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会忘记你，忘记所有的一切，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却从未忘记过你……”
“你骗我……”
金冠被她提携时带偏了些，掉落了几根发丝，沈殊定定看了他几眼，抿唇不语，转而帮他把头发刮到了脑后。
“沈姑娘，主人他……”
乌凰倏地开口想劝解几句，被沈殊摇摇头，拦了下来，“他睡着了，你在这里好好看着他吧。”
乌凰噎了一下，点点头，眼神略有些担忧的看向少女。
沈殊却沉默着解开了水龙锁，望了一眼黑黝黝的河底，眼神一眯，如鱼儿般轻轻跳落了进去。
跳下去的一瞬间，她仿佛听见了乌凰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如她所料的那般，河底冰冷刺骨，甫一碰触，便从肌肤底层冒出了一层胆颤，凉的心里头都像是被刀子刮过。
所幸暗沉沉的河流并不太宽，沈殊摸着岩壁一路探索着，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沈殊忍着痛冷摸索了好几遍，再根据常年的依据判断，然后确定尽头是一处塌陷。而且如果不是这处塌陷，这峡谷的河底就是一座死地，水也早就发出臭味了。
塌陷的地方并不大，沈殊试着丈量了一番，发现只够她一人进出，像公议景那般高大的身材，恐怕难以挤入。
沈殊望着这河流的走向，愈发确定这墙面的后面就是出口。
只是她带着公议景，要怎么钻进这么小的塌陷口？
试着敲了敲墙面的硬度，心里接着一沉。
太厚了，根本超越了她的能力极限，纵然是现代科技摧毁装置估计也要一个通晓才能解决。
又看了一眼四周同样密不透风的墙，沈殊绕回到了公议景身边。
“如何？”
乌凰见沈殊这么快就折返回来，不禁一喜。
沈殊只好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了乌凰，乌凰沉吟一声，也跟着默了下来。
“按照沈姑娘的判断，那墙面估计是用‘上古玄石’所造，即便是我等幻灵也难以破开。”
“上古玄石？”
“说是上古玄石，其实就是传说中远古之城里所用到的石材，无坚不摧，绝非一般顽石可比。”
“原路如此。”
沈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继而脑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皱起了眉。
“你是说它无坚不摧？”
“是。”
乌凰狐疑的看了一眼沈殊，似乎在奇怪她为什么又问了一句。
沈殊眼神一紧，心里没来由的一慌！
不对！哪里不对！
如果上古玄石无坚不摧，那为何会好端端出现一个塌陷？
那个塌陷，真的是她刚才所想的那般，是因为自然条件之下年久失修的原因才造成的塌陷？！
想到这里的沈殊顿时掉头开始折返到水中，急匆匆游了回去。
河水依旧冰冷得让人几乎掉了层皮，沈殊置若罔闻，望着那道一半沉在水底的塌陷，吸了口气，猛地扎了进去！
埋藏在水底的另一半塌陷是一个洞口！
河底的水流明显湍急了很多，沈殊摸索着洞口附近的东西，成功摸出了一大把油腻的物质！
冒出水面喘着气，仔细看清了那些物质，里面一大部分是人类的头发、衣料以及断裂的骨骼，还有少部分是碎石金属，以及满手黑色的油渍。
将黑色的油渍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了，沈殊微微蹙眉。
是石油。大量的石油沉淀在了水底，只要有一点点火星，就足以发生爆炸。
手中还有什么硬制的东西，沈殊细细拨开拨开石油，发现了一小块深色的鳞甲。
直至将那块鳞甲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沈殊这才反应过来——水底有东西。
那块鳞甲被她瞬间变成攻击物品抛至河底，东西弹到厚重皮肉上，却毫无缚鸡之力的沉落了下去，沈殊眼睛一眯，整个人如同鱼儿般往侧面一挺，直直往乌凰刀的方向回去！
水底硕大生物的粗壮尾巴轻轻一摇，搅动河水的水流往身上一推，沈殊反应迅速，整个人鲤鱼打挺向深处一埋，巨物的大嘴从她的上方驰骋而过！
巨大的黑影从头顶一掠而过，四肢并爬，长又扁的嘴巴看起来似曾相识，沈殊脑中一转，顿觉不好。
——是鳄鱼！
不是什么幻灵异兽，而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普通鳄鱼！
难得在这个世界看到了正常的生物，沈殊来不及新鲜，鳄鱼游过带动的水流如潮水涌来，逼得她连退几米，险些又回到了那个洞口。
大量的水流气势汹汹的排挤到了洞口之外，沈殊一脚抵在上古玄石的前面，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没有被这股水流冲走。
“沈姑娘，你怎么了？！”
乌凰的嗓音从远处传来，沈殊正要冲进浪中和这只鳄鱼拼个你死我活，听到这声音顿时气得想掐死那柄破刀！
她两眼一睁，黑色的眼望着同样黑色的水面，水面微波泠泠，那只鳄鱼听到声音后果然开始往公议景的方向游去了！
“水里有东西！还不快闭嘴！”
禁不住大骂一声，沈殊眯向那厚皮肤的生物一眼，准确无误了方向之后，脚下一使劲，借着墙面的反弹力量，人如离弦之箭猝然射出，一脚踩上鳄鱼的头部，空中转体一百八十度，便到了公议景的身侧！
身子一落炸开一朵水花，乌凰刀还没来得及赞叹沈殊的曼妙身法，便被对方一个大力抽气拔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主人的身体。
“公议景，醒醒！”
乌凰瞠目结舌的看着沈殊毫不客气的连打了男人几个巴掌，成功的把主人叫醒，动作粗犷的根本不像个姑娘。
不过与其说主人是被抽醒，不如说是被沈殊的那股灵力给逼醒的，少女的巴掌还没落几下，公议景便迅速握住了对方的手腕，缓缓睁开了眼。
“殊儿，你可真是野蛮。”
“醒了？！”
被公议景扯了嘴角戏谑了一声，沈殊倒也不客气，立即扯着对方的衣襟指着水里道：“水里有东西，我带不动你，你要是有力气，就先忍忍跟着我走！”