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回家

　　慧儿跨进了家门，坐在椅子上的凤眉看到自己的姐姐回来了，高兴得跳了起来，她拉住慧儿的双手：

　　“姐，你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我都快要饿死了。”

　　志洪也站了起来：“你这小人精，就你知道饿啊？去，去，去，别胡说了，还不赶快把饭菜端出来。我想，大家都很饿了吧。”他推了推旁边的凤眉。

　　凤眉吐了吐舌头跑去厨房了。

　　他们身后背对着倒水的母亲一边倒水一边笑着说：

　　“你们几个啊，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不一会，母亲端着倒好的水朝慧儿走了过来：“来，孩子，先喝口水吧，坐着休息一会，我去厨房看看。”她把水递给了慧儿。

　　慧儿双手接过水杯，她顾不上喝水，顺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她有些激动地搂住母亲的脖子，她的头靠在母亲的胸口：“谢谢妈，妈，你对我真好。”

　　母亲拨弄着女儿的长发：“傻孩子，你是妈的骨肉，妈能对你不好吗？再说，天底下的母亲都会对自己的孩子好的，好了，好了，妈去去就来。”

　　“妈，要不我帮你！”

　　“是啊，妈，要不我们帮你。”志洪接着慧儿的话说。

　　母亲微笑着：“厨房那么小，要不了那么多人，有凤眉一个就够了，你们就坐着吧。”说完她也向厨房走去，这间厨房很大，共有三个灶，是三家人共用的。

　　志洪摇摇头：“唉！你们俩个呐，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才好，看看你们，总是长不大似的，真让人不放心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才可以学得多懂事一点，这样，妈，她老人家也不用再为你们操这么多心了。

　　慧儿撅起了小嘴：“哥？”

　　“怎么？难道哥说的不对？刚刚哥下班路过你们那，那里早没人了，你老实告诉哥，下班后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我……”

　　看到慧儿吞吞吐吐的样子，志洪着急了：“说啊？”

　　“这……其实也没什么的，下班后，我和娟子准备去车站坐车，在我们要过公路的时候，娟子认识的一位朋友开着车碰巧也经过那里，后来，我们就坐那人的车回来了。”

　　“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坐别人的车，一个大姑娘家，让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

　　“那你还……”

　　“哥，不是的，开始的时候，我怎么也不肯坐，可是娟子硬要拉我坐，我没办法，只得依了她，一路上，那人的车开得好慢，所以，就到现在才回来。”

　　“你呀你，尽会找借口。”

　　“哼，本来就是这样，你爱信就信，不信就算。”慧儿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她心想“：哥哥今天怎么这样烦人？”

　　“看你还不高兴的样子，哥只是怕你受骗，你明白吗？”志洪有些激动，声音提高了一倍。

　　慧儿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她低着头，小声说：

　　“哥，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这就对了。”志洪刮了刮慧儿的鼻子：“这样才是我的好妹妹。”

　　他们凝视着双方笑了起来……

　　路上，来福满脑子里全都是慧儿的影子，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眼前浮动，他开车的注意力也给弄分散了。这时，不远处有一位老爷爷正在过公路，他一不留神差点撞到了那位老爷爷，为了让开老爷爷他立即扭转方向盘，突然，一辆自行车又迎面而来，来福的车几乎要与它相撞，他被吓得全身冒汗乱了分寸，不敢再看眼前的这一切，他闭着眼睛一脚踩住了刹车，顿时脑子里乱轰轰的：

　　“我的妈呀，完了，完了，这回可真的完了，我该怎么办啊？”他越想越害怕，手脚不停地发抖。

　　幸亏骑自行车的人躲得快，才避免了这场交通事故，妇女和自行车都摔到了地上。

　　骑车的妇女没好气地说：

　　“喂，我说你这人，会不会开车啊？你是怎么开车的，幸好没什么事，要是你撞到我，老娘，今天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她边说边站起身来，接着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听到吵骂声，来福这才把眼睛睁开，他向四周看了看，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向他逼近并且凶巴巴得看着他，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辆自行车，他的心惊了一下，同时也松了口气，他在为自己默默祷告：

　　“真走运，总算没事，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妇女接着骂：“看看你那笨样，也敢开车，你就不怕哪天真的压到人吗？……”

　　来福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表情哭笑不得，他望着妇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我……是我的失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歉意和害怕。

　　“故意？故意的还得了？”妇女很气愤的答道。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他惭愧地低下了头。

　　看他那狼狈样，妇女心软了：“今天你遇到我，算你走运。唉，算了，算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好的，好的，真谢谢你，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一定注意。”……

