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起太微 第三十五章 细问缘由自何起
作者:林外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感谢书友秋幻、詺殿和906281.qdcm的打赏,谢谢支持。今天是国人圣诞,李德胜同志的生日,补完三章以贺。)

  “如何与你无关,东衡当今形势,诸法之中,惟道为尊。你既是太玄弟子,当知前辈夺下此洲不易,岂任邪魔外道猖獗。”悠游子大袖一摆,也自转头望向燕候生与云山两人斗法。

  他二人都是御使剑器之辈,不过云山之剑,大气沉稳,与其性子颇似,不重剑速而重剑威。其一剑呼啸而过,足有斩断山岳,隔绝江海之势。只是此剑虽是威重,却少了几分轻盈,在燕候生神剑压制之下,难有还手之力。

  燕候生此剑,颇似神奇,其状如一剑,可半空当中,常自化生,或是两三剑,或是五七剑,叫人顾此失彼,防不胜防。其这化剑之道,非是剑光分化,而是剑器自分,一剑化作几剑,如是剑阵当空,以众凌寡。

  萧离先闻悠游子之言,又见燕候生之能,淡淡说道:“邪魔贫道不久才见过不少,此人虽修魔道法门,但其所修何法犹未知晓,是否邪魔还得另说;至于外道,天下左道宗师传人都在此地,他人便称外道又有何妨。”话锋所指,正是意气风发,已将云山全然压制住的燕候生。

  燕候生手中剑光不停,闻听萧离之言,也不动怒,悠然说道:“家师虽有左道宗师之名,但那是天下同道尊称,并非本意。”话语之中,犹有半丝自傲神色。

  萧离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所谓天下左道宗师之名,乃是东衡南域诸多宗门传出,所言褒贬,实是难明。

  言其为褒,乃是叹服大荒老人道行精深,三千年来,传道多次,已有五六人听其大道而入洞天之门。言其为贬,乃是特指此人所修非是正途,称之左道。其人驻世四千余年,仍未破界而出,便是昔年同为散修,晚其半辈的繁星秋水,亦早登天界,而此人却仍在此世厮混,又被太玄太白二派所压,难出大荒之地。

  悠游子冷哼一声:“道魔难两立,你修行时日尚浅,还不知此辈奸猾。待你多遇世事,吃了此辈之亏,便知姑息乃是养奸之理了。”

  萧离听了此话,忽觉多说无益,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无甚可说的,便自沉默不语。而一旁的那燕候生却再度出声:“道长这话,与我等小门小派或是散修之人说说便是,萧道兄乃是太玄弟子,哪有魔修之辈不开眼敢招惹他等啊。”其似赞实讽,让萧离心头一动,此人对世间大派看法,当着与那燕伯生如出一辙。

  云河但见兄长吃力,也是剑光一抖,与云山合力而击,其一加入战局,形势便自一变。两人剑道,同源异流,攻守相彰,一人前攻如龙蛇起陆,矫健非凡;一人退守似山岳安然,密不透风。

  如此一来,燕候生攻势顿时受挫,顿时一缓。方巧茵性子颇急,见此情形,红黄二色虹光脱手而出,欲要取云氏兄弟性命。

  铁暮云见此,右手一抖,顿时红针如瀑,散如星华,后发先至,将虹光拦住。谢立洲见之,心头不喜,皱眉说道:“铁师妹,我知你在岛上之时便与方师妹有怨,可是如今大敌在前,却不要被私怨干扰。还望师妹擅自珍重,否则为兄也不客气了。”

  方巧茵闻言,面色一喜,言道:“正是,师妹你与我之间,不过是自家争执,可千万别放纵了这两位害死赵师兄的奸人。你这一再相阻,莫不是和这两人大有瓜葛,还是说当初赵师兄之死,还有你的缘故。”

  铁暮云一阵无奈,她这番出手相阻,不过是不想为其师赤眉姥姥惹下折剑老人这等当世大敌,如今这两人一番说辞,反成了心中有鬼,私通敌人了。其面色一肃,不再多言,自己安心就行,眸光一正,淡淡言道:“此事小妹上不愧师尊,下不愧本心,无论你二人怎生说道,这云氏兄弟此时却不能死于我红枫岛一脉之手。师兄师姐如要出手,那便请吧。”

  谢立洲闻言一怒,要知因其为赤眉姥姥故友遗孤,故此赤眉姥姥待之甚厚。而红枫岛诸女弟子,修为甚厚者不说,少有往来,近些年所收之弟子,无不对其另眼相待,其见铁暮云出言不逊,嗔道:“好你个小妮子,仗着师尊宠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也罢,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话音一落,一枚青瑝石自其袖口而出,往铁暮云面门而去。此石不比寻常,乃是赤眉姥姥早年所炼异宝,非金非铁,也非寻常石块,乃是自一道玉髓脉气当中抽出灵机,混以东方甲木之气,打进中洲天柱一块残石当中,历时数十年而成。限于材质,此石成就有限,便被赤眉姥姥赐予谢立洲护身之用。

