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一只白狗在黑夜里也太显眼了吧?稍微有点光亮一反射就能看到锃白锃白的,都能给洗衣粉做广告了。仪奕和仪慈带着这种白狗半夜来人家里,不摆明了是要被发现的吗?
门开了一道缝后,仪奕和仪慈先是试探着将脚伸进来,发现没事后就整个人走了进来。说时迟那时快,没想到仪奕和仪慈刚刚整个人进屋内,便有一网从天而降,将他两人罩得严严实实。我之前都没看到这个网在哪,也不是从房顶或是门框上掉下来的。我暗自想到今天从这本书中看到的“阵法”一节。这大概就是师父提前布下的“天罗地网阵”吧。
只见那“天罗地网阵”真真就像是一面巨大的渔网,将仪奕仪慈二人包裹了个严严实实。二人几乎是前胸贴后背的被渔网绑在了一起,那仪奕本就较为瘦小,现在被渔网绑在仪慈身前,弓背塌腰的样子几乎一头扎进了仪慈的怀中。仪奕脸上不太看得出表情,倒是仪慈,被仪奕在胸前磨来蹭去,就着月光竟能看出他面红耳赤得十分厉害。
仪慈在网内本能地有些挣扎,似乎想要用自身的力量来挣脱开这个网。然而此时仪奕却喝斥道:“你个笨蛋就别瞎动了行不行,渔网阵是越挣扎越紧的你没学过啊?你再动动咱们俩就都窒息了。”
而此时,师父和慕宇都向被绑着的二人走了过去。师父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桃木大宝剑,想是刚刚放在门后墙角的我没看见吧。慕宇仍旧是抄着木柄的拖把。二人看到仪奕仪慈被绑住了,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大大舒了一口气。
我看到这两个人被网住了,也松了口气,比划着问师父是不是安全了。得到师父肯定的回答之后,我也从床后面走了出来,打人什么的我倒真是不敢的,就远远的站在床边看着师父和慕宇要怎么办。
慕宇冲仪各大师比划了几下,应该是询问是不是要打仪奕和仪慈他们两个,仪各大师兴奋地连连点头,师徒二人手里的家伙就噼里啪啦地招呼到仪奕跟仪慈的身上。师父拿的那柄桃木剑并没有开锋,钝得很,师父也没有用来刺他们二人,只是拿剑身拍打在他们身上。使这么大的劲也不怕给拍断了。
仪奕本就瘦小,此刻在网里更是紧缩到仪慈怀中,可怜大块头仪慈空长了一身的肌肉,却有力无处使只能替仪奕挨揍,还要强忍着疼不挣扎,我看着都觉得太惨了。
奇怪的是屠苏师兄此时却是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流口水,既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开口大叫,只是眼睛愣愣的盯着某个地方。咦?他在看什么?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漏掉了……
“那只小白狗!”我突然大喊起来。顺着哈喇子流了一地的屠苏师兄目光看去,刚刚跟仪奕和仪慈同时进入屋内的哪只小白狗正在师父平日里放包裹、引魂石、乾坤袋等等法器的那个柜子前面!
“什么白狗?”师父疑惑的问我。不仅师父脸上表情惊异,就连慕宇、仪奕和仪慈都带着不知所以的表情。
我去,我心中暗想:师父你是瞎子吗?那么锃白锃白的跟孝帽子一样的一只白狗活生生的趴在你们家地上,还把你们家狗搞得五迷三道的哈喇子流一地,你就真的一点都没看见?
我用手一指那只小白狗,转过头问慕宇:“你也没看见?”
“什么都没有啊。”慕宇摇了摇头。完了,又瞎了一个。
师父看我不是开玩笑的样子,马上将手中桃木剑扔给我:“快!用这个刺那只白狗!”然后又在乾坤袋中翻找起来。
我结果桃木剑转身面向那只狗。此时我心中大概知道了,这估计是个狗鬼、狗妖什么的,不然不会只有我能看见,连师父都看不见。这是我第一次独立面对妖怪啊,师父和慕宇虽然都在身边,但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的手开始不停的抖。桃木剑真沉啊我刚刚接过来的时候还没感觉到。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极了。
那只小白狗却是一点也不紧张,还回过头来冲我微微一笑。这个微笑真是诡异,即天真单纯,又不知怎么透出了一股子妩媚的劲儿,怎么看怎么像是女人的样子。
“愣半天干什么!快刺它”师父一声大喊把我从思维当中拉回来。奇怪,我刚刚在想什么?怎么都不记得了?
我赶紧拿起手中的剑来刺向小白狗,小白狗闪身一躲,瞬间避开了。我又用剑从旁平着削过去,小狗向后一蹿,依旧躲开了。小白狗似乎是不想跟我玩了,我撩剑上挑再去刺它时,它一闪身向侧面,随即后腿发力向前一蹬,直接向我扑了过来。
小白狗露出尖利的爪子和牙齿直接扑向我的面门,眼看我脸上就要开花了,搞不好还得被它挠瞎了。我本能的向后一躲,摔倒在了地上,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闭上了,没拿桃木剑的左手抬起来想要护住脸。
就在此时,只听得师父大叫一声“屠苏师兄!”。耳边厢传来“呜——”的一阵风声,我肚子上一疼,睁开眼看见估计刚刚是被师父扔过来屠苏师兄正护在我的身前,左后腿踩在我肚子上,屁股冲着我,向小白狗方向狂吠。
师父和慕宇也几乎同时抢过一步来想挡住我,几乎同时的结果就是,他们俩撞在一起了,又几乎同时倒在地上。
我动了动身子,屠苏师兄根本不搭理我,脚丝毫没有挪开。我只得向师父求救道“师父,师兄踩到我了”,师父喊了声“屠苏师兄,你挪开让她起来吧。”屠苏师兄这才把右后腿从我身上挪开。原来师父在正式场合也是管这只狗叫“屠苏师兄”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容不得多想,我赶快忍痛爬起来向前方看去,哪里还有小白狗的踪影。
我心中暗叫不好!又马上一回头,果不其然,不仅小白狗没了,仪奕和仪慈也没了,地上只留了一堆破烂的纸质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