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艺一点一点打开盒子,里面寒光逼人,耀眼非常。
都说利刃出鞘,寒光逼人。这把嵌着红宝石的刀,的确是一把好刀。
唐宋除搏击术,拳术,最精湛的,要数短刀。她是个奇怪的女子,迷恋冷兵器的孤傲利落。
东西算不上名贵。妙就妙在,现代人多用枪炮而少刀剑,真正会铸剑炼刀的人一日少过一日,更别说锻出佳品。
沈琴艺很会揣摩人心,投人所好。
唐宋触指轻碰,似能听到这把刀因干渴而发出的嘶哑低吼。兵器虽冷,却有生命。
好刀和好剑一样,出鞘必饮血,饮血而利。前世的她对这把刀爱不释手,常携左右。怒火中烧时,她用这把刀砍伤多过人,更曾在和萧逸之争执时伤过他。从此她声名狼藉,蒙尘首都直至全国。唐家因她成了个笑话,她也成了个大笑话。
如今再见,唐宋恨不能拿这把刀杀了眼前的两女一男。
刺眼。刀刃触发的寒光刺得唐宋双眼发疼,心也似被割破了包裹的纱布,生生渗出血来。
痛是个好东西,让人清醒。唐宋把刀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寸寸细看,一帧帧回忆,一点点舔舐着伤口,咬下悔恨、愤怒、疯狂。
她笑,明媚如窗外正烈的阳光:“我很喜欢,谢谢沈姨。”
沈琴艺温柔的笑,里面有多少得意,唐宋都数在心里。
宋伟国看气氛正好,就要让佣人过来,询问午餐准备得怎么样。其乐融融吃上一顿饭,今天这件事也就圆满了。
正当他要开口喊人。金铃从外面进来,手里赫然捧着唐蓁的灵位。
高兴的时候,她的出现简直像是烈日阳光下忽然劈落的一道雷。劈裂了所有温馨和睦,绚烂阳光。
宋伟国瞠目,沈琴艺脸上的温和有龟裂的痕迹,宋圆圆一双明目露出誓死的嫉恨来。
唐宋坐在一旁冷冷看着,嘴角笑纹慢慢爬上来。
“金铃!反了你!胡闹也不挑地方!”
厅里有许多佣人在看,宋伟国勉强克制自己的怒气。
金铃缓慢坚定往里走,对宋伟国的话置若罔闻,她走到唐宋的面前,停了下来。
宋伟国看了看金铃,又看了看唐宋。立刻明白这一出戏是谁在主导。
“爸您先别生气。我知道,死人,不管是对外人还是家里人,都是个忌讳。但是这个死人不是别人,是我的母亲,您的妻子,是唐家继承人,外祖父嫡亲的女儿。所以我想,我们是不该忌讳的。”
宋伟国皮色偏白,长得一副白面书生像。这时候因气怒交加,却无法发泄,憋得脸孔铁青,好不精彩。他瞪圆了一双眼睛,像是下一刻就要勃然大怒,发作起来。
他紧拧了眉头,唐宋的话虽不中听,他却没有办法反驳。
唐宋颌首,料到他不可能回答,也不需要他回答,她转过脸来,扫过方圆圆憋红了的脸孔和眼睛,定在沈琴艺看似平静的脸上:“沈姨是专门进来照顾我的。我母亲在世时,家里但凡收个佣人、流浪汉,一定要给她敬上杯茶,算是认了她这个大家长。以后有什么事,总要她这个大家长在背后看着,才不至于出岔子。”
“家大业大不好管理。这些规矩也不是我母亲兴起的,唐家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老旧是老旧,可正因为这样才能正主次,分上下。否则梁不正,大厦就要垮了。”
“沈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