  铁暮云见此,也不慌乱,御使飞针之余,取出一面皂色布幡,长约四尺,上头白气缭绕。其将皂色布幡轻轻一甩,青瑝石几度想落下,却都被白气所阻,只在空中打转。谢立洲一见,恐生意外,收回青瑝石,阴阳怪气道:“几年不见,我道师妹几日怎生如此不知礼数了,原来是得了这等宝贝。这面庚金皂雕幡乃是师尊早年最是喜爱之物,诸位元婴师姐都求之不得,不想却是赐给师妹你了。庚金破甲木,嘿嘿,当真不凡。”

  “师尊错爱,暮云自是感激不尽。”铁暮云面无表情。

  方巧茵眼观这一幕,脸色微白,轻咬嘴唇,暗自顿脚。这铁暮云比其晚上二十年拜入红枫岛中,乃是赤眉姥姥最小弟子,入门才十年,修为竟已然到了玄光之境,不在自己之下。门中上下,皆是交口称赞不说,便是师尊,也时常暗自给她讲解修行疑惑,如今更是连这面有红枫岛第一灵器之称的庚金皂雕幡竟也赐下了。心念此处,方巧茵顿觉嫉恨不已,心中思绪百转。

  萧离在一旁坐看几人争斗,看其内讧,看其斗宝,时不时拿眼瞥了瞥旁边悠游子,此人方才斩杀那魔修之时干脆利落,却是不知如今之事,其又要如何处置。

  悠游子此刻,却如坐针毡,此间相斗之人,俱是大有来头之辈。无论是大荒真人,折剑先生还是赤眉姥姥,其均是经年洞天元神真人,非他可比。此间之事,其若是未曾理会还好,只当不知,可如今既已参合进来,这里若有人损伤,怕都是麻烦。

  想到这里,悠游子清咳一声,说道:“诸位贤才,可否听贫道一言。”

  其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便皆住手,注视于他,听其言语。悠游子先对云氏兄弟道:“不知贤昆仲可否将斩杀赤眉一脉弟子之事详细说出。”

  云氏兄弟对望一眼,哥哥云山轻一点头,弟弟云河开口道:“近一月之前,繁星仙人遗府大开,天下群修往去,以获传承,想必道长也该知晓此事?”

  悠游子点点头:“先辈留存福缘,以待后人,我自是知晓。”

  “我兄弟二人未获繁星玉牌,但是也在繁星湖畔亲见此事,以睹各方英才。后来,洞天大开之时,虽有一番闹剧,但有海外真修蓬玄真人出手,算是有惊无险,诸多获有玉牌之人得以入内。后来又过了几日,有人自内陆续而出,所获仅有一位星灵,那红枫岛赵权便也在此间。”

  “过了几日,我兄弟二人正欲去繁星湖上游览风光,又见到姓赵的,他与另外一位得入洞天的大夏勋贵子弟亦在游湖观景。两人似乎相谈不欢,后来谈到了在里间所遇种种,两人起意,要试试谁人所得星灵更是厉害。其二人比斗便罢了,只是二人所比,乃是谁一击之下,可将湖中渔舟画舫掀翻更多。哼,两人一在南湖,一在北湖,同时御使所得星灵,陨星湖上,不过一息功夫,荡起千里巨浪,搅动百丈波澜,满湖上下,凡有舟船,皆自翻倒。我兄弟二人发觉端倪,赶至之时,一湖之上,多是断楫残舟,尸浮各处,我二人看不过,便将这二人斩了。今日莫说是道长你来问,便是她师赤眉姥姥亲来,我等还是要说,便是再来一回,我等还是要将此人斩杀。”萧离闻言,拍手赞道:“好修士,日后有暇,请你二人饮酒。”云氏兄弟闻言,也自点头称谢。

  谢立洲不忿道:“好大的口气,竟然连我师尊都不放在眼里。”

  云河道:“不放在眼里又如何,你红枫门下能出这般弟子,可见赤眉姥姥管教无方。再说,我藏剑谷之人,却又怕谁?”

  燕候生闻言,冷笑一声:“却又怕谁?不过是攀附太白派而来威名,也敢这般猖獗。折剑先生也算是散修巨搫,却不知自爱,满门上下,皆如太白走狗,处处为难同道中人”

  云河听得他言,辱及尊师,气血上涌,脸上一红,正欲拔剑相向,却被云山止住。云山讥诮言道:“说得你大荒门下便有多好声名似的,美名为当世散修第一高人,天下左道宗师,可是却被太玄太白两派压得三千年不敢出大荒山一步。这也难怪,大荒老人虽名为道门之修,相交却多是佛门与巫道,大劫之时,左右逢源,说不得还想暗通款曲,这等下场,也是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