转了一边,最后在西厢房中驻足。
在这里他有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房间中有一种浓郁的化不开的尸气在影响着人的思维,那是一种恶念。
若是有活人住在这个房间中,久而久之就会在无形中被这种恶念影响,脾气会变得十分暴躁易怒,更甚至可能还会产生种种违背人伦的思想。
看着张雨晨在房间中久久驻足不语,吴知秋问道:“这个房间有问题吗?”
张雨晨点点头道:“问题应该是出在这里,你们这个四合院中风水自成格局,而这个房间的位置有点……巧妙。”
张雨晨想了想,还是用了巧妙这个词语。西厢房的这个点正好是四合院的风水脉络的交汇点,从这个点上,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影响各个房间阴阳二气甚至更多的东西。
吴知秋还欲再问,张雨晨摆了摆手示意先不要说话,因为他忽然感觉到地下又有种恶念顺着风水的脉络流向了吴父的那个屋子,这种恶念十分明确,就是奔着吴父去的。
张雨晨皱眉,他对着吴知秋道:“好像是在刻意针对你父亲,你们家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吴知秋道:“父亲心胸十分开阔,而且一心只钻研学术,从未与人结怨,更谈不上得罪什么人了吧。”
张雨晨道:“可能是我多心了,总是感觉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说着,张雨晨将踩在地板上的脚微微抬起用脚尖在地板上轻轻点了点,相力顺着脚尖迅速在房间中的各个地方游走了一番,感受着传递回来的种种讯息,张雨晨眉头微微一挑。
“吴先生,这个房间是不是又地下室或者地下空间之类的东西?”
张雨晨问吴知秋,如果是作为客人,这种问题张雨晨不应该问,但是他今天毕竟不是用客人的身份来的,既然吴知秋想要解决这件事情,那就必须将这些东西如实相告,不然这件事情可能还真的没办法去解决。
吴知秋听到张雨晨的话之后脸上却写满了迷惑,这种神情不是伪装的,他对着张雨晨道:“这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没有吧,我们在这里住了二十余年了,而且这个房间一直都是作为客房用的。”
张雨晨道:“你不知道吗?但是这个屋子下面的确有个巨大的空间。”
吴知秋道:“那我们挖开看看?当时住进来的时候只是装修了一下,并没有动地基。”
张雨晨摇了摇头:“不用那么麻烦,屋子里面有机关。”
吴知秋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他一脸迷惑的看着张雨晨径直走到房间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前面。
这幅山水画是买这件四合院的时候就存在的,但是吴父说这幅画有些年头,应该是个古董赝品挂在这里很能提高房间气质品味,所以一直都没有动过。
张雨晨将这幅山水画卷了起来,画后面的枪毙破开了一个洞,看样子看豁口的痕迹,应该是最近才打开的新缺口,缺口里面镶嵌着一个铁碗。
看到这个东西吴知秋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
自己一家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从来还都没有发现过这个房间还有这样的玄机。
张雨晨看着铁碗上的锈迹也是眉头直皱,他道:“这机关看样子有些年头了,绝对不是最近这些年的手笔。”
张雨晨这么瘦自然有他的道理,现在人懂这种古代机关术的人真的是太少了,人们宁愿去崇拜相信电子科技的密码锁,也不相信自己老祖宗留给后人的这些精华文化。
其实说到机关术,中国古时候的机关构造就算是放到现代,在科技完美的今天也有很多的东西做不到。电子密码之类的东西还能被人找到突破口给强行打开,但是这种华夏机关,只要稍微复杂点,你找不到方法就是找不到,根本就没有任何别的捷径可走。
将手伸进去试了试,张雨晨开始逆时针转动这个镶嵌在墙里面的铁碗。
细微的响声在房间响起,镶嵌在地上的那张木床在地上移开了一段距离,漆黑的方形洞口出现在张雨晨跟吴知秋的眼前,里面泛出的潮气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吴知秋看着这种情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张雨晨,不知道他究竟还发现了什么无法想象的东西。若说最开始他对张雨晨的敬重还只是停留在那位朋友的介绍下的话,那么现在就凭这张雨晨展露的这几手,已经将他彻底的折服。
随着缺口的出现,张雨晨的眉头皱的更深,问题果然是出在这里!
张雨晨愈发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了,究竟是什么样子,也许看了下面的东西能够找到一些端倪。
他转头对着吴知秋道:“吴先生,有手电筒吗?”
“有!有!”
吴知秋忙不迭的应着,立刻就从房间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个手电筒递给张雨晨,同时对张雨晨道:“小兄弟你这是要下去?”
张雨晨点了点头道:“我得下去看看,问题肯定就处在这里,要想不伤到你父亲,只有从源头处解决掉这件事情才行。”
吴知秋道:“那好,咱们就下去吧。”
张雨晨道:“吴先生你就不用下去了,我怕下面的东西会对你有影响。到时候别事情没解决还把你给搭进去,这样反而不美。”
吴知秋原本就不打算下去,他看着幽暗的洞口有些畏惧,不管一个人如何胆大,在这样的情况下产生害怕情绪都是在所难免的,他正好借坡下驴道:“那我就在上面等着,要是在地下又事情赶紧给我喊一声。”
张雨晨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要是遇到了我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喊你有个屁用啊。
“那小兄弟你注意安全,一定要万分小心。”
看到张雨晨已经站在这个长方形的豁口处,吴知秋又对着张雨晨叮咛了一声,张雨晨没有回答,只是拿着手电筒顺着有些湿滑的青色台阶一步步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