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傲世录 第七卷_一百八十五 虚与委蛇
作者:河无尘_逐浪小说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杨公子冷笑了一下,侃侃地道:“原则是说给别人听了后来评价自己的,不是用来约束自己的,一个人如果老是用原则来约束自己,就显得有些迂腐了,想贤弟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听到这番话,杜奇不由暗暗皱眉,却笑道:“假如我有幸夺得美人心,杨公子是否也会不坚持原则,反悔我们刚才的约定呢?”

  杨公子陪笑道:“这怎么会呢?我们兄弟的关系岂同一般?愚兄即便有负天下人,也不会失信于贤弟,贤弟大可放心,愚兄说过的话没有不算数的。”

  闻言,杜奇不由暗叫我的妈呀,连姓名来历都不肯告诉老子,还猛和老子套近乎,显是未将老子放在眼中,又想稳住老子给你当陪衬,老子就来陪你玩玩,看笑到最后的到底是谁,于是满意地笑道:“杨公子如此说,我就放心了。”

  杨公子的嘴角忽地泛起一丝令人不易觉察的冷笑,似十分随意地道:“贤弟早该放心了,看贤弟处事如此慎密,隐隐有将帅之风,不难看出贤弟受过极为优良的教育,想必贤弟并非出于普通之家吧?”

  见问,杜奇知道扬公子又在探他的底了,于是毫不犹豫地道:“不怕杨公子笑话,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家的具体情形,只知道我家数代单传,好象没出过什么有名的人物,家中人口众多,靠种地捕鱼为生。”

  杨公子又道:“这样说来,贤弟府上在当地一定很有名望吧?”

  杜奇道:“只是一座小小的湖边山庄,连知道的人都没有几个,哪说得上有什么名气?看杨公子谈吐高雅,定是出自名门望族吧?”

  杨公子的脸色忽地一暗,却用笑容粉饰成开朗的样子,似显得有些倨傲地道:“没到过皇宫,不知道别人的官大;没到过京城,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名家!象愚兄这样的家庭,放到任何一个州府,那是谁也没得比,但在京城嘛,嘿嘿,实在算不得什么,根本没法与那些真正的名望之家相提并论,还时常得在他人面前低声下气而又无力改变这种现状,所以,愚兄最不愿和别人亮家底比家势来显摆自己,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知足,知足常乐嘛!”

  杜奇道:“杨公子果然高见,能否再说说京城的情况呢?”

  杨公子叹道:“京城里面一天发生的事,别人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说完,贤弟叫愚兄如何述说?看,贤弟的老家人回来了!”

  杜奇早就见到任冬明正从走廊内走来,因为他根本未把这当一回事,所以对任冬明是否请得马雨筱毫不在意,对任冬明的回返也显得无动于衷,反是杨公子一直牵挂着此事,对任冬明的出现显得格外关心。

  出于礼貌,见任冬明走来,杜奇略略坐直了身子,只是看着越来越近的任冬明并未开口,杨公子首先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任冬明走到杜奇面前躬身一礼,才恭敬地道:“禀公子,那姑娘并未拒绝公子的邀请,但也没有立即答应,老奴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

  杜奇淡淡地道:“早知定是这种结局,非是任老之过。”

  杨公子听到任冬明说到“那姑娘并未拒绝公子的邀请”时,猛地觉得心中一沉,似天塌下来一般黯然绝望;待听到“但也没有立即答应”这句话时,犹如暗黑里忽地阳光普照,刚刚涌起的黯然绝望倏地消失,接踵而至的是无穷的希望和强烈的兴奋,又见杜奇似是根本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不由更是暗喜。

  他见任冬明抖抖嗦嗦地退到杜奇身后,不由笑道:“既然贤弟未能如愿,愚兄现在便去试试?”

  杜奇似有些无奈地道:“杨公子请,但愿杨公子能如愿而归。”

  杨公子开心地笑道:“借贤弟吉言,如若真能如愿,今晚专请贤弟吃饭,哈哈……”说着,似大有深意地扫了一眼杜奇,才向前而去。

  刚才随着杨公子起身而退站在船尾栏杆旁的陈管家和那名汉子见状,也面带不屑地看了杜奇一眼,始趾高气扬地跟在杨公子身后。

  见杨公子三人离去,杜奇似有些心疼地道:“任老、妙儿,让你们站了这样久,我心里真过意不去,赶快坐下说话!”

  鲁妙儿和任冬明分别告罪一声,才相继坐下,任冬明道:“属下已按照公子的吩咐把事情办妥,马姑娘说多谢公子关照!”

  鲁妙儿忽然笑道:“谢什么谢,叫马姑娘以身相许不就得了?”

  任冬明一怔,旋即问道:“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感受着船在江水中滑行被江水击打的震颤,杜奇忽觉从心底涌起一阵快意,起身趴伏在船尾的栏杆上向江面看去,只见江水不停地奔腾跳荡,卷起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漩涡,一波一波地将船向前推进,船滑过江面留下一道短短的波痕,两侧九对短楫似连在一起般毫无二致地伸缩着在江水中翻飞起伏,溅起一片片水花,不停地在杜奇的视野里绽放,再加上隐隐传来低沉的号子和船楫摇动时的咿呀声,杜奇不由觉得心旷神怡,轻松地道:“船到江心又如何?”

  鲁妙儿笑道:“船到江心自然直,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知道?”

  杜奇笑而不语,任冬明恍然道:“公子的意思是任其自然?”

  杜奇道:“如果没有外来之敌,在船上根本不用担心他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鲁妙儿道:“那家伙的城府甚深,说假话时更是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甚至连寒毛都不曾抖动一下,还装得大义凛然的样子,让人根本分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这与公子真是有得一比!”

  杜奇回过身来,面对着他们两人笑道:“妙儿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

  鲁妙儿道:“我的意思是说公子与那家伙相遇确实是棋逢对手,要不是我们处于有利地位,鹿死谁手还真难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