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比赛，阿蒙被换了下来，他激怒了更多的巴塞尔球员，继续呆在场上会成为靶子的，宁萌则觉得，她没脸见人了，拉着江语晨她们硬是提前离场。

　　“嗷嗷，这到底是些什么烂事啊！”在伯纳乌球场门口，宁萌又是捶墙又是跺脚的。

　　江语晨侧着脸，无视宁萌一副将要暴走的模样，右手包住左手搁在胸前，一脸向往，“好浪漫啊，像偶像剧里的剧情一样。”

　　宁萌看江语晨一副淡然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怒了：“浪漫你个大头鬼！”

　　其实宁萌这次来，是想着如果可以和阿蒙说上话，那么就跟他说声谢谢，如果不能，那自己也能心安理得，她已经尽力了，这事就算了结了，她根本没想过事情会弄成这样，一想到明天报纸上的报导，电视的体育新闻，网上的谣言，同学的追问，她都要疯了。

　　宁萌弯腰捂脸，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如果现在地上有个洞，她真愿意把自己埋进去，过个一年半载再爬出来，过了一会，她猛地晃头，脸上带着一种自暴自弃，“我不管了，我现在要去找师兄了。”

　　阿科蕾达闻言，立马想起前阵子的报导杂志，调笑道：“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家伙，这会刚和阿拉孔在球场调情，现在就要去找你的中国师兄说爱，你不怕再上报纸啊。”

　　宁萌眼角一抽，立马炸了，恨不得扑上去撕了阿科蕾达的嘴，“打住打住，你别乱说，我一心一意只喜欢师兄，你可别冤枉我。”

　　江语晨恨铁不成钢啊，她一手抱住宁萌的脑袋，用力地揉，“你跟我们说喜欢有个屁用，去跟你师兄说啊，看你们磨磨蹭蹭的，真让人火大，现在西班牙的高中生三周都能搞上了，你们大半年了，还在玩放学一起复习写作业的游戏。”

　　宁萌还没说什么，阿科蕾达闻言已经不干了，大声反驳道：“噢，江，三周？你是在开玩笑，我和安通第一天认识就交换了电话，一周后第一次约会，当晚就搞上了，你这是在侮辱我们西班牙人。”

　　江语晨的重点当即歪了，她兴致勃勃问道：“你是说在上学期安佐拉的派对上？原来你们是那次勾搭上的啊，喝了那么多罗哈酒西拔牙酒，安通他还有力气，不错嘛。”

　　“他刚开始是不怎么行，老实说当时我有点失望，都后悔和他一起离开派对了，不过……”

　　“停！”宁萌在阿科蕾达说出更出格的话之前制止了她，一把抢回自己的背包，在江语晨她们没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向前跑了约50米后才后转身，挥手大喊：“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

　　从伯纳乌球场搭计程车到学校图书馆时，已经快晚上10点了，宁萌在他们的固定位置上找到了杨峥。

　　“嗨，师兄。”宁萌走近，轻声打了个招呼。

　　杨峥抬头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宁萌挠挠头发，龇牙一笑，“唔，和语晨她们有点其他事，你知道，她们……”

　　宁萌话未完，杨峥突然道：“去看球赛了？”然后在宁萌惊愕不已的目光下，朝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网上有人拍了照片，还有一小段录像。”

　　“哦，这样。”宁萌对上杨峥那双平静幽深的眼眸一瞬间泄了气，坐到了他旁边的座位上，杨峥还是无声地看着她，宁萌挠挠后脖子，坦白从宽，“我就是想着……去看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可怜巴巴地垂着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抬头再愤愤不平地补充一句，“那些巴塞尔球迷真无耻。”

　　杨峥黑色的眼眸闪了闪，还是木着一张脸，淡定问道：“你想去见阿拉孔？”

　　“没有，我不是想去见他……”宁萌直直看着杨峥，声音有些迷茫，“我就是……就是觉得心里有点不安，他看起来……有些可怜，我不是说他贫穷或是生理疾病什么的可怜，就是我那天说了很刻薄很过分的话，然后想起他那天看着我，我就觉得，我伤害了他……我一直在想着，我心里很不安，要是他没在电视上替我辩驳就好了，我现在就好像亏欠了他一样……”

　　“那么你就找个机会好好去向他道歉。”杨峥的表情平淡，但是那之中带着严肃，话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

　　“啊？”宁萌有些吃惊，“我以为你又会告诉我说根本不需要愧疚，因为那些麻烦本来就是他带给我的，他替我辩解是理所应当，我那天发脾气也是合情合理这样。”

　　“我的确是这样认为，但你心里已经认定了你亏欠他，所以我怎么想都没什么用了，还不如建议你大大方方去找他道歉，道歉之后你就可以安心了。”杨峥的眼光向下一扫，刚好和宁萌有点迷茫的目光对在了一起，两目相接。

　　在杨峥的注视下，宁萌忽然咬牙，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凌晨1点，杨峥送宁萌回家，宁萌轻手轻脚走进玄关，弯腰要换鞋，客厅里的灯“啪啦”开了。

　　宁母穿着睡裙走出来，双臂抱胸，板着脸，“每天都这么晚才回来，你和你那师兄每天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就在图书馆看看书而已，我这是勤奋！”宁萌换上拖鞋，越过宁母走进厨房，倒了杯凉水。

　　宁母跟着走到厨房门口，“勤奋你个头，这么晚回来，也不知道和你朋友说一声，人家等了你好一个多小时，十一点多才走。”

　　“谁等我啦？”宁萌握着水杯回头。

　　“老外，我认不得老外的脸，他们都长一个样，也不知是你的哪个同学，就留一下个足球，说是送给你的。”宁母一边说，一边返回客厅，过一会，她用一块毛巾包着一颗足球走回来，塞进宁萌怀里，“你什么时候喜欢足球了？”

　　宁萌听到是足球的时候，心里料想大概是阿蒙了，宁母把足球塞进她怀里时，她还有些嫌弃地想要推开，足球上面脏兮兮的都是泥巴印，还有水性笔写上的一些字，“14-15赛季，9月20日，皇家马德里对巴塞尔”，上面还有一团黑色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