　　来福终于把车开到了单位的停车场，车停放好后，他便像往常一样去车站坐车回家了……从那天开始，来福一心只想和慧儿在一起！后来，他可真的是搅尽脑汁！什么怪招都用上了！

　　来福家的客厅里，不懂事的啊牛一直在玩纸飞机，他一会儿把飞机飞到这边，一会儿又把飞机飞到那边，一边飞一边还喊着：飞啰，飞啰……”

　　厨房里，做好饭菜的小芬已经把碗筷摆放在饭桌上好一会了，她开始焦虑起来：

　　“来福今天怎么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是不是……呸，呸，呸，看我这臭嘴，来福吉人天象，一定不会有事的，或许是他临时到外地出差了，真是的，也不说一声。好了，不管他了，我和孩子还是先吃吧，别把我的宝贝饿坏了。”

　　小芬一步步向啊牛靠近：

　　“妈的心肝宝贝，别玩了，快过来，妈亲亲，刚才幼儿园的饭菜不好，不合你的口味，你才吃了一点点，一定没吃饱吧！呵呵，如果把我们家啊牛饿瘦了，妈会心疼的，来，妈帮你洗洗手，准备吃饭，妈现在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

　　“哦。”啊牛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可仍然还在玩着他那爱不释手的纸飞机。

　　小芬有些急了，她冲上前夺过啊牛手中的纸飞机：“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妈可生气了。”

　　门突然开了，来福带着一身疲惫走了进来。

　　小芬看到自己的丈夫，忙迎上前去：

　　“来福，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样晚？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她伸手要去摸来福的头。

　　来福用手挡住了：“没事，可能是累的吧。”

　　“是吗？那就好，饭刚做好，就等你了，去洗洗手，吃饭吧。”

　　来福神情恍惚，他迟疑了一会：“哦，是吗？”

　　在一旁的啊牛，也跑了过来，他高兴地拉住了来福的衣角：“爸爸，爸爸。”

　　“去，去，去，别来烦我。”来福很不耐烦地把啊牛推开。

　　不知是来福用力过猛还是孩子没站稳，啊牛摔到了地上，他满脸很委屈的样子，他看着（小芬）“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孩子，来，让妈看看。”小芬赶忙扶起啊牛。

　　她心疼地吹着啊牛的小手：“宝贝摔疼了吧，不哭，不哭，你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才回来，你让爸爸

　　休息一会，妈妈带你去洗手吃饭。”

　　小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来福这死鬼，今天怎么怪怪的，太不对劲了，有问题，肯定有问题，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于是，她很关心的问来福：“怎么了，来福？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干嘛拿孩子出气，他只是个孩子，还不懂事，有事情你就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别总闷在肚子里啊。”

　　“没事的。”来福有气无力的回答。

　　“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病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小芬再次伸手要去摸来福的头。

　　“你烦不烦，我都说没事了。”来福的脸刷得变了。

　　“人家只是想关心你，你干嘛对我这样凶。”小芬委屈地哭了。

　　“别说了，你这个臭女人，真烦。我一回到家你就没完没了的。”来福转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来福把门重重的关上，气冲冲的走了。

　　小芬很生气地把围裙脱下来，砸在了门上：“滚，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住在隔壁的（来福）母亲听到吵闹声跑了出来，来福刚走过她的门前，她站在走廊上对着来福喊：“来福。”

　　来福根本不去理会，他以为是小芬在叫他，他心想：“哼，这女人可真够烦的，我都躲着她了，她还不放过我。”

　　母亲接着又叫了好几声：“来福，来福……唉，妈是白养你了，连妈你都不理了。”母亲显得那么无奈。

　　听母亲这样说，来福这才回过头去，他感到很吃惊：“妈，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她呢。”

　　“怎么？又和小芬吵架了。唉！你这孩子，脾气老这么拗，一点都不像你爸。你是男的，应该多让着她，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要吵架才可以解决吗？唉，都怪妈以前把你惯坏了。”

　　“妈，你放心吧，我们没事的，我现在出去走走。”来福转头要走。

　　“孩子，你的饭还没吃吧，妈已经做好了，走，跟妈回去，等吃了饭再出去吧。”

　　“不了，妈，我不想吃。”

　　“傻孩子，听话，快过来，怎么能不吃饭呢？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一顿饿得慌。”

　　“妈，我真的不饿，你快去吃你的吧。”

　　“唉，妈老了，管不了你了。”

　　“妈，你说什么话啊？”

　　“唉，算了，算了，去吧，别太晚了，记得早点回来。”

　　“好的，妈，那我走了。”

　　“嗯，去吧。”

　　来福下楼去了，母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这真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